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你確定這玩意兒,是我跟你說的青黴素?”


    朱瞻均有些擔憂,詢問正在慢慢混藥的劉老頭。


    劉芳嗯了一聲,不急不緩道:“我已經在雞鴨身上試過了,還有五六個死囚,隻有一半出現了問題。”


    朱瞻均臉色更黑了。


    好家夥,活了一半,這老頭看著很驕傲啊。


    混好藥的劉老頭,舉著手中的大頭針,看著朱瞻均。


    “殿下,我也知道,您覺得不靠譜,可邱先生可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以老夫的觀察,最多半個月的壽命。”


    “是賭一把,還是讓他家裏準備好後事,全在您的一句話了。”


    朱瞻均沒有第一時間迴答,而是迴頭看向了邱家老夫人。


    邱元是邱家唯一的男丁,這些年一直幫他忙著商會的事情,連妻子都沒娶,更別提留下孩子了。


    如果邱元死了,邱家就徹底斷根了。


    可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要麽賭一把,要麽看著邱元慢慢的死去。


    肺癆病,而且是病入膏肓的這種,在當前這個時代,單靠中醫是根本治療不好的。


    “殿下。”邱老夫人跪了下來,眼含熱淚的看著朱瞻均。


    “您是邱家的救命恩人,又給了我那兩個女兒華貴的身份,元兒也因為您的看重,擺脫了罪人之後的名聲。”


    “我們邱家上下命都是您給的,您將這位老先生喊過來,想必這位先生必有過人之處。”


    “老身相信,在您的庇佑下,這孩子一定能夠挺過來。”


    說完,一頭磕在了地上。


    隻有一半的成功率,邱老夫人也不敢賭,可她也知道,她也沒選擇。


    與其讓兒子就這樣遭受痛苦折磨而死,還不如讓去賭一把。


    活下來了,是殿下和老天保佑,活不下來,隻能怪這孩子命苦。


    朱瞻均深吸一口氣,剛要點頭答應下來,突然想到了什麽,瞪眼看向劉老頭。


    “你在注射的時候,沒有進行過皮試?”


    “什麽皮試?”


    正舉著大頭針準備動手的劉老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朱瞻均。


    看著對方那茫然的表情,朱瞻均有些疑惑道:“我沒有跟伱說過,在使用青黴素之前先進行皮試嗎?”


    劉老頭想了很久,篤定的搖了搖頭。


    朱瞻均:???


    半晌之後,朱瞻均和劉老頭圍在邱元床邊,確認沒鼓起來之後,才鬆了口氣。


    “有這種方法,殿下您早說呀,害我死了三個實驗死囚,錦衣衛那邊可是摳門的很,我想多要幾個都不給。”


    “行了行了,別嘮叨了,迴頭我讓倭瓜那邊,給你抓幾個倭瓜犯人行了吧。”朱瞻均懶得聽他嘮叨,連連催促。


    劉芳老頭一咧嘴:“那感情好,我正在配合爆炸部那邊研究毒藥炸彈,一直沒有實驗目標,殿下,你可多給我弄點過來。”


    朱瞻均嘴角扯了扯,迴頭看了一眼裝作沒聽到的邱家夫人,踢了一腳,正準備注射的劉老頭。


    劉老頭也自知失言,幹笑一聲閉上了嘴,用提純的酒精浸透的棉花,擦著邱元那大光腚。


    隨著一針捅下去,邱元身體都抖了一下。


    站在旁邊的朱瞻均,看著那給豬打藥的一樣的大頭針,無語道:“下次你能不能換個小一點的,這麽大的個頭,也就是他昏著了,要是醒了,你逮都逮不住他。”


    劉老頭卻是不以為然:“這能怪我嗎,誰讓藥性太弱的,現在我正在研究提純,迴頭提純了就換小的了。”


    打完藥劉老頭又開了幾副藥,讓邱家人去抓以後,才背著箱子悠哉悠哉的離開。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多次提醒朱瞻均,別忘了答應他的事,他那邊等著用呢。


    朱瞻均沒有走,就坐在床邊,等著自家這位大舅哥醒來。


    一直到了黃昏,邱元才悠悠地轉醒,睜眼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喊屁股痛。


    看著對方屁股都不敢挨床的樣子,朱瞻均是深有體會。


    前世小時候,他隻要一生病,他的奶奶就會讓鄉村醫生給他打針。


    好家夥,有時候疼的很了,三四天走路都不方便,那還是小管針,給邱元用個那麽大的,這家夥估計半個月別想下床。


    “多謝殿下再次相救之恩。”


    聽完老娘的講述,邱元感動不已,如果不是屁股實在疼的很,他都要下地叩頭謝恩。


    “行了,又不是外人,謝什麽謝。”


    朱瞻均擺了擺手,見對方臉色好了許多,嚴肅的詢問:“是誰?”


