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彎了彎唇角,輕輕拉過他的手:“我們去找姬籬和巳蛇吧。”


    陸沅的耳根子一直紅到了脖子,幸而是被領口遮住。


    他麵不改色地說道:“本督才不去。”


    “去嘛,給你買糖葫蘆呀。”


    孟芊芊輕聲哄道。


    陸沅臉一沉:“孟小九!”


    孟芊芊:“我錯了。”


    陸沅到底是被孟芊芊牽上了馬車。


    孟芊芊算是整明白了,祖孫三代全是吃軟不吃硬的,就得順毛摸。


    到了風水胡同,姬籬與巳蛇不在。


    “又出去了,挺忙啊。”


    孟芊芊摸了摸桌上的灰塵,推測他倆是帝後大婚當日出去的。


    孟芊芊去探望了楓婆婆和雷伯伯,一直到天黑了也不見二人迴胡同,於是孟芊芊在屋裏留了一封信。


    想到什麽,孟芊芊又取出幾個銅板塞進信封。


    陸沅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孟芊芊解釋道:“給他倆留點飯錢。”


    陸沅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個金錠子。


    孟芊芊趕忙阻止:“別,你給這麽多,我怕屋子著火。”


    姬籬是五弊三缺的命,錢多了會倒黴的。


    可憐巳蛇,原本大富大貴的公子命,跟了姬籬愣是變得三餐不繼。


    陸沅嘴角一抽:“他這麽倒黴,能找到人嗎?”


    孟芊芊篤定地說道:“放心吧,論找人,他最在行了!”


    畢竟,他的能耐是用五弊三缺的命格換的呀。


    出了風水胡同,孟芊芊往西頭一拐。


    陸沅道:“那裏不是迴府的路。”


    “我知道呀,我去買糖葫蘆。”


    “本督才不吃那麽幼稚的東西!”


    孟芊芊挑眉:“哦,買給檀兒和寶姝的。”


    陸沅:“……”


    朱雀大街今晚格外熱鬧,車水馬龍,摩肩接踵,各大鋪子張燈結彩,小販吆喝叫賣,充滿了萬家燈火的氣息。


    “咦。”


    孟芊芊睜大眸子。


    陸沅似是瞧出她的驚訝,淡淡說道:“每年八月朱雀大街都會有燈會,一直持續到中秋節結束,這幾日還不算太好看,中秋節才是盛景。”


    孟芊芊頓悟:“原來如此。”


    陸沅看了她一眼:“你在京城住了好幾年,沒逛過中秋節的燈會嗎?”


    孟芊芊搖頭。


    陸家規矩多,她又是守寡,老夫人從不許她出門看熱鬧。


    “你在陸家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陸沅冷冷嘀咕完,擠開了一旁的人群。


    一個小夥子迴頭瞪他:“做什麽?”


    陸沅冷聲道:“看花燈,難不成看你啊?”


    小夥子怒道:“哎——你這人怎麽說話的?”


    孟芊芊忙微笑著說道:“小兄弟,我夫君第一次帶我看燈會,有些激動,請見諒。”


    伸手不打笑臉人,小夥子對陸沅道:“還是你娘子會說話!第一次看啊?行,你們站前邊兒吧。”


    陸沅當仁不讓地拉著孟芊芊站到了最前排。


    “誰呀?那麽大個子,擋住了!都看不見燈謎了!”


    後麵有人不滿地嚷嚷。


    陸沅鶴立雞群地站在人堆裏,巍然不動。


    小夥子迴頭對眾人道:“小郎君頭一迴帶他娘子看花燈,別嘰歪了!”


    孟芊芊豎起大拇指:“兄台仗義。”


    “要哪個?”


    陸沅高冷地問。


    小夥子愣了愣,越過陸沅問另一邊的孟芊芊:“你男人和我說話呢?”


