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幸災樂禍的大笑,在空間中四處迴蕩。


    紀綱一頭黑線的坐在一邊,滿臉嫌棄的看著,笑的都快喘不過來氣的夏元吉。


    “有這麽好笑嗎?夏尚書。”


    最終還是忍不住了,紀綱冷冷的開了口。


    “等會兒……讓我緩一緩……”


    夏元吉手拄著膝蓋,大口大口吸著剛才笑出去的空氣,好半天才恢複過來,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水,無視眾人那古怪的眼神,伸手指著紀綱:“紀綱啊紀綱,你也有今天呀,哈哈哈哈……”


    聽到這話,朱瞻均是一頭黑線,老夏這話說的,好像進入空間跟進牢房一樣。


    夏元吉能不開心嗎,這紀綱可是一條惡犬,平日裏可是沒少盯著他。


    雖然他自認為官清廉,對得起朝廷,對得起老爺子,但也架不住別人會栽贓陷害啊。


    錦衣衛是幹嘛的,大明最大的冤案製造基地,隻要老爺子想要一個人有罪,錦衣衛絕對會辦的妥妥的。


    如今好了,紀綱是自己人了,再也不用擔心這個黑心狼崽子,偷偷的坑人了。


    把笑的喘不過氣的老夏推到一邊,朱瞻均看向紀綱問道:“現在咱們都是自己人了,我說話也不藏著掖著了。”


    紀綱起身拱手:“請殿下吩咐。”


    “坐坐坐,咱們邊吃邊聊。”


    招唿紀綱坐下,朱瞻均沉聲問道:“去燒皇莊,殺趙安的是不是你的人?”


    紀綱直接搖頭:“是我手下的人,但不是我派他們去的。”


    怕朱瞻均聽不明白,紀綱解釋道:“殿下,我雖是錦衣衛指揮使,但整個錦衣衛至少有1/3,跟我不是一心的。”


    對此,朱瞻均表示認可。


    以老爺子的性格,錦衣衛這麽重要的部門,絕對不可能全部交給一個人掌管,肯定會往裏麵安插人,或者讓其他勢力安插人,防止一家獨大的現象。


    “其中不說別的,錦衣衛指揮同知就跟臣不對付,臣多次想搞掉他,大部分都被他身後的人幫忙化解,或者是陛下有意的忽視。”


    “派去殺趙安的,臣也不知道是不是錦衣衛的人,但去燒皇莊的那個,臣可以保證絕對不是臣的人。”


    朱瞻均點了點頭追問道:“他的背後之人是不是劉觀。”


    紀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據臣調查得知,劉觀隻是明麵上的人,其實他們背後牽扯了很多。”


    看了一眼夏原吉,紀綱介紹道:“這些人來源五花八門,有戶部的人員,還有工部,吏部,刑部,乃至宗人府,除了少部分他們看不上的衙門之外,幾乎都有他們的人。”


    “這還隻是朝廷內部的,外放為官的,鎮守一方的,幾乎多多少少都有牽扯。”


    朱瞻均緊皺著眉頭問紀綱:“這些你和我爺爺講過沒有?”


    紀綱搖了搖頭:“陛下已經不信任臣了,臣需要留一些救命的東西。”


    “如果臣全盤托出,哪天臣對陛下失去了作用,又因為這件事臣得罪了他們,到那時沒有一個人會來救臣。”


    “照伱的話來說,咱的大明已經爛到底了。”


    全程聽著的老朱,臉色極為難看。


    他把淮西勳貴清理掉,為的就是大明國本鞏固,防止這些人做大起亂子。


    結果這才多少年,又一個新的龐大勢力升起了。


    紀綱起身拱手道:“太祖皇帝陛下,臣可以實話來講,大明算不上是爛到骨子裏,而是官場的一種規矩。”


    “比如官員到了下方上任,就要給上級送東西。”


    “各地賑災糧款,以及疏通運河征收稅賦,各地方官員都會伸手拿一點。”


    “官場之中更是有一句這樣的話:“你不拿,我不拿,上麵大人怎麽拿。你不吃,我不吃,將來位置怎麽提。”


