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虎剛走出吳家在東南獸市的店鋪,突然,一枚飛針襲來,射向了吳大虎,飛針直奔吳大虎的腦門射去,帶著強大的靈力波動,足有煉氣境初階的強度。


    “小心!”


    張刀察覺到了飛針,大叫一聲,伸手去拉吳大虎的身子,想幫吳大虎避開襲擊。


    而韓星羽已經跨步向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吳大虎,硬生生用自己的腦袋擋下了飛針,沒讓飛針刺中吳大虎。


    飛針被擋下,其上的餘威在韓星羽的腦門上刺出了一個小孔,小孔細小,而且很淺,隻讓韓星羽的腦門滲出了一滴血點,旁人不易察覺,唯有韓星羽稍微吃痛。


    隨著血點快速凝痂,飛針也立刻掉落,韓星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落下的飛針,同時觀察著四周的人群,尋找用飛針偷襲吳大虎的兇手。


    “是誰!”躲過了飛針,吳大虎退迴吳家店鋪半步,心有餘悸地瞪大了眼睛,同時憤怒地向店外眾人喊道,口水四濺。


    聽到吳大虎的喊叫,眾人才反應過來,知道是吳家的惡少爺被人襲擊了,一個個麵麵相覷,不敢靠近吳大虎,也不敢直視吳大虎,所有人都緩慢地向後退去,沒有人承認。


    張刀的眼睛如鷹一般環顧著吳家店鋪外的眾人,可惜市場裏的人魚龍混雜,僅憑一雙眼睛很難找出偷襲的兇手,張刀並無收獲。


    韓星羽也掃視了一眼獸市裏的眾人,知道對方神出鬼沒,可能藏在人群之中,無法隻用眼睛辨察,於是他把飛針放到了鼻子前細嗅著,打算通過氣味尋找襲擊者的蹤跡。


    細嗅了一下飛針,韓星羽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熟悉飛針上的氣味,那是個熟人的味道,還是一個他剛見過沒多久的人,他把目光轉向了人群的一角,順著飄來的味道,他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


    向吳大虎射出飛針的是矮老頭夏水牛,也就是韓星羽在東南黑市裏遇到了的那個指路商人。


    韓星羽能確定就是夏水牛射出來的飛針,因為飛針上不僅有夏水牛的汗腥味,還夾雜著一些夏瑤的香味。


    不過夏水牛此時的打扮和在黑市裏的打扮完全不同,不再是穿著棕黃色皮衣的那個邋遢老頭,而是個穿著獵戶衣服的矮小獵人,頭上還包了一個深藍色的頭巾,像是剛剛打獵迴來一樣,看起來也更加精神一些。


    韓星羽看到了夏水牛,夏水牛也看到了韓星羽,二人四目相對之後,夏水牛突然眼睛一眯,轉身從人群中擠了出去,跟著一堆退走的人快步離去,矮小的身形隱藏在了人群之中。


    “有發現嗎?”


    張刀見韓星羽緊盯著一個方向,向韓星羽問。


    “這飛針應該是從那邊射過來的,我去查探一下,刀哥,你保護好少主,不要亂動,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同夥。”


    韓星羽迴,但沒有提及夏水牛,他想親自詢問夏水牛偷襲的原因,不過他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想。


    “好。”


    張刀點了點頭,帶著吳大虎退迴了吳家的店鋪,與吳廣等人一同守衛著吳大虎,不敢隨意離開。


    韓星羽順著夏水牛遺留下的氣息一路追蹤,追出了東南獸市,又追著夏水牛往東南黑市的方向不斷靠近,直到鑽進獸市和黑市間的一片石房廢墟裏,他才放緩了腳步,慢慢地往廢墟深處走著。


    此時韓星羽的四周已經沒有了其他人,因為忌憚他是吳大虎的死士,很多人在逃離時都盡可能避開著他,往其它方向去了。


    而隻有韓星羽正在追的夏水牛,逃進了這片無人的廢墟,隱藏起了靈力波動,藏在了廢墟深處的一座破房子裏。


    韓星羽不需要感知靈力波動,隻要夏水牛還散發出氣味,他就知道夏水牛的位置。


    韓星羽一步步地向著夏水牛躲藏的位置靠近,沒一會兒就與夏水牛隻有一牆之隔,停在了夏水牛躲藏的房子外麵。


    “為什麽要襲擊吳大虎?”韓星羽隔牆問道。


    韓星羽的聲音並不大,就算四周無人,他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襲擊者的身份,他隻想弄清楚原因,以及阻止夏水牛再次襲殺吳大虎,吳大虎還有利用的價值,他不能讓吳大虎就這麽死了。


    “沒想到你不僅是吳家的護衛,還是那惡徒的狗,我看走了眼。”


    夏水牛知道被發現了,隔牆迴答,聲音沉悶冷峻,藏不住心中的憤恨。


    “我是吳大虎的死士,不是狗,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殺吳大虎?”韓星羽反駁道,然後再問。


    “他爹吳成當年為了奪寶,殺了我的妻兒,我改頭換麵才活到今日,我要殺了他的兒子,也要讓他嚐嚐被人殺妻殺子的滋味,如果有機會,我還會殺了吳成,滅了吳家滿門!”夏水牛厲聲道,講述著自己的淒慘經曆。


    陳述後,夏水牛又朝韓星羽說:


    “你是吳家的狗,你也該死,既然你發現了我,我就不能讓你活著,你不該追來的。”


    “我隻想知道原因。”


    韓星羽淡淡地說道,隨後認真了起來:


    “吳大虎還不能死,我還需要他,你可以直接去殺吳成,我不會攔著你,隻要你覺得你能殺得了吳家家主。”


