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守衛在寢殿門口的侍衛們,此刻卻全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們的身體僵硬,麵容扭曲猙獰,顯然已經死去多時。更為駭人的是,他們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劍傷,每一道都深可見骨,無聲地述說著方才的慘烈。


    謝元柏在屋中,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這觸目驚心的場景,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在使館中,為什麽會迴到府邸來,更讓他不安的,是眼前這位名叫徐竟驍的男子。


    徐竟驍手持長劍,如同剛從血海中踏出的戰神,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那劍尖處還有凝固的鮮血,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對謝元柏無聲的警告!


    謝元柏在榻上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隻覺得兩腿一軟,臉色蒼白如紙。他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他心中原本作為皇室的傲氣與自持,在這一刻全都化為了恐懼與顫栗。


    他再也不敢在徐竟驍麵前自稱“本殿”,甚至連聲音都顫抖得幾乎聽不清:“我……我……”


    他想說些什麽,卻又覺得喉頭仿佛被什麽堵住了一般,半天也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徐竟驍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


    謝元柏身在皇室,自然明白,這位定國王爺絕非善類,他的手段狠辣,心思縝密,即便是以前胡作非為的齊王,在徐竟驍麵前也不敢有絲毫的放肆和輕舉妄動。而他徐竟驍,敢僅憑借著一人之力,率領精銳之師直搗北鳴,一舉滅掉了北鳴的皇室,為父母報得血仇,如此氣魄,何人敢小覷這位定國王爺?


    徐竟驍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劍,劍尖正對著謝元柏,他驟然失聲尖叫,眼中滿是驚恐:“徐竟驍!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我承認,我是起了不該有的念頭,可我那是不小心碰到了周二小姐的胳膊,周二小姐已經砍斷了我這隻手臂,算是為我的過錯付出了代價,你也該滿意了吧?你,你究竟還要怎樣?難道非要殺了我才肯罷休嗎?徐竟驍,我告訴你,你這是在造反,是在挑戰皇家的威嚴!”


    徐竟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擦拭著手中的長劍。劍身之上,凝固的鮮血被絹布輕輕拭去,露出冰冷的寒光,他淡淡地問道:“說完了嗎?”


    聲音平靜得仿佛沒有任何情緒,卻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謝元柏猛地自榻上躍起,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他聲嘶力竭地唿喊道:“徐竟驍,我是被冤枉的啊!這一切,都是那個南楚的七公主南宮景晨在背後指使我的。對,是南宮景晨那個賤人,她因為當眾嚇尿的事,對周二小姐懷恨在心,意圖報複。她許諾我,隻要我幫她,就讓她的兄長南宮景皓在父皇麵前為我美言,讓我重新獲得父皇的歡心。你也知道,自從母妃失勢後,父皇對我更是不再待見了,我在宮中的日子愈發艱難。徐竟驍,你要相信我,我是被迫的,我別無選擇……徐竟驍,我是被逼的,我真的都是被那個賤人南宮景晨逼的啊……”


    “被逼的……”徐竟驍冷笑一聲,“如果不是你在大殿中對本王的王妃露出垂涎的神情,南宮景皓又怎麽會找上你?”


    謝元柏心頭一顫,他試圖狡辯,但當他迎上徐竟驍那雙深邃而冷酷的眼眸時,所有的辯解之詞再也吐露不出。


    “謝元柏,你真是個傻子!”徐竟驍不屑道,緊接著他淡淡道:“輕一、輕二。”


    話音剛落,兩名侍衛便從門外閃入,他們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王爺此次是真的怒了,這八皇子,居然膽敢對王妃心生邪念。不過正如王爺所說,真是個傻子傻到家了,被鄭賢妃利用了還不知道。


    這也正應了那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


    謝元柏的雙眼瞪得溜圓,驚恐地看著兩名暗衛步步逼近,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顫抖著聲音喊道:“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別過來!救命!”


    周嘉靜自從那一日隨同周嘉清出門赴宴迴來後,就再也沒見到周嘉清的蹤跡。


    當日,赴宴的人們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周嘉清的身影,七公主輕輕皺眉,疑惑道:“周二小姐怎的還不來?莫不是在這府中迷了路?”


    那於是,她帶領著眾人前去尋找,奇怪的是,庫房門口那個偏僻的院子除過一個深坑,什麽都沒有,甚至連一絲血跡都未曾留下。


    就在這時,原本被攔在門口未能進院的秋菊匆匆而至,向眾人稟報道。原來,她家小姐因為突感身體不適,便決定提前迴府,因此派她特地前來向七公主告罪一聲。


    這處院子經過南楚人的精心改造,其布局頗為巧妙。進來容易,出去卻絕非易事。不僅有重兵把守,而院子本身更像是一座小型迷宮。


    整個使館內,所以除了南楚太子和七公主二人,幾乎無人知曉真正的出口所在。至於周嘉清,她自然更是對此一無所知。


    中了媚藥的周嘉清,即便是僥幸逃脫,也難以從這迷宮般的院子中順利脫身。還有謝元柏他也來了,他怎麽會放過周嘉清,重要的是,連謝元柏也不見了!


    起初,周嘉靜以為是謝元柏帶著周嘉清出去了,也許是謝元柏已經玷汙過周嘉清了,或許是因與七公主的意見相左,他便擅自決定將周嘉清扔到了乞丐堆裏?


    若是如此便也罷了,總歸計謀得逞,周嘉清已遭遇不測。


    然而,當靖安侯與陳幸的話傳入耳中,周嘉靜的心如同被冷水潑濕,一股寒意自脊背升騰而起。他們說,那日周嘉清從使館急匆匆迴府,滿臉驚惶,聲稱因得罪了七公主,需得前往侯府別院暫避風頭。可是,當她前往侯府別院時,那裏卻空無一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嘉靜的心如同被巨石緊壓,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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