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去年我們就是在這裏與敵人交戰的。”


    臚胊河河畔,蔣安指著在野草中還夾雜著一些痕跡的區域,向老爺子講述去年那一場危險的戰鬥。


    “五千輕騎啊,要是你們直接選擇後撤,恐怕就要損失慘重了。”


    打量著戰場區域,老爺子一生感慨。


    五千對十萬,看到這個數字,很多人第一印象就是5000人在找死。


    但事實是,在開闊的草原區域,五千騎兵的殺傷力,是非常恐怖的。


    當時的十萬軍團,騎兵力量已經弱到了極點,主力步軍軍團,也因為主帥的戰敗士氣全無。


    這樣的軍團麵對五千騎兵的叮咬,在這種廣闊的草原區域,如果沒有相應的指揮,慘敗是必然的。


    老朱當時選擇以示弱的方式,直接在營地裏中戰鬥,其目的就是一舉震懾敵人,讓敵人忌憚,給主力軍團留下撤退和恢複的時間。


    萬幸,敵人的主帥,在一場勝利後變得傲慢,忽視了一些致命的細節。


    “陛下,哨探找到了本雅失裏的蹤跡。”


    一名騎兵奔了過來,向老爺子匯報偵查的結果。


    “兩個多月了,這家夥終於舍得露頭了。”


    老爺子哈哈一笑,一揮馬鞭:“朕倒要看看,他到底長了幾顆腦袋,敢忤逆朕。”


    老爺子隨即大聲下令:“大軍在此駐紮,三千營和各部騎兵隨朕追敵。”


    下達完命令,老爺子又對旁邊的蔣安道:“我再給你加5000馬匹,能不能跟上立下這頭功,就看你們的速度了。一旦開戰,神機營就要頂在前麵,這是伱們成立的第一戰,莫要丟了小崽子的臉。”


    蔣安抱拳高聲道:“請陛下放心,此戰要失利,末將提頭來見。”


    主力軍團駐紮在了臚胊河,老爺子帶著騎兵軍團和上馬的神機營,一路沿著情報追擊,終於在兀古兒河區域,追上了本雅失裏的隊伍。


    自打得知老爺子帶領大軍親自過來的消息後,本雅失裏和阿魯台的聯盟就崩盤了。


    本來去年的戰鬥,兩人就因為後期的失利互相指責,還是統一整個草原的宏願,讓二人暫時沒有崩盤。


    結果年初得知老爺子親自帶兵,號稱50萬大軍前來征討,兩人那一點聯盟就徹底的崩盤。


    此時的草原,已經不是曾經的北元了。


    藍玉徐達包括老爺子的多次北征征伐,已經把這幫草原蠻子們嚇破膽了。


    他們沒有了先祖那樣,得知敵人來襲,直接上前與敵人蠻幹的勇氣了。


    得知老爺子到來以後,本雅失裏和阿魯台第一個想法不是迎敵,而是想著逃跑,拖到冬天,讓明朝軍團自己退迴去。


    不過在跑路的方向上,二人起了衝突。


    阿魯台想往東,本雅失裏卻想往西。


    兩人誰都說服不了誰,最終不歡而散,帶著各自的族人,往自己製定的方向而去。


    “大汗,不好了,明軍追上來了。”


    “這麽快,他們沒有追阿魯台嗎,我不是讓你們把阿魯台的行蹤暴露給他們嗎。”


    本雅失裏一聽到明軍追上來了,頭上的小辮子都被嚇得立了起來。


    這家夥也夠坑的,為了擺脫老爺子的追擊,路上不斷的把阿魯台離開的方向暴露給明軍。


    希望明軍去追擊阿魯台,然後給他留下逃跑的時間。


    稟報的軍官一臉苦悶道:“我碰到了達路哈,發現他們正在指引著明軍來追我們。”


    “阿魯台你個混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本雅失裏氣的破口大罵,指著阿魯台逃跑的方向,瘋狂的輸出。


    “嗚嗚嗚……”


    突然,悠揚的號角聲從遠處響起。


    本雅失裏猛地看去,就見遠處的地平線,一隻軍團正在緩緩的壓來。


    “那邊也有。”


    一名軍官驚恐的指向左方。


    本雅失裏連忙看去,就見一支騎兵軍團,正在緩緩的壓來。


    “後麵也有!”


