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找工作嗎?魏哲遠把你帶我這,我就得給你找份工作,要不然你以為他把你帶來做什麽?”


    沈妮啞然。


    這意思是她不幹也得幹了。


    “我怕給你幹不好,與其霍霍你,還不如去霍霍別人,霍霍別人我沒負擔。”


    黎瑾瑜被她這話逗笑。


    “那你還是霍霍我吧,省的到時候魏哲遠找我麻煩,你要是幹不了其他的,就去打掃衛生,這種活隨你怎麽霍霍。”


    沈妮在心裏嘀咕,這些人還真是負責。


    答應的事情一定辦到。


    她現在算是“騎虎難下了”。


    “我雖然是鄉下來的,沒打過工賺過錢,但一個月十來塊錢的活我還真沒放在眼裏。”


    沈妮態度傲嬌,那模樣哪裏看得出是從鄉下來的。


    妥妥的大小姐。


    黎瑾瑜失笑。


    “沈妮同誌,雖然魏哲遠給我下了軍令,但我這可不缺大小姐。”


    “那你來說說你會做什麽?隻要能給我帶來利益,你想賺多少錢,我都給得起。”黎瑾瑜說這話明顯的就是開玩笑。


    但沈妮在黎瑾瑜這就不想落輸。


    “我會的可多著呢,隻要錢到位,火箭我也給你能研究一二出來。”


    自覺吹的有點大,但是沈妮也沒想過給黎瑾瑜打工,就這麽著吧。


    前邊司機都聽笑了。


    黎瑾瑜笑了笑,沒在做聲。


    很快就到了服裝廠。


    服裝廠的車間特別大。


    一進院子,就聽到縫紉機的踏踏聲。


    看來還沒用上電機,不知是電機還沒開始出現,還是成本太高。


    不過這都不是她該關心的事。


    這時,一個留著短發穿著一套藍色中山服的中年女人聽到汽車的聲音,迎了出來。


    她看到黎瑾瑜,還沒走到跟前就開始說。


    “老板,你可來了,咱們的樣品又被商老板退迴來了,他說咱們設計的樣品太土氣,周技術員生病請假了,郝技術員這會兒氣的厲害,說什麽都不重新設計了。”


    “其他倆技術員一個請假,一個說他們也沒轍。”


    “商老板在電話那頭說他一會兒就來,盯著我們畫設計圖,要是趕明天還畫不出來,這合作就算了。”


    黎瑾瑜的兩條劍眉瞬間攏在一塊兒,嗤了一聲,看著很傲慢不屑,和他富家公子不可一世的身份十分匹配。


    黎瑾瑜道:“你自己去看看,我這有點事要處理,你要是看到有合適自己的活兒告訴我,我直接給你安排就成了。”


    沈妮想說她沒什麽可看的,她能不能先走?


    黎瑾瑜話一說完就走了。


    沈妮都沒來得及告別。


    她隻好隨後跟上。


    廠房外邊有一排用磚蓋起來的平房,這裏就是辦公的地方。


    黎瑾瑜大長腿,走的很快。


    等沈妮進辦公室的時候,黎瑾瑜已經在罵人了。


    “我要你們來這兒是吃幹飯的嗎?”


    “畫不好就重畫,直到客人滿意為止。”


    黎瑾瑜很生氣,怒吼著,手一揚,手裏的畫稿分分散落在地。


    “這可是我們長久的合作商,要是他因為你們的才華發揮失敗導致和其他服裝廠簽訂合同,那我留著你們也沒用了。”


    “客戶一會就來,他盯著你們畫,要是客戶覺得哪裏不滿意,聽取他的意見隨時修改,直到滿意為止。”


    沈妮推開虛掩的門兒,就看到黎瑾瑜拍桌子的畫麵。


    把她也嚇到了。


    見她進來,黎瑾瑜怒氣沒消,但語氣好了很多。


    “你看好了?”


    沈妮搖了搖頭,她的視線落在地上的紙上。


    這些技術員應該就是設計師。


    被黎瑾瑜訓了一通,誰都不說話,也沒人動一下。


    沈妮看到地上的圖紙都是女裝。


    還都是冬裝。


    沈妮心道:這個年代節奏可真慢,要是換在現代,冬天哪有設計冬裝的,冬天就著手準備春裝了。


    不過話說迴來,也不怪黎瑾瑜發火,這些圖看著很多張,可款式差不多都一樣,這些圖紙就像是一幅圖不斷在修改的樣子。


    “你們畫的圖是給年輕人做衣服吧?”沈妮問道。


    旁邊剛才迎接黎瑾瑜的女人袁梅說道:“是,冬季的棉襖。”


    沈妮翻看著圖紙,一邊兒說道:“要是女裝整成這樣,估計沒幾個年輕人會喜歡,對於我來說,這樣的衣服還不夠讓我舍得掏腰包買。”


    “因為這些衣服設計出來應該不便宜,冬天用的布料厚,內膽填充也不能太差,再加上二道販子中介商,到顧客手中也要賣不少錢,想要顧客誠心實意買這些衣服,這些圖還差點意思。”


    沈妮把圖紙齊齊整整地放在桌子上。


    又對肖鋒說道:“我剛才就是隨意一說,你就隨便一聽,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就先走了,活兒我改天再看。”


    她還要去醫院呢。


    “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沈妮說完,雙手裝進兜裏,轉身就要出門。


    突然,她被人喊住。


    “等等,你站住,你是誰,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們的設計圖。”


    沈妮迴頭,見一張辦公桌前站著一個30來歲的女人,她化了妝,一頭大波浪,也穿著同樣的藍色中山服,想必這是他們的工裝。


    黎瑾瑜什麽品味,設計師不應該引領潮流嗎?穿什麽工裝。


    女人一臉不屑。


    “就沒人教過你尊重他人嗎?”


    這個設計師似乎要把黎瑾瑜反在他們身上的火氣,都給她,言辭鋒利。


    “我們幾個再大學學的專業就是服裝設計,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批評指責的。”


    聞言,不等沈妮生氣,黎瑾瑜就先怒了。


    他一腳踢在椅子上。


    “還專業的大學生,我給你們開那麽多的錢,你們畫了多少幅稿子?一次一次被人退了迴來,還有臉說這個。”


    “我在這裏再強調一遍,要是再畫出來被人退迴來,都給我滾蛋。”


    “畫不好還不聽取別人的意見,別忘了你們賣的衣服,受眾對象就是她們這個年齡的。”


    “她說不喜歡,雖然代表不了所有的這個年齡的女性,但是代表了一部分,你們應該耐心聽聽她的看法,而不是驕傲自大。”


    黎瑾瑜的怒火是嚇人的,不管你是大學生還是設計師,此刻都不敢再高聲言語。


    沈妮看了眼剛才說她的那個女人,“我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我隻是一個鄉下來的婦人,但你們畫的這些圖,要是做出衣服送我我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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