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說清楚。”


    陸沅一臉高冷地收迴手,掌心殘留著那片溫軟,從胳膊到心尖全都酥麻了。


    孟芊芊見他還怪上自己了,幽怨地嘀咕道:“這種事需要說嗎?生病了摸額頭,昭昭都知道,哪兒有人一上來就摸那裏的?”


    “本督哪裏知道?”


    陸沅打死不認,表情正經得不得了。


    孟芊芊嚴肅地看著他。


    陸沅趕緊岔開話題:“說不說正事了?”


    孟芊芊盯著他道:“你耳朵是不是紅了?”


    陸沅:“沒有。”


    孟芊芊:“就有。”


    陸沅:“熱。”


    孟芊芊:“書房沒燒炭。”


    陸沅道:“孟小九你沒完了是吧?”


    孟芊芊:“讓我摸迴來。”


    陸沅:“……”


    孟芊芊正色道:“不讓摸也行,之前的債一筆勾銷。”


    看著他紅透的耳朵尖,孟芊芊以為自己贏定了,不曾想某人愣是忍住了全部的羞恥,無比淡定地抓過孟芊芊的手,摸上了自己飽滿緊實的胸口。


    “扯平了。”


    他語氣淡定地說。


    突然無言以對的孟芊芊:“……”


    從前的陸沅,兇是兇了點,可不難應對,也不知何時起,他變得十分難以對付了。


    孟芊芊感受到了他蒼勁有力的心跳,他的體溫滲透了層層衣料,如燃燒的烈焰燙著她微涼的手心。


    她整個人僵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


    陸沅眉梢一挑:“怎麽?還不夠?”


    他嗓音沙啞,眼神深邃,像是要將人拆吃入腹。


    孟芊芊趕忙抽迴手:“賬不是這麽算的!”


    陸沅慵懶地靠上椅背,指尖輕巧著扶手,雲淡風輕地問道:“你想怎麽算?”


    怎麽算……她怎麽知道怎麽算?


    不是在說卯兔的事嗎?


    是如何發展到這一步的?


    孟芊芊一板一眼地說道:“我還沒想好怎麽算,你先欠著。”


    陸沅冷哼道:“讓你摸迴來了還不行,孟小九,你就這麽想占本督便宜?”


    孟芊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又望向他胸口:“我的這裏,和你的這裏,能一樣嗎?要摸也是摸——”


    她欲言又止。


    陸沅壓下心頭的羞恥,鎮定挑眉道:“哪裏?”


    孟芊芊瞧他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微微眯了眯眼。


    比誰臉皮厚是吧?


    孟芊芊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俯下身,雙手撐在他身側,宛若將他禁錮在自己懷裏一般,唇角一勾:“脫褲子。”


    陸沅:“……!!”


    “半夏,小姐要的百合蓮子羹好了!”


    “知道了,杜娘子,來了!”


    半夏打了簾子出去,冷風撲麵,她打了個冷顫,忙搓手哈了口氣,快步去了廚房。


    杜娘子熬了滿滿一砂鍋,盛了三碗出來,是孟芊芊、白玉薇與檀兒的。


    柳傾雲不愛吃蓮子羹,杜娘子給她煮了玫瑰薑茶。


    半夏道:“再盛一碗吧,姑爺也迴來了。”


    “誒!”


    杜娘子忙又盛了一碗放進托盤,對半夏道,“還有呢,一會兒叫上李嬤嬤過來吃。”


    “多謝杜娘子。”


    半夏笑著端上托盤。


    當她端著蓮子羹進入書房時,感覺書房的氣氛怪怪的。


    小姐與姑爺,一個在算賬本,一個在看書。


    “小姐,這本賬不是早就算過了嗎?”


    孟芊芊麵不改色地說道:“再算一次。”


    “哦。”半夏點點頭,又對陸沅道,“姑爺,你書拿倒了。”


    陸沅:“倒著看,練神。”


    半夏:“……”


    從書房出來,半夏一頭霧水:“小姐和姑爺怪怪的,倆人的臉都好紅呀。”


    屋內。


    孟芊芊清了清嗓子,對陸沅道:“天冷了,趁熱吃。”


    陸沅一本正經地嗯了一聲。


    倆人很有默契地不再提方才的事,畢竟誰提誰尷尬。


    蓮子羹的味道不錯,軟糯香甜,一碗下肚,二人都發了些許薄汗。


    孟芊芊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卯兔的事……還說嗎?”


    明明二人之前隻談公事的,如今竟然動不動被私事給打斷了。


    陸沅道:“卯兔是叛徒嗎?”


    孟芊芊搖搖頭:“別人我不敢保證,她應該不會背叛楚家,至少當年不會,不過楚楠死後就不好說了。”


    陸沅敏銳地捕捉到了孟芊芊話裏的重點:“有故事?”


    孟芊芊道:“算是有那麽一丁點兒吧,卯兔在十二衛中的地位有些特殊,辰龍是自願加入的,她其實也算。你可聽說過藥王穀?”


    陸沅凝眸道:“聽說過,先帝暮年罹患重病,曾派人去藥王穀求醫,居然被拒絕了,先帝險些發兵踏平藥王穀。”


    孟芊芊不知道還有這麽一件事,或許她上輩子是知道的,隻是自己如今記不起來了。


    她說道:“傳聞藥王穀醫人,需以命為代價,一命換一命,所以藥王穀在江湖上還有個別稱,叫閻王殿。”


    “卯兔是藥王穀的人?”


    陸沅問。


    孟芊芊點了點頭:“沒錯,她是藥王穀的傳人,當年我……我聽說當年她以藥王金針與楚夫人的鬼門十三針對決,不分勝負。自然,我說的是針法,並不涉及武功。隻是當時二人隻提出了針法的對決,按理說,她既然沒輸,就不必臣服於楚楠,可她偏偏又提出了第二項對決——射箭,與楚楠。”


    “她輸了。”


    陸沅道。


    孟芊芊再次點頭:“是啊,她連弓都沒有拉開,主動認輸了,因為,她心悅楚楠。她是除了辰龍之外,唯一沒用計就收入麾下的十二衛。”


    “她既如此鍾情楚楠,又為何投靠了害死楚楠的相國?總不能她也是被相國要挾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


    他們做了這麽多,原本相國大勢已去,可如果相國有了藥王穀的支持,就又多了一道保命符。


    藥王穀治病,一命抵一命,若當時不想給,也能先欠著。


    天下欠著藥王穀性命的人多了。


    孟芊芊神色複雜地說道:“卯兔做十二衛時,就隻聽楚楠的命令,這世上,能讓她收手的人唯有楚楠。”


    可楚楠已經死了,她究竟要怎樣才能把卯兔從相國身邊帶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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