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靶的硝煙散去,老爺子驚愕的迴頭,問朱瞻均:“這炮丸還能爆炸?”


    “為什麽不能呢?”朱瞻均反問老爺子。


    “額。”老爺子愣了一下。是啊,為什麽不能。


    麵對有些懵的老爺子和幾位大佬,朱瞻均疑惑道:“有時候我想不明白,明明煙都能飛在空中爆炸,為什麽大家隻想到了娛樂,而沒有想到把這項技術,應用在火炮上。”


    老爺子和幾位大佬也沉默了,是啊,為什麽沒有想過呢?


    技術隻要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其實沒有什麽神秘的。


    當前的大明,一些技術已經達到了成熟,黑火藥方麵更是無限接近現在最完美的黑火藥配方。


    朱瞻均甚至還驚愕的發現,工部專門製造火藥的部門,有一位造了一輩子火藥的老先生,都發現了將火藥顆粒化威力會更大。


    然而他這個發現,卻被上官給無情的拒絕了。


    理由是消耗太大,並且要求對方造好火藥就行了,別想亂七八糟的搞捷徑。


    第一批被調來的工匠人員,就有這位要被踢迴老家養老的火藥工匠。


    現在這位老先生,就是火藥研究部門的一位負責人。


    炮彈方麵,朱瞻均提出了開彈的想法,幾位這方麵的工匠,第一時間就提出以煙為原型,製造出發射爆炸的開彈。


    朱瞻均當時還好奇,為什麽他們有如此完美的想法,卻沒有上報過?


    那幾個工匠隻是笑了笑,然後就各自低頭幹活了。


    朱瞻均看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在大明工匠的地位真的不高,領導階層方麵他們的人更少。


    那些坐在位置的上位者,隻相信自己所認知的事,對於超越他們挑戰認知的物事,從來不會去考究認證,而是直接否認。


    上層沒有專業的人士幫忙,底層工匠每天有做不完的勞作,每天發愁的都是混飽飯,哪有心思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


    “還有其他的演示嗎?”


    老爺子錯開了話題,期待看向火炮。


    朱瞻均看了一眼老爺子也沒再多說。


    有些事情是整個階層的問題,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有。”朱瞻均點了點頭,揮舞了一下令旗,四門造型奇怪的小型火炮,被炮兵們搬了出來。


    在士兵準備的時候,朱瞻均對老爺子等人講解道:“此炮名曰:虎蹲炮。與正常火炮不同,它不是直線射擊,而是以弧線型的方式,從上方對敵人進行打擊。”


    “主要攻擊的目標,是城牆之上的敵人,或者是防禦掩體後方的敵人。”


    隨著朱瞻均的講解,遠處準備好的炮兵們點燃了引線。


    隨著轟轟幾聲炮響,四個黑點以弧線的運動軌跡,砸進了一片靶子堆中。


    轟轟三聲炸響,把子周圍的陶陶罐罐,被炸的四分五裂,幾個稻草人靶子也是搖搖晃晃。


    觀察炮擊效果的朱瞻基,看了一眼擺放整齊的四門虎蹲炮,迴想剛才的爆炸好像隻有三聲,向朱瞻均提醒道:“老二,好像有一個沒響。”


    朱瞻均點頭解釋道:“這是很正常的現象,開彈用的是燃燒慢的引線。”


    “長度不同的引線,就代表著多長時間會爆炸。”


    “但這一切需要士兵自己估算,有時候減的多或者少一點,沒有統一爆炸,都是很正常的現象。”


    “還有飛行速度以及各種原因,也會造成炮彈啞火。”


    麵向老爺子,朱瞻均表明道:“按照我們製定的標準,有一半爆炸就算成功。”


    老爺子讚同的點了點頭:“戰場瞬息萬變,人都能出現各種失誤,更別提這種死物了。”


    “很好,此物我非常滿意,是攻城拔寨的利器。”


    見老爺子認可了這件武器,幾個老將們也是點頭讚同。


    “這東西已經很好了,而且還能打那麽高,哪個城牆能抵擋得住。”


    “咱以前要是有這東西,攻城拔寨的時候,也不至於打的那麽苦了。”


    “沒錯,確實是好東西。”一名老將笑嗬嗬的看向朱瞻均:“二皇孫殿下,迴頭可要多整點這東西,將來陛下派老夫出征打仗了,到時候殿下可不要忘了多支援幾個。”


    “想得美,這些東西朕還不夠用呢,你這個老貨慢慢的等吧。”老爺子哈哈一笑指了指那老將,然後拍著朱瞻均的肩膀滿意道:“這兩款新型火炮,爺爺非常滿意,迴頭給你撥一千名這方麵的工匠,再加上各材料若幹,務必在明年北征之前,搞出一些能鎮場子的東西。”


    朱瞻均雖然心裏高興,但還是搖了搖頭:“爺爺不是我不想給你造火炮,冬天這個溫度真的不適合造火炮。”


