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婆子一時啞然,她半晌才強硬道:“孩子不聽話,我管管怎麽了?你們小時候哪個沒挨過打?”


    春春哭著道:“媽媽和我一樣,不光奶奶打,全家人都欺負她,剛才二叔和三叔追著媽媽打,媽媽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窩裏偷偷哭。”


    沈妮……


    這孩子能寵,必須寵。


    “哎,這死丫頭片子,張嘴就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肖婆子現在看春春,那就是眼中釘。


    “媽!”


    這個字仿佛是從肖鋒胸膛吼出來的,肖婆子所有的怒氣頃刻間像是凝固般。


    這時,肖父肖遠山和老二媳婦郝大梅下地迴來了,還帶迴自家兩個泥孩子。


    兩人迴來的路上遇到不少村裏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他們把家裏的事也聽了個大概。


    肖遠山把鋤頭立在門口,看了眼自家婆子,額頭溝壑一樣的皺紋又深了許多。


    “爸!”肖鋒先出聲。


    見自己兒子沉著臉,肖遠山心知是自己婆子鬧事被抓包了。


    “嗯!迴來了!不過不逢年不過節的怎麽迴來了?”


    “最近不忙就迴來看看。”


    兩父子輕鬆話家常,好像眼前的鬧劇不存在一樣。


    “還沒吃飯吧,等一下老二媳婦做飯。”


    郝大梅連忙道:“是啊,大哥,我給這兩皮孩子洗一下就給你做飯。你說這倆孩子一天天就知道玩,我一不管就紮河裏摸泥鰍去了,一天天的吃飽喝足就想著玩。”


    這個家的人對肖鋒和沈妮的態度截然相反,肖鋒可是他們的財神爺,還一身正氣,充滿威嚴,誰都不敢在他跟前造次。


    就連老二家那兩個孩子看到大伯也立馬立正站好。


    肖鋒看到倆孩子身上那泥土沒掩蓋完的綠色衣服,眉頭皺起。


    “秋秋發燒了,我去看看。”


    肖鋒話說完就帶著春春提上自己的行李迴屋。


    一場家庭紛爭隨著肖鋒的離開,似乎也落幕了。


    扒牆頭看熱鬧的人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一個個離去。


    老二瞪了眼自己媳婦。


    郝梅被瞪得莫名其妙,她說錯什麽了?


    肖遠山指著肖婆子,氣得都結巴了,“你你你,我說你什麽好,這家終於被你攪爛了,這下你滿意了,趕緊給老大家的拿錢,帶娃去醫院看看。”


    他甩了甩胳膊從肖婆子身邊走過,別說扶了,再沒看一眼。


    肖婆子最後的依靠都沒了,她終於哇的一聲真哭了出來。


    “我不想給嗎,我養活這個家哪裏有錢?”


    “老二老三死在那做什麽,還不扶我迴屋,是要我死在這嗎?”


    屋內。


    沈妮剛把秋秋哄的不哭了,見肖鋒進來,就讓春春把門關上擋住肖婆子的鬼哭狼嚎。


    肖鋒進來把包放下,探秋秋額頭測溫。


    “還燒嗎?我帶你們去衛生所。”


    “剛給喂了藥,下午看情況。”


    沈妮見秋秋的唇角立馬下拉有哭的趨勢,連忙抱著孩子挪過,躲開肖鋒的手。


    “秋秋怕生。”


    沈妮不冷不淡的聲音加上一句怕生,肖鋒以為沈妮在訴說自己的不滿。


    也讓他生出更多的愧疚。


    肖鋒頓在半空的手收迴。


    他一個沒背景的農村兵,除了拚命還是拚命,這幾年不是訓練就是出任務,不敢讓自己閑下來。


    因此秋秋都這麽大了,他才見第一麵。


    幾個孩子的成長他都錯過了。


    他沒盡到父親的責任,也沒盡到丈夫的責任,愧對他們母子。


    “春春的腦袋倒是要看一下,去縣醫院拍個片子,醫生說她的腦袋要是有瘀血就麻煩了。”


    “今天錯過了班車,明天去,把秋秋一起去檢查一下。”


    肖鋒想到剛才沈妮說沒錢給孩子看病,想必錢都被他媽拿走了。


    “對不起,我考慮不周,應該把錢分開寄迴來的。”


    沈妮性子軟,有什麽話也不說,寫信的時候更是隻報喜不報憂。


    這次迴來沒提前說一聲,就看到他看到怎麽都想不到的一幕。


    家裏雞飛狗跳!


    妻女水深火熱!


    沈妮讓他把舊軍裝寄迴來改小了給孩子穿,可剛才他親眼瞧見舊軍裝在二弟家的孩子身上。


    反觀自己兩孩子,穿的衣服短小破爛,像個沒爹沒媽的小乞丐。


    沈妮也沒好哪去。


    她的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洗的發黃不說還縫縫補補,原布料都要被遮沒了。


    黑色的褲子上膝蓋處的補丁都破了洞,褲腳或許是風化太嚴重,針腳很大,白線很是顯眼,沈妮的針線活可是不錯的,這針腳說明是不得已為之。


    肖鋒拉開行李包從裏邊的一件衣服裏翻出一疊錢,都遞給沈妮。


    “這個季度的津貼我都拿迴來了,買火車票,孩子們的零食,還給你買了一件衣服,剩下的都在這了,你收起來。”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迴頭給你們娘幾個置辦幾身衣服。”


    沈妮看一眼錢還不少,十塊大團結就幾張,目測一百多是有。


    肖鋒兵齡長,現在又升了軍職,津貼確實不少,這麽一想,這老太太得搜刮了多少錢,這帳可要好好算算了。


    她把錢接過裝進兜裏。


    肖鋒又掏出幾個牛皮紙包裝的東西,有給沈妮的衣服,還有吃的。


    夏夏給奶就是娘,看到吃的開心的瞬間就忘了剛才的事。


    春春則不一樣,她先是沒接,直到肖鋒催拿了幾次,她才接住。


    沈妮知道雖然春春看肖鋒的眼神是複雜的,卻不是不愛,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少,所以她不知道怎麽表達,也不知道怎麽相處。


    肖鋒應該也看出來了,他從包裏拿出一瓶紅花油,放在床上。


    “等一下給春春抹點。”女兒大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會不方便。


    肖鋒想了解自己媽大動幹戈的原因,就讓春春說說發生的事。


    不過不等春春迴答,夏夏搶了先。


    “爸爸,我知道。”


    肖鋒看著這個二女兒,她黑溜溜如玻璃球的眼睛裏剛才還閃著對他的恐懼,因為他給了糖,就對他放下了防備。


    他拉住女兒髒兮兮的小手,把她拉到跟前,深邃的眸子盡量溫柔,“好,你來說。”


    夏夏吃著糖,腮幫子鼓鼓的,眼睛閃爍了幾下,才慢吞吞地問:“那爸爸會保護媽媽嗎?”


    肖鋒看了眼自從他迴來後都沒給過她好臉色的妻子,對著夏夏點了點頭。


    “那爸爸會不會不要我們?你會永遠和我們在一起嗎?”


    “為什麽這麽問?”


    “奶奶說我們幾個是女孩子,沒用。”


    “奶奶還說我們是賠錢貨,她還要把我們幾個趕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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