    聽完韓星羽的話,夏水牛嗬嗬一笑:


    “需要主人養著是嗎?你果然是吳大虎的狗。”


    韓星羽知道,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吳大虎的死士,無論再怎麽解釋,夏水牛也不會相信他了,他也懶得和夏水牛繼續爭辯,隻是提醒夏水牛:


    “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別動吳大虎,有我在,你殺不了他,我也不想看你出事。”


    “廢話少說!”夏水牛以為韓星羽是在威脅他,怒喝道。


    怒喝之後,夏水牛根據靈力波動準確判斷出了韓星羽的位置,然後隔著石牆直接出手,一拳打穿了牆上的石塊,拳套直貫向韓星羽的後背,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韓星羽脊背的中心,在韓星羽的脊背上貫出了一方拳印。


    韓星羽早就通過氣味察覺到了夏水牛的動作,知道夏水牛要隔牆攻擊,不過他並沒有躲閃,甚至都沒有轉動一下身體,他就那樣站在,將靈力灌注全身後靜靜地站著,硬吃下了夏水牛充滿憤怒的一拳,也沒有做出反擊。


    “這一拳就當是我還你指路的人情了,到此為止吧,再繼續出手,你的靈力波動散開,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吳家人發現你在這裏,到那時,你就是插翅也難逃了,如果你真想滅了吳家,你就要先活著。”


    韓星羽繼續背靠著牆說道,手交叉在了胸前,任誰看了也不會認為韓星羽隻有十歲,此時的韓星羽神色老成,像個比夏水牛還老的老頭。


    “你也與吳家有仇?”


    見韓星羽被攻擊了居然沒有還手,夏水牛沒有朝韓星羽繼續發泄憤怒,反倒皺起了眉頭,似乎從韓星羽的言語中聽出了什麽,開口問道。


    “有。”韓星羽簡單迴道。


    “那你為什麽要成為吳大虎的死士?你很有可能因為保護吳大虎而死。”夏水牛問。


    “因為我不僅要殺了吳大虎、吳成,我還要殺了吳遠,以及滅了整個吳家。”韓星羽冷冷道。


    韓星羽想起那日被吳蒙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情形,想起了想死都死不了的那種痛苦,他就對整個吳家恨之入骨,即使吳蒙死了,他也要整個吳家償還,他能有那般遭遇,整個吳家裏沒有一個吳家族人是無辜的。


    “吳遠?那個老魔頭還活著?”夏水牛驚訝地問。


    韓星羽沒有迴答夏水牛,隻是將身體從牆邊撤離,往夏水牛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要趕迴東南獸市,向吳大虎複命,免得時間太久會讓吳大虎心中起疑。


    “我殺不了吳遠和吳成,但我還是會殺吳大虎,我要用我的方式一點點蠶食他們,你攔不住我。”


    見韓星羽打算就此離開,夏水牛在韓星羽背後說道。


    夏水牛顯然不相信韓星羽一個人就能滅了吳家,像臥薪嚐膽、忍辱偷生這種故事過於童話,夏水牛不是孩子,不會寄希望於童話故事裏,他有著自己的謀劃,也有自己的堅持。


    “隨你。”韓星羽的背影消失在了石房廢墟間,最後隻留下兩個字。


    離開了夏水牛,韓星羽往東南獸市趕迴,等到他趕到東南獸市的時候,東南獸市裏的行人和攤販幾乎全都消失不見,除了吳家的店鋪還開著門,其它的店鋪也都閉門歇業。


    本來熱鬧的集市,如今已經變得一片冷清,甚至還有些草藥獸寶掉落在地,都沒人拾起。


    韓星羽可不是撿破爛的,所以他找了塊布,以打掃衛生的名義把地上一些完好無損的獸寶、草藥撿了起來,撿滿一小個布包,將布包塞進了懷中,才迴到吳家店鋪複命。


    見韓星羽歸來,吳大虎憤怒又急切地朝韓星羽問道:“抓到了嗎?”


    韓星羽拱手迴道:“沒有。”


    吳大虎惱怒,衝著韓星羽猛踹了一腳,大叫道:“廢物!”


    韓星羽被踹,身子紋絲不動,也不還嘴,站在吳大虎麵前,沒有露出什麽特別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冷峻聽話的樣子,像是習以為常了一般。


    供主子發泄情緒且不能還手,這也是死士的準則之一。


    踹了韓星羽,韓星羽不痛不癢,吳大虎反倒腳骨吃痛,他這才想起來韓星羽是銅皮鐵骨,這樣打下去,吃虧的反倒是他,他更生氣了,轉身又去踹了張刀一腳,把張刀踹到一臉扭曲,他才心滿意足,稍微平息了憤怒。


    “少主,”


    韓星羽再次拱手道:


    “雖然沒有抓到人,但小人和他交手了,那人身材高大,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蒙著黑色的麵罩,境界在煉氣境初階,孔武有力,十分強大,小人隻是個鍛體境後階,不是他的對手。”


    “煉氣境初階?原來如此,你抓不到他也情有可原,剛才一時生氣踢了你一腳,你別在意。”


    聽說襲擊者的境界達到了煉氣境初階,吳大虎恍然一般上前輕拍著韓星羽的肩膀,安慰道,也隻是安慰,沒有道歉的意思。


    “不敢!”韓星羽拱手迴答,擺出絕對忠誠的模樣。


    就是一旁的張刀憋悶不已,嘴角微微抽動,明明是他被踢得更重,成了吳大虎的發泄品,吳大虎居然沒有安慰他,而是跑去安慰了韓星羽,他有苦說不出,在一旁默默承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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