翟青槐看著陳毅手中的一百二十兩銀票,頓時怔住。


    她有些難以置信。


    自己跑了一上午,都沒人敢收她的靈芝。


    這兩個少年人是怎麽敢的?


    “你們知道收我的靈芝意味著什麽嗎?”


    翟青槐看出陳毅和陳瀅不像是關外人,不想坑他們。


    “得罪鐵鋤堂?”陳毅平淡的問道。


    “你們知道,還敢收我的靈芝?”翟青槐有些驚訝。


    陳毅淡淡道:“醫者與采藥人是互惠關係。”


    “醫館開大了,便壓價,剝削采藥人。”


    “醫者仁心,當懸壺濟世,怎能如此行事。”


    陳毅眉頭皺起。


    他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嚴肅。


    陳毅自從學醫後,最看不慣兩種事。


    一種便是醫館藥鋪開大以後,壓采藥人的價。


    另一種便是醫館天價開藥,隻濟富人,不管窮苦百姓死活。


    一旁的陳瀅點了點頭:“就是就是!”


    “我也看不慣這種事。”


    陳毅目光掃過四周,說道:“我們隻是過路人。”


    “收了你的靈芝,大不了現在就走。”


    “他鐵鋤堂總不可能因為這點事追過來。”


    翟青槐聽著陳毅的話,微微發愣。


    陳毅把銀票塞到翟青槐手裏,接過了她懷中的大木盒。


    陳毅打開木盒,看了一眼靈芝的品相。


    這株靈芝品相極佳,隱隱有些紫意。


    年份恐怕要接近三百年了。


    按照餘杭那邊的價格。


    一百二十兩還是陳毅占了點便宜。


    翟青槐看著手中的銀票,有種夢幻般的感覺。


    真有人敢收她的靈芝?


    翟青槐深吸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一抹感激之色。


    她對陳毅和陳瀅行了一禮。


    “謝謝兩位。”


    “舉手之勞。”陳瀅笑道。


    她和陳毅北上江湖行,為的就是救人、助人。


    陳瀅瞅著翟青槐,問道:“你爺爺得的是什麽病?”


    “小陳大夫在醫術上的造詣也很高的。”


    “說不定能給你開個方子,免去診金。”


    翟青槐聽到這話,不禁有些猶豫。


    因為陳毅和陳瀅兩人太年輕了。


    恐怕比她還要小一兩歲。


    這個年紀就敢說自己醫術造詣高……


    翟青槐有些猶豫的時候。


    陳毅瞥了一眼她的臉色,說道:“你月事不調。”


    聽到這五個字。


    翟青槐頓時紅了臉。


    這等女孩的私密事,被陳毅一口道破。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翟青槐羞惱了一陣,頓時明白了陳毅的意思。


    他隻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看出自己月事不調。


    連把脈都不用,足以證明的他的醫術。


    翟青槐如夢初醒。


    她趕忙說道:“若是這樣,那還請二位跟我來。”


    陳毅點了點頭。


    這將近三百年份的靈芝,遠超一百二十兩。


    自己給她爺爺看個病,開個方子,就不算占對方便宜了。


    而且翟青槐是采藥人出身,說不定知道一些關於千年雪蓮的事。


    千年雪蓮才是頭等大事。


    “這邊請。”


    翟青槐腳步歡快,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貴人了。


    很快。


    她帶著陳毅和陳瀅來到家中。


    剛到翟青槐的家中。


    陳毅和陳瀅便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爺爺!”


    翟青槐聽到這劇烈的咳嗽聲,趕忙跑進屋內。


    陳毅和陳瀅跟在後麵。


    兩人一進屋,就看到一個須發皆白,身形瘦削的老人躺在炕上,滿臉病容,雙目緊閉。


    他身子被翟青槐扶著,嘴角掛著鮮血。


    炕前放著一個木盆,裏麵有一大灘鮮血。


    陳毅見了對方這副模樣,快走兩步,來到土炕邊,拉住了老人的手腕。


    “他這種狀況多久了?”


    陳毅一邊問一邊給他把脈。


    翟青槐扶著她爺爺,用布擦去老人嘴角的血跡,迴答道:“一個月了。”


    “一個月前,我爺爺突然暈倒,雙腿無力,每日嘔血。”


    “我找過郎中,郎中說是勞累過度,傷了元氣。”


    “開了一些補元氣的調養藥,吃了以後卻不見好。”


    陳毅握著老人的手腕,一邊把脈一邊觀察老人的臉色。


    幾息後。


    陳毅眉頭緊皺。


    老人的脈象……


    他有些熟悉。


    陳毅迴憶了一下,鬆開了老人的手腕。


    他沉聲道:“你爺爺不是勞累過度,而是中了毒。”


    聽到這話,翟青槐嚇了一跳。


    “什麽!”


    “我爺爺中了毒?”


    “對。”陳毅點了點頭。


    這毒他很熟悉。


    之前在海州、山東,他給郭千萬和蔣雲雪解的毒,都是這種。


    神醫穀手段調配的毒!


    老人身上所中之毒,並不高深。


    有點像是研究毒方時,產生的“邊腳料”。


    但因為是神醫穀的手段,所以幾乎無人能看出。


    “我爺爺又沒有和別人結過怨,怎麽可能會中毒?”


    翟青槐滿臉不解。


    陳毅盯了她一眼道:“也不一定是因為你爺爺。”


    陳瀅眨了眨眼,看著翟青槐。


    聽到這話。


    翟青槐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


    她聯想到鐵鋤堂針對她做的那些事,小臉微微發白。


    “不過沒事,這毒我能解。”


    陳毅讓陳瀅拿出紙筆,他用小楷寫了一張藥方。


    “你按這個抓藥,一日服兩次,連服四十九天,體內的毒就排的差不多了。”


    陳毅將寫好的藥方遞給翟青槐。


    翟青槐接過,臉色有些愧疚。


    她爺爺很有可能是因為她中的毒。


    “我……我抓不了藥。”


    翟青槐低著頭,看著藥方,心情十分複雜。


    “嗯?”陳毅微微皺眉。


    “鐵鋤堂既然不收我的靈芝,錦州城內其他藥鋪醫館恐怕也不會再給我抓藥。”


    翟青槐咬了咬牙,攥緊雙拳,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鐵鋤堂這麽霸道?”


    陳瀅有些憤憤不平。


    她對翟青槐說道:“這個簡單,我去幫你把一個月的藥抓迴來。”


    翟青槐眼中的恨意消散,她感激的看向陳毅和陳瀅,雙膝一軟,便要跪下。


    陳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沒事,醫者仁心,這隻是小事。”


    “我去抓藥。”


    說著,陳瀅從她手中拿過藥方,快步跑了出去。


    翟青槐目視著陳瀅離去的背影,麵露感激之色。


    她看向陳毅,低聲說道:“多謝陳大夫。”


    “舉手之勞。”陳毅淡淡道。


    他看著病重的老人,眉頭皺起。


    現在另有一事,讓他不解。


    海州、山東、錦州。


    他一路走來,為何總能看到暗藏神醫穀手段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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