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的笑聲,笑的很悲涼,道途的絕望的悲涼。


    再凝望看向應淵,“汝修道僅數萬年,便能成長到這個境界,心氣高,很正常。”


    “截教聖龍,截教小教主,睥睨祖龍,斬準提,斬聖第一修士,各種榮譽的光環,加持汝身,汝心氣高,真的很正常。”


    “正是這種心氣,讓汝覺得所謂聖人,不過如此。”


    “但時間是無情的,億萬年歲月光陰,總能蹉跎了汝的青春,總能磨滅了汝的銳氣與鬥誌。”


    “最後,像貧道這般,像鯤鵬那般,在一日日的絕望中煎熬。”


    冥河的聲音,充滿了落寞,唏噓。


    應淵真的感同身受了,真的體會到了冥河老祖的無力……才怪。


    不經他苦,或許能理解,但卻不能感同身受。


    還有一點!蹉跎青春,磨滅鬥誌?


    可是…應淵已經斬殺了準提,轉移了殺劫。


    證道之機,就在眼前!


    應淵緩走上前,輕拍了拍冥河的肩膀。


    冥河轉身,然後徹底驚駭住了。


    冥河看到了一條黑金色龍影,盤旋在應淵頭頂。


    不應當說是黑龍了!因為龍軀通體皆是金色的,胸口最後一片逆鱗,也成烏金色,不再是黑色的!


    冥河感受到了渾厚的龍息,龍息帶著睥睨無雙的皇者威壓。


    這股威壓,就算是當年巔峰時期的祖龍都不曾擁有的!


    冥河如何不驚駭?


    “逆鱗呈烏金色…且正在轉化…元神全部轉化完,緊接著便是肉身……”


    “截教聖龍…真的…要成聖了?”


    冥河雙眸愈睜愈大,滿臉不敢置信,“這…這…這…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


    “這才幾萬年?他就要成真正的聖龍了?”


    “他能成聖龍,貧道還看不到希望…貧道資質悟性…遠遠不如他……”


    一時間,冥河道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不能平複。


    冥河動了動喉嚨,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多次張口,聲音嘶啞,僅說出四字,“恭…恭賀…教主!”


    頭頂盤旋的龍元,重新入龍軀。


    應淵嘴角微翹起不可察覺弧度,輕笑著,問道:“道友,可曾聽聞過‘轉移殺劫論’?”


    冥河微皺眉,“轉…轉移殺劫論?”


    應淵再輕笑,“通俗的講,將自身殺劫,業障,桎梏,通過殺死對方的方式,轉移出去!”


    “雖然聽起來不道德,但對付闡教、西方教需要道德嗎?”


    冥河神情微愣,大概理解應淵所言的意思。


    應淵舉了截教仙紛紛斬屍證道的例子。


    冥河略有所思,會意點頭。


    應淵神秘一笑,“老祖先前察覺到闡教、西方教大戰了否?”


    “察覺到了。”


    應淵繼續問:“闡教、西方教已成同盟,為何要廝殺?”


    “轉移殺劫?”


    “對!”


    應淵傳信‘穿山甲*燈’讓其挑撥是非,引動闡教、西方教弟子廝殺,目的有一,伏筆有一。


    一,殺人無聲無息,送闡教、西方教弟子上榜。


    至於兩教弟子斬屍證道,又有何妨?截教天庭儲備神而已。


    二,通過闡教、西方教廝殺,證明殺劫轉移論的存在,為應淵說服冥河,提供巨大的說服力。


    冥河略有所思,亦是明白了應淵的意思。


    “讓本座出海,把守萬仙陣,然後隨便宰一兩個闡教、西方教弟子,把殺劫轉移嘍。”


    冥河又是自嘲一笑,“貧道以殺道證亞聖,年輕時,不知殺過多少天驕?”


    “闡教廣成子、燃燈、南極仙翁,西方教藥師、彌勒那幾個臭魚爛蝦,殺了也是白殺,對貧道沒什麽益處。”


    燃燈、廣成子、藥師才隻斬一屍。


    冥河連準聖後期的修士都殺過,殺幾個小卡拉米,有什麽用?


    應淵聞言,嘴角又翹起神秘弧度,“小了,著實小了。”


    “什麽小了?”冥河不解。


    應淵緩伸出拳頭,然後五指緩緩打開,“格局打開一下嘛。”


    “殺闡教、西方教幾個弟子,哪能讓老祖證道?”


    “得殺聖人!”


    “嘶!”冥河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著實被應淵給嚇到。


    “你小子…膽子到大無邊……”


    “晚輩的膽子一向很小,有億些,但不多。”


    冥河麵色驚駭,壓低了聲音,“聖人!那可是聖人…豈是說殺就殺的……”


    “很難嗎?”


    “額……”冥河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對洪荒萬靈而言,殺聖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對應淵而言!他踏馬已經斬過準提了。


    準提雖然是最弱的聖人!但好歹是實打實的,有道果的聖人!


    冥河緊皺眉頭,陷入了沉思。


    ‘殺聖?因果太多了…一旦老祖無法證道…劫後必定會被清算……’


    ‘聖人手段恐怖…準提是大意才被應淵斬了…下次入陣,必定謹慎……’


    “再說了,應淵風華無雙,實力有可能早已勝過貧道…他能殺聖…老祖如何能殺?哪有實力能殺?”


    冥河心頭雜亂,思緒萬千。


    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一句,“聖龍小教主,該怎麽殺聖?”


    “沒有五成把握,貧道不願輕易冒險!”冥河也覺得小教主這人實在,便推心置腹,說了實話。


    應淵聞言,雙眸微微瞪大,有些震驚,“什麽?五成?”


    冥河微微歎了一口氣,“五成?太高了嗎?四成!”


    “什麽?四成?”


    冥河咬牙,眸底露出掙紮神色,“兩成半!隻要有兩成半把握,貧道今日便豁出去了,跟聖龍小教主出海,殺聖人!”


    應淵搖了搖頭。


    冥河道心悲苦,眸子黯淡了下去,“唉…那貧道真的不願賭……”


    “殺聖,勝率隻有五成,那與送死有何異?”


    冥河黯淡的雙眸,重新迸發出無盡光亮,唿吸變得急促,“聖龍小教主…的意思是?”


    “唉…殺聖人的成功率隻有九成八,貧道知道這是一場冒險的豪賭,一不留神,便可能失敗,全盤皆失,但隻能苦一苦老祖,火中取栗,冒險一搏了。”


    應淵歎息,殺聖這件事,應淵確實隻有九成八的把握,風險很大,很大很大。


    “什麽?!!”


    “隻有九成八?”


    “對呀,貧道知道風險很大……”


    還未等應淵說完,冥河快步上前,猛地握住了應淵的手腕,激動,興奮難以壓製,“教主,求求了,務必讓貧道去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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