    隨即他將冬天造火炮的缺點,一一講給了老爺子。


    “還有如此說法。”老爺子有些失望,不過隨即又笑道:“無妨,這一次用不上,還有下一次。”


    此言一出,趙羾夏元吉幾位尚書,眼皮一陣狂跳。


    雖然早就知道這一次放老爺子出去北征,下一次肯定攔不住了,但老爺子沒說,他們心裏還有點小期望。


    結果老爺子剛才那一句話,徹底的打破了他們的幻想。他們的永樂大帝,估計以後就要變成太子殿下的北征大將軍了。


    火炮的開場表演,取得了完美的效果。


    上到老爺子,下到普通士兵,以及朱瞻均都得到了滿意的迴報。


    至於那些大臣們怎麽想的,朱瞻均就不考慮了。


    以自家老爺子這滿意的表情,後續的問題,老頭子絕對會一個人搞定。


    火炮撤了下去,百來名士兵快步的上前,在眾人好奇下,從身上的挎包裏,取出一個帶有木柄的圓形鐵球。


    “這是何物?”


    老爺子指了指士兵手中的木柄手榴彈。


    朱瞻均為其講解道:“此物名為掌心雷,是單人士兵投擲的爆炸型武器。這種武器輕便可以隨身攜帶,在攻城或者是城市戰爭中,可以讓士兵對房間中,以及狹窄防禦攻勢中的敵人,進行投擲殺傷。”


    在朱瞻均講述的時候,士兵們從木柄後麵摳出引線,湊在旁邊的火把上點燃,用力的向前方投擲了出去。


    “轟轟轟………”


    連綿的爆炸響起,目標區域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大片。


    “怎麽這麽像飛火雷?”


    一個老將迴想了一下,總覺得這個叫掌心雷的東西有點眼熟。


    朱瞻均看向他道:“胡將軍,伱說的沒錯,這就是從飛火雷方麵改進過來的武器。”


    姓胡的老將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即讚歎道:“此物真的很妙,如果敵人藏在房間中,直接從窗戶扔進去幾個,就算炸不死他們,巨大的爆炸也能震得他們頭腦發暈,失去反抗能力。”


    聽到胡將軍的分析,老爺子等人也紛紛點頭認可。


    “不但如此,在城牆防禦作戰時,此物可以直接投擲出去,彌補火炮無法近距離對城牆下射擊的缺點。”


    “老劉說的沒錯,除了這些之外,水戰也可以用到,甲板上的戰鬥還好一點,要是到了船艙,長兵器施展不開,可以用此物來開道。”


    有豐富戰場經驗的老將,果然不一般。


    朱瞻均隻是簡單的提點了一下,這些老將們很快就有了對掌心雷的各種用法。


    老爺子聽的也是連連點頭,轉頭對著朱瞻均吩咐道:“迴頭把這些長輩的想法都記錄下來,這都是你這些長輩們多年的戰鬥經驗。”


    朱瞻均抱拳應下,然後揮舞令旗開始展示下一件武器。


    一個個靶子在遠處豎起,十名士兵快步上前,站在了指定區域。


    其中五名士兵,把背後背著的六角形長形桶子扛在了肩膀上,用著一個簡單的瞄準工具,瞄準著遠處的靶子。


    另一名士兵在旁邊舉著火把,做好了隨時點火的準備。


    這一樣東西,很多人都認識,正是大明的群攻火器一窩蜂。


    老爺子當年就吃過這個虧,隊伍都差點被這玩意兒打崩潰。


    老爺子麵色凝重,靜靜期待著朱瞻均能把這種已經很厲害的武器,改裝成什麽模樣。


    在下方準備好後,朱瞻均用力一揮令旗。


    嗤嗤……


    引線瞬間被點燃,扛著一窩蜂的士兵紮好馬步,全神戒備的準備著。


    啾啾……


    突然,一聲哨鳴響起,一隻特製的火箭,拖著濃濃的尾焰往遠處飛去。


    這支箭才剛剛飛出,第二隻緊跟而來,然後,第三隻,第四隻……


    濃密的硝煙籠罩住了發射的士兵,但老爺子等人根本就沒在意,他們的視線被飛出去的火箭緊緊的吸引。


    “這,竟然如此遠……”


    看著最遠一隻已經射出了百丈,曾經跟著老爺子吃過一窩蜂虧的老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大明的一窩蜂,最遠也不過百步距離。


    朱瞻均拿出來的新型一窩蜂,竟然飛出了近百丈之遠。


    老天呀,這將領不敢想象。


    當年如果他們麵對的是這種一窩蜂,恐怕崩潰的就不是建文的士兵,而是他們了。


    想著想著,這位老將背後冒出了一層冷汗,慶幸的看向打量遠方的朱瞻均。


    還好還好,這位殿下是陛下的孫子,不是建文皇帝的兒子。


    要是當年建文皇帝,有這樣的兒子或者是臣子,整個燕王一係,估計現在應該都可以啟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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