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還好吧。”


    陪著奶奶教訓了兩個叔叔一頓,天色晚了,朱瞻均就沒有迴去,打算在東宮湊合一宿,明天早上再迴去。


    剛到院子,就見自家胖爹雙手被包紮著,坐在涼亭中愣愣的看著前方。


    朱瞻均湊上前,拿起胖爹的手看了下,關心詢問。


    “哦,沒啥,養幾天就好了。”


    朱胖胖迴了一句,然後急忙道:“你奶奶那邊怎麽樣了?”


    “還好,打了二叔三叔一頓,氣順了許多了。”朱瞻均看了看左右,才對老爹小聲道:“您可沒看到,二叔三叔被奶奶打的可慘了,我去那棵椒樹砍了三迴條子,挑的都是刺兒多的。”


    朱胖胖無語,但心裏說不出的暢快,點了點朱瞻均,“小心你二叔三叔記恨伱,迴頭找你麻煩。”


    朱瞻均撇了撇嘴:“您這話說的,好像咱們好心好意,他們就不會記恨咱們一樣。”


    “爹,我這麽跟你說吧,隻要你還坐在太子位上一天,就會自動招人恨。”


    朱胖胖一聲苦笑,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行了,不聊這些了。”


    包裹的胖手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本來我還想著明天讓人把你叫過來,正好你來了,這些檔案口供,是下午送來的,你先看看。”


    朱瞻均拿起了幾本隨意的翻了翻,疑惑問道:“爺爺把新的空印案交給你了。”


    朱胖胖搖了搖頭:“不是交給我,而是交給了你。”


    “我?”朱瞻均有些驚愕,他還想著不摻和這事兒呢,沒想到老頭直接把事甩了過來。


    “對,就是你。”


    朱胖胖點頭道:“是你爺爺直接點名的。”


    不要說朱瞻均迷糊,朱胖胖也有點無語。


    老頭子是怎麽想的?自己這個胖太子那麽大的噸位不選,竟然選擇了二兒子。


    “接下來,這是你擴充人手的機會。”


    正在吃晚飯看著現場直播的朱標,連忙提醒朱瞻均。


    朱瞻均蹙了蹙眉頭在心中問道:“大爺爺,您的意思是說,從這些人中挑選人手。”


    朱標點頭迴道:“沒錯,以你現在的身份,想要短時間內收攏這麽多讀書人是不可能的,唯有這個法子,才能讓你控製這麽多人。”


    朱瞻均漸漸明白了朱標的意思。


    古代可不同於現代,讀書的比例是非常低的,一個村子能有兩三個認字的人,那都屬於高比例了。


    朱瞻均有發展一個地盤的想法,現在他手下急缺的,就是這些有文化有知識的人。


    今年年初剛舉行了會試,但因為北方戰爭的原因,老爺子一心撲在戰爭上,沒有舉行殿試。


    這些在京的舉人老爺們,那可都是年輕氣盛的很,滿腔的報國熱情。


    空聖旨事件爆發,這幫小年輕們一被調動,瞬間熱血上頭。


    被抓的那些靜坐的書生,其中有不少都是今年剛參加完會試,已經有了舉人身份的讀書人。


    如今被造反案和空印案牽連,就算能保住小命,好不容易考的功名,估計要被消除了。


    這些人最好的結果,就是流放到各個區域。


    既然是流放,為什麽不能流放到將來的地盤。


    朱瞻均是看不上這些腐儒,可也不代表著他們沒有一點用。


    教人讀書識字,為未來手下人才初期培養,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見朱瞻均似乎想明白了,朱標繼續道:“除了那些有功名的書生學子之外,被空印案牽連的官員們,對你也能起到很大作用。”


    “你作為一名上位者,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喜歡一類,討厭一類人。”


    “每一種人都有自己的用處,這些官員雖然犯了罪,但他們觸犯的是空印案,這種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完全就是上位者的想法。”


