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業恩師死在自己懷中。


    那一幕從深埋的記憶中浮現出來。


    柳生一郎仰麵躺在浮木上,眼神無比哀歎。


    師父……


    我終於要來陪您了。


    柳生一郎目光逐漸灰暗。


    一幅幅過往的記憶畫麵浮現在他眼前。


    八年前。


    奈良飛天禦劍流道館。


    “嘭!”


    柳生一郎一腳踢飛曾經的師傅比古清十郎。


    一品實力的比古清十郎腹部被斬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地麵。


    比古清十郎臉色慘白,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柳生一郎。


    “你……”


    “你竟然成了大劍豪!”


    柳生一郎頭上纏著一塊白布,表情冷漠。


    刀光閃過。


    比古清十郎的頭顱飛起,眼睛大睜。


    哪怕是死。


    比古清十郎都難以相信,曾經這個被自己逐出道館的汙名弟子,竟然有一天能到達大劍豪之境。


    柳生一郎麵色冰冷,目光掃過道館內外。


    飛天禦劍流所有的弟子、門人都倒在地上,身上帶著或重或輕的傷勢。


    他們一臉驚懼的看著柳生一郎。


    “我師娘在哪?”


    柳生一郎麵無表情,聲音冰冷似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


    一名曾經和柳生一郎有些交情的弟子爬起來,主動給柳生一郎帶路。


    離開飛天禦劍流道館,穿過幾條街。


    來到一處郊外墓地。


    柳生一郎隻看到了一個孤零零的墳包。


    柳生一郎站在墳前良久。


    所有想說的話,最後都隻成為了一聲歎息。


    四年前。


    柳生一郎繼續在山中修行。


    隨著修行。


    他越發意識到自己《天人合一》功法的弊端。


    隨著修行,柳生一郎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壽命在隨著每次天地交融而消減。


    柳生一郎坐在竹屋中,歎息一聲。


    那一年。


    柳生一郎出山。


    以劍聖之姿,縱橫東瀛。


    屠滅十餘座前來挑戰的道館、刺殺的忍者。


    那一年。


    柳生一郎拒絕護國劍聖之稱,刀斬天皇,擊殺影級護國忍者。


    那一年。


    柳生一郎登臨天皇位,追殺神代清寧,參悟三神器之秘。


    數不清的記憶爭先呈現。


    幫柳生一郎迴顧那些他都已經忘卻的事情。


    記憶跳躍。


    忽然停留在昨日。


    柳生一郎入住西湖樓外樓。


    他盤膝坐在床上靜靜調息,為明日的大戰做準備。


    說實話。


    柳生一郎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他曾與少林方丈交手,知道對方並不簡單。


    那兩頭白玉獅子,就是老和尚的後手。


    那次戰鬥,他險些失敗。


    初到大武時,他與月公子交手。


    對方平靜的氣度,同樣讓柳生一郎心生警惕。


    汴梁時。


    他與南逸雲交手,酒吞無法突破對方的護身寶甲……


    大武宗師。


    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


    而身為天下第一的帝君東華……


    又該有多強?


    柳生一郎心懷敬畏,但又對自己有著濃濃的自信。


    劍聖之稱。


    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起的。


    就在柳生一郎心情有些煩躁的時候。


    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一名二八年華的貌美少女走了進來。


    她手中端著一些佳肴、酒食,放到桌上。


    柳生一郎沒有理會她。


    但那個少女卻看出了他的緊張。


    “你有點緊張?”


    少女聲音清脆,如枝頭的黃鸝。


    柳生一郎微微挑眉。


    他聲音略有些嘶啞的說道:“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帝君是大武天下第一宗師,大武武學淵遠。”


    “他又是道門宗師。”


    “說不緊張是假的。”


    柳生一郎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迴答少女。


    或許是因為他需要找個人傾訴心中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少女的青春靚麗,讓他想起了師娘。


    理由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迴答了對方。


    伊清漣精致的俏顏上露出一抹笑容。


    “那你需要一場發泄。”


    “不然的話,一晚上都會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


    “明天你也會發揮不好。”


    柳生一郎抬頭看向伊清漣:“你很懂?”


    少女點了點頭:“懂。”


    “我以前學習樂律的時候,第二天要和別的女孩比拚。”


    “就會緊張的睡不著覺。”


    “每次緊張的睡不著,第二天發揮就會失常。”


    “不過後來我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隻需要發泄一下,就不緊張了。”


    “我一般是喝上小半壇酒,把自己灌得半醉不醉,深深睡去。”


    “第二天,隻要頭不痛,發揮就會很好。”


    伊清漣眼眸靈動的看著柳生一郎。


    “你要喝酒嗎?”


    “我去給你拿一些。”


    柳生一郎聽後,微微一笑。


    他抬眸看向伊清漣。


    發泄嗎……


    有的人發泄或許會喝酒。


    但有的人發泄……


    則是借用別的東西。


    柳生一郎審視著伊清漣,如同在看一件精美的瓷器。


    目光一寸一寸的從她的臉蛋、脖頸、胸脯、細腰,移動著。


    隨著目光的移動、審視。


    柳生一郎感覺身體中有一股久違的燃燒感。


    這種燃燒感他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感受過了。


    那股燃燒感逐漸蔓延,點燃一切。


    柳生一郎看向伊清漣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伊清漣感受到柳生一郎的目光。


    她俏臉上閃過一抹驚慌。


    她忽然覺得自己今天踏入柳生一郎的門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伊清漣進來送酒菜,隻是想利用他的名頭鞏固自己江湖第一美人的地位。


    但現在。


    她感覺自己好像玩大了。


    伊清漣緩緩攥緊小手,看著柳生一郎,緩緩向門的方向退去。


    不等她退到門口。


    柳生一郎出現在她身旁,一把橫腰將她抱起丟到了床上。


    紗幔降下。


    第二日。


    柳生一郎從床上蘇醒,看著睡在自己身旁,臉上掛著淚痕的伊清漣。


    他神清氣爽,心中的緊張感消散如煙。


    有的隻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她說的對。


    確實需要一場發泄。


    ……


    西湖上。


    眼前的景象逐漸消散。


    柳生一郎雙目灰暗。


    剛剛的是走馬燈嗎?


    看來自己真的要死了。


    柳生一郎臉上流露出一抹釋懷。


    過往一件件事浮現在柳生一郎眼前。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一生真是充滿了遺憾。


    遺憾啊。


    真是遺憾。


    柳生一郎歎息一聲,靜待死亡來臨。


    隨著死亡的臨近。


    柳生一郎感覺到這片天地中仿佛多了些什麽東西。


    那東西溫和、潤澤,流淌在天地間。


    無形、無色、無味。


    隻呈現在他的感知中。


    那些東西流進他的身體中,身體如饑似渴般貪婪的吸收那些東西。


    柳生一郎忽然感覺如果自己沒有死的話。


    說不定曾經消耗的那些壽命都會補益,充盈。


    這是什麽?


    柳生一郎眼前徹底黑暗下來。


    隻有疑惑在心底發聲。


    不知過了多久。


    柳生一郎忽然感覺有人掰開了他的嘴,往他嘴裏塞了一枚丹藥。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股溫暖的熱流,流淌進他的四肢百骸。


    即將消散的意識仿佛被一根繩索從無盡的虛無中拉迴。


    ……


    ps:


    感謝大家昨天的打賞,老牛好好的吃了一頓排骨。


    嗚嗚,太感謝了,謝謝各位讀者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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