    孟芊芊含笑點頭:“我家夫君想送一盞燈給你,聊表謝意。”


    小夥子上下打量了陸沅一番,見對方衣著華貴,深知對方非富即貴。


    然而他隻是笑著搖了搖頭:“這兒的花燈可不是用銀子買的,是靠猜燈謎得的,大家夥兒在這兒站了半個時辰了,一個猜對的也沒有……”


    小半刻鍾後,小夥子雙手提著數不盡的花燈,呆若木雞地望著陸沅帶著孟芊芊功成身退地離去。


    夜裏下了一場大雨,天氣更涼爽了些。


    陸沅的寒症每年秋冬都會發作幾次,發作起來,連骨頭縫裏都透著絲絲寒意。


    他早已習慣了四肢冰涼。


    然而一覺醒來,他冰涼的手掌被人一隻溫熱的素手拉著。


    他眸光一動,神色複雜地望著鴛鴦帳頂,半晌,拿開她的手,輕輕掀開被子下了地。


    -


    今日是帝後大婚後的第一個早朝。


    朝堂上十分熱鬧。


    宗政曦見群臣皆在,無一缺朝,當即宣布了重新調查楚家一案的聖旨,不曾想遭到了朝臣反對。


    “陛下,楚家是太上皇在位期間處理的案子,證據確鑿,楚夫人就是兇手,如今您要翻案,這是在質疑太上皇,質疑當初兢兢業業、為朝堂嘔心瀝血的刑官啊!”


    “是啊,陛下,此舉有違孝道啊!”


    吏部尚書與戶部尚書接連提出反對。


    緊接著工部尚書與兵部尚書也捧著笏板,請求宗正曦收迴成命。


    禮部尚書是個老滑頭,閉眼在後麵裝死。


    宗政曦蹙眉看向兵部尚書:“霍愛卿,你也不同意朕的決定嗎?”


    兵部尚書的反對是宗政曦萬萬沒想到的,一直以來他十分信任兵部尚書,而兵部尚書也堅定地站在他身側,幫著他與曾經的陸沅作對。


    自然,他如今知道陸沅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樣。


    霍尚書道:“臣是為了陛下著想。”


    宗政曦的眸光掃過眾人:“其他人也要反對嗎?”


    大臣們紛紛捧著笏板跪地:“請陛下收迴成命——”


    禮部尚書東張西望,前邊兒的跪了,左邊兒的跪了,右邊兒和後邊兒的也跪了。


    自己到底是跪還是不跪呀?


    他小聲給邢尚書使眼色:老刑,你咋說?


    刑尚書沒跪。


    可隨著跪下去的官員逐漸增多,眼看著不剩幾個了,禮部尚書眼神一閃,捧著笏板濫竽充數去了。


    最後隻剩下陸沅、荀相國、邢尚書、藺祭酒、王禦史筆挺挺地站在朝堂之上。


    宗政曦張了張嘴:“幾位愛卿是同意重查楚家的案子?”


    荀相國真誠地說道:“陛下,臣剛迴京,還是聽諸位大人的。”


    “哈哈哈!堂堂一品相國,居然要聽別人的,這麽謙虛的嗎?”


    苗王大搖大擺地進了金鑾殿,衝著少年天子拱手行了一禮,“見過陛下!”


    宗政曦道:“苗王平身。”


    苗王每日接送陸沅上下朝,卻從不到金鑾殿來,眾人見到他頗有些意外。


    不僅如此,他也一改平日裏老農打扮的樣子,穿著苗疆的族服,背了一個奇怪的大匣子。


    苗王掃了眼眾人,說道:“陛下,你們朝廷的官員真是喜歡要挾皇帝呀。”


    霍尚書嚴肅地說道:“苗王,請慎言!我等是在勸誡陛下,莫要違逆孝道。”


    苗王皺眉湊近陸沅:“外孫,老子辦的案子,兒子不能翻,他是這個意思嗎?”


    陸沅:“差不多。”


    苗王恍然大悟,無比機智地說道:“那就是爺爺能翻咯?”


    眾人古怪地看向苗王,隻見他話音一落,立即抽出背在背上的大木匣子,打開後取出一柄龍紋青鋒劍。


    “尚方寶劍在此!見之如見無上皇!”


    所有人勃然變色。


    荀相國立即跪下。


    苗王:外孫,我是不是很厲害?╭(╯^╰)╮


    無上皇:太上皇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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