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北境此次生亂,蘇勉很有可能會一並前往北境支援。”


    季衍之唇邊銜一抹篤定的輕笑,他盯著那塊玄色衣角,“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重新見麵。”


    ……


    馬車終於在驛館停下,經曆了一天一夜的奔波,大多數人的臉上都露出疲態。


    季錦研身子最為嬌弱,此刻正由婢女攙扶著往驛館內走,看到蘇允清出來,她才稍稍停下腳步。


    “清府醫,我們今天在驛館休息,此處為附近最大的岸口,人員混亂繁雜,我勸你不要再想著逃跑了,不然隨時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怎麽會呢公主,你身邊有沈書白在,就算多給我幾條腿,我也沒他跑得快。”她佯裝疲憊地捶捶腰,“而且我也坐了這麽長時間的馬車了,現在就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覺。”


    季錦研對她的識時務非常滿意,大手一揮便將整個驛館全部包下,給了蘇允清一個上好的包廂。


    她快步迴到包廂內,打算趁這點時間做個簡單的招魂幡出來,等子時一到,聚出幾個搗亂的陰魂,她就能趁機逃跑。


    誰知蘇允清還沒找到可裁剪的布料,沈書白就推門進來。


    她慌忙坐在床上,“沈大人,咱們男女有別,你進我房間連門都不敲,是不是不太好?”


    沈書白將她上下打量一遍,“有本事你就出去告訴季錦研你的真實身份,不然就別給我擺什麽侯府大小姐的架子。”


    他走到蘇允清身邊,“讓開,我要休息。”


    蘇允清聽出他語氣裏的火藥味,深刻體會到了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不過礙於兩個人實力懸殊,她還是十分‘大度’地沒跟沈書白計較。


    她問,“公主不會把咱倆安排到一間房吧?”


    “她讓我務必看好你,謹防逃跑。”沈書白脫下錦袍躺在床上。


    蘇允清這才看到他寬背窄腰的完美身形。


    有沈書白在這裏,別說製作招魂幡,她就連一個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蘇允清靠在窗邊的小榻上休息,暗暗思忖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也許是長時間的顛簸真的累了,蘇允清隻是靠在小榻上,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可等她醒來時,她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原本躺在床上的沈書白,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


    他就那樣靜靜站在床邊,氣息微弱到幾乎感覺不到。


    蘇允清被他嚇得起了一身白毛汗,此刻如果她床邊站著一個無頭鬼,她恐怕都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但這可是她打不過的沈書白!


    她輕聲道:“沈大人?沈書白?”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蘇允清赤著腳走下小塌,這才透過朦朧的月光看到沈書白緊閉的雙眸。


    他在夢遊?


    蘇允清覺得離譜,頂級高手怎麽還能有這種致命的隱疾?


    她試探性地在沈書白耳邊開口,“沈書白,你睡著了,現在重新迴到床上。”


    沈書白似乎怔愣一下,這才慢悠悠地重新坐迴床上。


    “我不睡,我不能睡。”他嘴裏一直重複這兩句話,就連聲音也與平時大不相同。


    白天的沈書白,不論跟誰交談,都自帶一種說不出的傲然矜貴,可如今的沈書白,語氣中卻夾雜著一絲深刻在骨子裏的恐懼。


    他在害怕什麽?


    蘇允清想要扶他躺下,可他的腰杆硬得好像一塊鋼板,無論蘇允清怎麽按,他都沒有挪動分毫。


    好在蘇允清從他的腰間摸到了自己的銀針,她心頭一喜,拿出銀針下意識就想幫沈書白針灸。


    可就在銀針即將落在他頭上時,蘇允清的手勢卻一下頓住。


    這種情形下,她完全可以直接逃跑!


    沈書白夢遊隻要不被人突然叫醒,那他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走出這種狀態。


    蘇允清麵露踟躕,可坐著的沈書白卻越發煎熬,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汗珠,覆蓋在眼皮下的眼球狂抖,一看就是驚厥之症。


    若不及時加以治療,長久下去恐怕他會氣血倒轉從而形成血瘀之象,對他這種修習經脈功夫的人來說,最後的下場跟喪失武功沒有什麽區別。


    “我不能睡……”


    他還在喃喃重複這句話。


    蘇允清舉起的銀針又落下,如此僵持了一會兒之後,她才咬牙把銀針刺在了沈書白的頭頂。


    她下針的速度極快,而且就算沒有掌燈,她也能憑借沈書白的輪廓找到穴位。


    隨著蘇允清銀針的刺入,沈書白的症狀立即得到了緩解。


    他僵直的身體也隨之軟了下去,蘇允清扶著他躺在床上,拿起他的手腕號脈。


    沈書白的脈象紊亂,寸脈關脈之間有股氣上下翻騰,隨著銀針起作用,此現象也逐漸得到了緩解。


    好在他的身體素質不錯,這種夢遊之症應該也不常發,不然早就把整個內裏都虛透了。


    他之所以今晚會夢遊,應該也是受到了某件事情的刺激。


    蘇允清細細複盤,最後卻突然想到。


    沈書白的夢遊,不會是因為她吧?


    畢竟先前沈書白一下就把她認出來了,而且他臉上的厭惡不加掩飾。


    如果二人有過什麽深仇大恨,原主應該會有記憶,偏偏她什麽都不記得。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蘇允清問沈書白,“沈書白,蘇允清曾經對你做過什麽?”


    聽到這個名字,沈書白就好像條件反射一樣皺起眉頭,連帶著他逐漸穩定起來的脈搏,也又開始鼓噪不停。


    “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小五就不會死,不對……怪我,我當時不應該睡著,我……”


    蘇允清拔掉他頭上的銀針,沈書白這才安靜下來。


    她摸了摸下巴,果然跟原主有關係。


    隻是原主究竟做過什麽,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到底也算是她欠沈書白的,如今幫他針灸,也算是稍稍還了一些。


    蘇允清收好銀針,看了看陷入深睡的沈書白,這才躡手躡腳往門口走去。


    可才走到門口,她就又折返迴來,手在沈書白錦袍裏摸了摸,揣好他的錢袋子,重新離開。


    誰知蘇允清的手才剛碰到門板,一聲尖銳的高唿便從旁邊傳了過來。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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