    “如果這些人中,隻是因為空印而觸犯律法,沒有別的問題,其實這種官員,對你還是很有用處的,畢竟他們有充足的為官經驗和管理經驗。”朱瞻均微微點頭,拿起供詞和卷宗對老爹道:“爺爺讓我來處理,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先迴去看看這些卷宗。”


    看著離去的兒子,朱胖胖一聲輕歎。


    智慧如他,怎麽會看不出父親的意思。


    自家那個老頭,已經不單單是在軍權上加大自家二兒子的力量了。


    現在已經著手底層人員的準備,讓自家二兒子開始接觸政務,以及管理之道了。


    想著二兒子的表現,又想了想每天沉浸在學習玩鬧的大兒子,朱胖胖心裏那叫一個無奈和發愁。


    迴到東宮自己的房間,朱瞻均開始查看卷宗和口供。


    老朱和朱標也幫忙看著,指點朱瞻均該怎麽判斷?


    這種大案,沒有經曆過的人,真不知道怎麽處理。


    看著轉播過來畫麵的老朱,講解道:“這種案子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完全取決於上位者的心思。”


    “如果隻是簡單處理當前情況,隻需一個字,“殺”便可。”


    “世間很少有不怕死的人,每一次的死亡震懾,至少可以得到十年左右的效用。”


    “如果後續再有出現的苗頭,那就再殺,直到沒有人敢觸犯。”


    “至於說難的一麵,那就是你想徹底解決問題。”


    說到這,老朱一聲輕歎。


    “當年咱想過徹底解決,可想盡了辦法,得到的結果都是很難辦到。”


    “京師到地方,近一點的還好,遠一點的真的是太過麻煩。再加上朝廷的時間規定,錯誤是真的在所難免,除非朝廷可以無視這些損耗,直接按照當地的報備接收。”


    “可這種是不可能的。”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你就會知道這幫人的貪心有多麽大。將來一旦帝王掌控力變弱,這些消耗會越來越大。直到連你這個帝王都知道他們貪心,卻束手無策的地步。”


    朱標也是讚同點頭:“當年我們也想過很多辦法,比如說用一半印,或者是到達京師之後,糧食留下,官員迴去重新登記。”


    “可這些事情,隻是治標不治本,隻要地方需要上交糧賦稅,這些問題遲早還會再出現。”


    聽著二人的講述,朱瞻均對此也表示了理解。


    大明收稅的標準,是以糧食和實物為主,地方收上來以後,留下部分足用的,剩下的就要運輸到京師。


    可古代不同於現代,沒有那麽多強大的運輸工具,近一點的地方還好一點,遠一點的想要到達京師,就需要將近數月的時間。


    運輸的數量龐大,需要的人手自然會增加。


    人需要吃東西的,這些所用之物,就要從運輸的東西中提取。


    問題是地方官員,在出發的時候已經把數量寫好了,估算的消耗,也不一定100%的準。


    戶部這邊不敢亂接收虛賬,數量達不到賬冊上的記錄。抱歉,我們不收,迴去讓你們官員重新弄,什麽時候準確了,什麽時候收。


    好家夥,千辛萬苦趕到京師,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又被趕迴去了。


    大明賬本是統一製定的,樣式幾乎都一樣,唯一合法證明就是地方官印。


    可官印這玩意兒,是地方身份上的證明,又不可能讓這些人帶著。


    於是便有人動了腦筋,幹脆在空白的賬冊上先蓋上官印,等到了京師,再統計數量算出消耗登記上去,那就直接標準了。


    朝廷這邊接收的官員們,也不想麻煩,所以對於這些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著翻著卷宗的朱瞻均,老朱開口道:“小混蛋,當年此案發生的時候,你可知咱明知道這些官員的難處,為什麽還如此憤怒。”


    看完一個卷宗的朱瞻均,隻是略想便直接迴道:“對皇權和朝廷的藐視,如果帝王不給予處置,今天會有空印,明天就會發生空軍印,甚至更多其他。”


    “太爺爺您選擇雷霆出手,目的就是想要震懾天下官員,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有難處可以上報,但絕對不可私自而行,欺瞞君上。”


    ps:今天因為檢查更新晚了一會兒,萬分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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