    話雖然沒說明,但邱元心中有數。


    讓母親和服侍的下人先離開,邱元嚴肅道:“年初給各地發糧種的時候,有不少地方報了損失,申請重新補發。”


    “屬下也知道,有的人動了小心思,一點半點數量不大的,我隻是暫時觀察著留下證據,等殿下有空的時候再稟報處理。”


    “但雲貴的區域,今年卻報了一大半,據下麵的匯報,說是運送良種的隊伍遇到了山洪爆發,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對此我保持了質疑,沒有給他們補充,打算親自去看一下現場。”


    “畢竟事關這麽多種子,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滑過去。”


    朱瞻均點了點頭。


    邱元或許不如張白圭等人一樣能力出眾,但有一點那是沒得說的,認真細心,實事求是。


    也正因為這一點,朱瞻均才沒有在事後,把邱元換掉,從空間裏抽掉一個人管理。


    而且還有一點是,邱元作為公爵之子,人際交往和對現實的認知,比空間裏的人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在處理一些和調查一些事情上會更方便些。


    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等緩和一些後,邱元繼續道:“但我剛到雲貴區域,在渡一條河的時候,船竟然突然側翻,然後就是屬下落水,後來嗆了水,感染了肺病。”


    朱瞻均微皺著眉頭,詢問道:“在出事之前,你察覺到什麽異常了嗎?”


    “屬下懷疑有內鬼,而且在我們老兵商會的職務不低。”


    “那你有沒有懷疑的目標?”


    邱元抬頭看著朱瞻均,斬釘截鐵道:“屬下死了,最得利的那個人。”


    “直說!”


    朱瞻均不想聽這啞謎,同時他也看明白了,這個人對他的意義不一樣,邱元不好直說。


    “雲貴兩廣老兵商會區域總負責人,柳安伯田小娃。”


    朱瞻均內心猛地一沉。


    田小娃,曾經跟著他從北方迴來的人之一。


    為人老實憨厚,在武力方麵不如小虎,在文化方麵不如沈山梁子。


    在十三人中,能力可以說是最弱的那一個。


    雖然能力不行,但朱瞻均並沒有放棄這位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軍務和政務上,發現對方都不適合,朱瞻均就把他安排在了老兵商會,負責一片區域的管理。


    其實朱瞻均剛開始的想法,是想讓田小娃,監視著邱元,防止對方徇私舞弊,做對不起他的事。


    管理人員這個職務的俸祿,也足夠對方安安穩穩,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輩子。


    如此也算是對方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補償了。


    可如今沒想到,他委以重任的監督人,竟然變成了一隻蛀蟲。


    “殿下,臣隻是……”


    邱元剛要解釋一下,朱瞻均抬手打斷他道:“我會調查清楚的,這段時間你先休息吧。”


    說完起身大步的往外走去。


    看著遠去的背影,邱元心中一聲暗歎。


    其實田小娃做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迴兩迴了,以前隻是搞那麽一點點,他看在殿下的麵子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每年年會碰麵的時候,還隱晦的提醒對方一聲。


    可惜對方仗著與殿下出生入死的關係,根本就不把他這個老兵商會的總管放在眼中,甚至還私下裏嘲諷他,是靠著兩個妹妹的身子,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離開了邱府,朱瞻均直奔錦衣衛。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一進入錦衣衛大門,朱瞻均一腳踹在了迎接的梁子身上。


    這一腳極重,梁子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連忙爬起跪在地上,梁子沉默的匍匐在地不敢迴應。


    他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關門弟子,又是太孫殿下的貼身護衛之一,接手錦衣衛自然沒人敢跟他作對。


    可以說他是接手最順利的錦衣衛指揮使。


    輕鬆的掌控各部門,各方監督情報方麵自然不會有問題。


    邱元被暗算的那一刻,他就派人去調查了,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消息和名單。


    可看到那個名字,他有點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曾經願意托付生命的兄弟,竟然做出如此之事。


    更重要的是,那個憨厚的傻小子,曾經把他從餓狼群中給背了出來。


    如果沒有那個傻乎乎的憨子背著他,恐怕當年他就要死在惡狼的口中。


    一方是對殿下的忠誠,一方是兄弟之情和救命之恩,讓他一時犯了難。


    看著沉默不語的梁子,朱瞻均高聲道:“紀綱。”


    得知朱瞻均到來,早就趕過來的紀綱,連忙上前一步單膝跪地。


    “屬下在。”


    朱瞻均手顫抖的指著梁子:“削去他的爵位,撤了他的職務,把他押進錦衣衛詔獄,沒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不許放他出來。”


    “還有,立刻派人前去雲貴,把田小娃這個混蛋給老子抓迴來。”


    “不從者……”朱瞻均緊咬著牙冠從口中蹦出來,殺氣凜凜的四個字。


    “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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