    驚恐連續傳遞,不知何時,明軍已經從四麵將他們給包圍了。


    “混蛋,朱棣欺人太甚。”


    本雅失裏氣得臉色鐵青,拔出腰刀怒吼道:“兒郎們,明軍不給我們活路,那我們就殺出一條血路。”


    “這裏的是草原,這裏是我們的家,成吉思汗在天上看著我們,長生天在天上看著我們。”


    “為了大元,殺。”


    本雅失裏一聲怒喝,向已經結陣的神機營殺去


    四麵已經被包圍,敵人的騎兵比他們多。


    向騎兵發動衝擊,一旦被拖住,那他們就必死無疑。


    本雅失裏僅片刻就下了決定,進攻敵人的步兵軍團,從其中殺出一條血路。


    如果朱棣在其中,他能僥幸俘虜,這場戰爭不但能完美解決,後續還能用朱棣,跟明朝談判取得更大的利益。


    “嗬嗬,還挺有膽魄的呀。”


    從望遠鏡中看到本雅失裏的選擇,老爺子輕笑一聲,收迴望遠鏡命令道。


    “神機營展開。”


    一名扛著烈火旗的騎兵,快速的往前奔行,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旗幟。


    一杆杆火銃神機槍,排成隊列整齊向前。


    兩翼騎兵和占據高位置的炮兵,也開始做著準備。


    “轟隆隆,轟隆隆……”


    陣陣煙塵從對麵而來,隆隆的馬蹄聲和殺喊聲讓人耳膜發顫。


    “穩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火。”


    蔣安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上,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滿是嚴肅和冰冷。


    朱瞻均送的戰馬鼇拜,麵對如此大的陣仗,沒有如其他馬匹一樣,不安的踏著蹄子。


    而是平靜的站在大軍中,眼光蔑視的看著對麵衝鋒而來的騎兵隊,甚至還悠閑的低頭啃了一口草,是那麽輕鬆和愜意。


    “轟隆隆,轟隆隆……”


    馬蹄聲越來越近,地麵也瘋狂的震顫。


    “報~敵人已經進入炮兵射程。”


    “待命。”


    蔣安沒有讓炮兵開火,他要一戰成名,殲滅百十來人,配不上他們第一場戰鬥的功勞。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二皇孫訓練出的神機營,是天下戰力最猛最精銳的部隊,沒有之一。


    “殺啊!”


    敵人的怪叫呐喊越來越近,馬蹄踏起的滾滾煙塵遮天蔽日。


    兩百丈…一百五十丈……百丈……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已經可以看清到敵人的麵龐。


    當第一批戰馬,跨過了三十丈的距離,蔣安一聲怒喝。


    “開火!”


    “嗤嗤……”


    引線瞬間被點燃,僅僅兩個唿吸,火苗就衝進了火銃。


    “砰砰砰……”


    蔣安估算的非常準,引線燃燒的短短時間,還在射程外的敵人直接進入了射程。


    硝煙伴隨著槍聲而起,一發發改裝的彈丸唿嘯飛出。


    神機營部隊一開始裝備的彈丸,大部分都是石子,朱瞻均接手了部隊,直接換成了鉛彈。


    突然響起的槍聲,把衝鋒的戰馬嚇了一跳。


    不是所有戰馬都受過訓練,麵對這種突然而起的響聲,不少馬匹一下子受了驚嚇。


    “噗噗噗……”


    第一批衝正的戰馬,在驚恐中慘叫倒地。


    “開火!”


    神機營選擇了傳遞式射擊,當第一排的士兵射擊完畢後,無需撤退到後線,直接接過後方夥伴裝填好的火銃,瞄準敵人再次射擊。


    如此戰法,減少了因為調整陣型浪費的時間,也可以防止敵人借助交換時衝擊陣線。


    如果有前方士兵陣亡,後方士兵也可以隨時填補上去。


    第一槍射完,前排的射擊手們,毫不猶豫的把火銃遞到了後麵,接過了新的一支,直接點火射擊。


    訓練精銳的神機營,這一輪替換用的時間連三個唿吸都不到,可見速度之快。


    “火炮,開火!”


    雙方已經徹底接上線,蔣安也不再隱藏,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轟隆,轟隆……”


    早就饑渴難耐的火炮,開啟了震耳的轟鳴。


    一發發唿嘯的炮彈砸入騎兵群中,幾乎是擦著就死挨著就亡。


    一時間韃靼陣營慘嚎連連,原本兇猛的衝擊氣勢,也幾乎達到了崩潰邊緣。


    不是所有軍隊都是百姓戰士,無論多大的傷亡氣勢都不變。


    古代軍團,傷亡超過1/10而不崩潰,就已經可以稱得上精銳了。


    神機營的火炮和火銃接連打擊,讓第一次接觸這種部隊的韃靼騎兵們都蒙圈了。


    巨大的轟鳴,讓戰馬不受控製,驚恐的到處亂竄,唿嘯而來的炮彈,更是讓韃靼騎兵們有一種天塌的感覺。


    “惡鬼惡鬼,他們都是惡鬼……”


    一個手臂被砸斷,身體跌落下馬的韃靼騎兵,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怒吼,被無數馬蹄踐踏成了肉泥。


    聽著敵人的慘嚎和驚恐,蔣安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不斷的下達著一道道命令。


    虎蹲炮,一窩蜂,火蜂車,不停的發出怒吼。


    “哈哈哈,神機營,果然勇猛。”


    通過望遠鏡,看到韃靼衝鋒的騎兵,被打的崩潰連連,老爺子一聲大笑。


    抬手拔出腰間配刀高高一舉,“殺!”


    這個老頭,終於忍不住廝殺的誘惑,時隔八年以後,再一次帶兵發動了衝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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