    “如果按照太祖高皇帝製定下來的律法,除了這個憨貨之外,上到尚書,下到普通縣令縣丞,隔一個殺一個,絕對沒有冤假錯案。”


    夏元吉臉色一僵,這話看似在誇他,但聽著卻是那麽別扭。


    “紀指揮是說的沒錯,有很多人都不想摻和,可現實逼著你不得不這樣來。”


    一旁聽著的張白圭,輕歎道:“臣說過,俸祿就那麽點,不想讓家裏貼補錢,他們連最基本的衙門運轉都做不到。”


    “衙門人員的招收,府衙的修繕,還有打點上麵的關係,每一次花的錢都是俸祿的好幾倍。”


    “種種結果下來,這些人隻能在下麵想法子。”


    “從稅收火耗上,還有頂徭役的收入,雜七雜八有很多種,這些就是他們收入的來源。”


    “真要是按照太祖皇帝您定下的律法,大明的絕大部分官員確確實實都該殺。”


    老朱聽的是直喘粗氣,瞪著眼睛吼道:“照你們說來,這還是咱的錯了。”


    幾人選擇了沉默。


    在他們心目中,雖然不能說全是,但五六層還是有的。


    老朱氣的手顫抖的指著三人,一旁的馬皇後見要吵起來,連忙拉著老朱走向茅草屋,同時對朱瞻均道:“天不早了,你太爺爺累了,我們先休息了,你們慢慢聊。”


    朱標歉意的笑了笑:“我爹的性格就是這樣,除了我娘和瞻均,包括我這個兒子,容不得他人半點質疑。”


    三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紀綱和夏元吉是從洪武朝過來的,對老朱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


    張白圭也從史書和這段時間的接觸上了解了一些,對此也沒做表示。


    “瞻均,如今有了紀指揮使,你做起事來也方便了許多,你打算怎麽解決這件事情。”


    “其實我個人提議,這件事以後,朝廷的事情你還是盡量別參與,隻需要發展好糧食以及鳳陽,想辦法再搞到南方的管理權,你就立於不敗之地。”


    “相比於那些保障,跟這幫大臣們勾心鬥角,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朱瞻均苦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為此連徐景昌他們,我都選擇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不想把精力浪費在無用的朝堂上。”


    “可誰讓那些人太敏感了,以為我要掀起燎原之火。”


    “要不是他們搞的這一出,我早就迴皇莊了,那邊還有不少事情等著我辦呢,我可沒那麽多的閑時間,閑著無聊和他們耍心眼玩。”


    朱標這才點了點頭:“如今插手了,就不能隨意的放棄,不然會讓人看不起的。”


    “明天你給你爺爺寫封信,看看能不能要到他的授權,好好的震懾一下這幫家夥。”


    “不用去請示了。”


    朱瞻均剛要點頭,紀綱就起身開口道:“陛下出征之前給了臣一道手令,要求臣在必要的時候,要配合殿下的命令。”


    “隻是一開始臣不喜殿下,所以在殿下今天找到臣的時候,臣都沒打算給任何提示。”


    紀綱向朱瞻均拱了拱手,尷尬的笑道:“要不是殿下拿出那件事威脅臣,臣都打算不管這事兒。”


    朱瞻均起身道:“既然已經有了皇爺爺的手令,那咱們就別等了,早點忙完,早點安寧。”


    紀綱夏原吉張白圭連忙起身。


    朱瞻均看向張白圭,命令道:“你立刻讓沈煉抓人,名單上的隻要是活的全部抓起來,然後讓監視他們的那些罪官,暫時頂替他們的職務,告訴他們,這是他們唯一將功補過的機會。”


    “遵命。”


    朱瞻均轉頭看向夏元吉:“你負責協助我爹穩住朝廷內部,這次抓的人可能有點多,無論如何都不能影響,老爺子北征的軍團的後勤。”


    “遵命。”


    朱瞻均最後看先紀綱:“待會兒我去錦衣衛找你,召集所有人,我勾一個你抓一個,直到我說結束的那一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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