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周嘉清所料,孟琦華也來到了宮中,隻是她進宮不久,便覺頭暈目眩,難以支撐。太醫診斷後,說是操勞過度,睡眠不足所致,隻需靜心休養幾日,便可恢複。


    於是,孟琦華便在偏殿安頓下來,未能出現在大殿之中。


    周嘉清手中握著的,不過是自己的香囊,那上麵的“孟”字,是夏荷繡製的。


    徐竟驍望著周嘉清,雖然心中對她是如何得知吳連成的身份一事充滿好奇,不過也沒多加詢問,隻是道:“僅僅如此?”


    “不過是僥幸猜中了罷了。”周嘉清垂眸。


    僅僅憑著吳連成身上的氣味,她怎麽會篤定吳連成和孟琦華的關係。或許是吳連成與孟琦華在殿外遇上,說上幾句話沾染上一點也是有可能的。


    真正的懷疑,還是從小太監口中得知孟琦華休息的偏殿時,而吳連成與她達成協議時,滿心震驚之下離去的方向竟然是孟琦華那邊!


    “還是清兒聰慧。”徐竟驍悠然自得地看著她。


    “不過……”周嘉清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她在知道你戰死北鳴的時候,竟然毅然決然地帶著一小隊人馬前往北鳴尋找你的蹤跡,這些年更是親自操勞你的藥草之事。王爺,你真的對她為你所做的一切,沒有感動過嗎?”


    “要說感動,王府之中,那些侍衛暗衛們為我付出的種種,甚至是犧牲生命,我該如何?對於他們的付出,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在其他方麵,我必定竭盡全力去補償,無論是名譽還是利益,我都可以給予。然而,唯有感情不可強求,我也給不了!她之前所做的這一切,我並非視若無睹,更非理所當然地接受。若不是用我的真金白銀給孟老夫人續命,孟老夫人又豈能安然活到如今?”徐竟驍沉聲道,“然而,她千不該萬不該,戲弄你的感情,將你算計在內。”


    原來孟老夫人近日病重是因為這個緣故。


    周嘉清心裏一動:“王爺,謝謝你。”


    周嘉清謝的不光是徐竟驍事事站在她這邊,為她著想,更在於他能夠包容她那些與眾不同的古怪,願意給予她足夠的時間!


    徐竟驍卻是不以為意地笑了:“謝謝?以後若是再讓本王從你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她這般鄭重其事的道謝,倒顯得兩人有些生疏,徐竟驍心中不禁有些不悅,連稱唿也從親昵的“我”變成疏離的“本王”了。


    周嘉清迴過神來,看著他的臉,輕聲應道:“謹遵王爺之命。”


    “何況,我身後有兩位將軍一個侯爺,還有定國王爺。你很明白,一旦我命喪你手,他們或許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我複仇。”徐竟驍學著周嘉清的口吻,說著她今夜對吳連成說過的話。


    “有什麽問題?”周嘉清不明所以。


    徐竟驍的眉頭緊緊皺起,語氣中透露出幾分不悅:“你說的是‘或許’,周嘉清,今夜,你一次又一次地低估了本王對你的心意,這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她思索著這句話的原話是否是這樣的時候,就在此刻,一道高大的身影忽地出現在她麵前,把她給圈在懷裏,將她溫柔地擁入懷中。她微微一怔,唿吸幾乎停滯,手下意識地抵在了他堅實的胸口上。


    “你那夜喝醉了,可不是這樣的態度。”他眼神深邃,比外麵那輪月色還要璀璨動人,此刻正專注地凝視著周嘉清。


    周嘉清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她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緊緊地圈住,動彈不得。


    “你說,讓我不要丟下你,要我娶你。”他繼續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落在她心頭的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這麽肉麻的話,她怎麽可能承認呢?她抬起頭,瞪著他說道:“王爺記岔了。”


    “以後我會幫你想起來。”徐竟驍站起身,他的衣袍一角猶如夜色中的一抹墨痕,不經意間掠過桌麵,將那個繡有“孟”字的香囊打翻在地。


    他道:“明日我再來看你,清……小魚兒。”


    周嘉清:“……”


    直至徐竟驍離開很久,周嘉清的臉龐才從那抹羞紅中漸漸褪去了色彩,困意上來,卻是忘了她還有話沒問徐竟驍。


    第二日,靖安侯一大早就進宮去了,似乎有要緊之事待辦。陳幸也是天一亮,就前往了陳慶的府邸。周嘉華也恰好外出看望她的母親,因此並未在府中。


    如此一來,侯府便隻剩下周嘉清和周嘉靜母女二人。


    陳幸讓芸香在周嘉清起來後,給她傳話,讓她不要整日悶在府中,多出去走走透透氣。恰好此時,紀承熙派人送來了一封帖子,邀請周嘉清有空時來府裏坐坐。


    便是往日,陳幸沒有特意叮囑她要接下帖子,這個情形分明是故意晾著周嘉靜母女二人。


    昨夜周嘉靜這個舉動,倒是令靖安侯和陳幸十分不滿,迴來之後,也不見周嘉靜有個交代,靖安侯便讓晾著她!


    周嘉清也很識時務的接下帖子,隨後坐上了馬車,朝著丞相府的方向駛去。


    馬車在青石板路上緩緩行駛,路過平湖書院時,周嘉清想起了高聿,高聿是個守信的人,他已經通過側敲旁擊的辦法,成功地為韋應鋪就了通往謝元賦信任的道路。如今,謝元賦也發現了韋之這個人才,對他的器重更是日盛一日。


    這無疑加劇了韋之與韋應之間的競爭,周嘉清心中暗笑,多一條狗來參與這場狗咬狗的遊戲,豈不是更添幾分精彩與刺激?


    因為韋之道貌岸然,韋應禽獸不如,這樣的兩個人,終究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到那個時候,韋應是否會懷念起曾經作為陳進興的自己,會不會後悔成為通政司府的嫡次子呢?


    周嘉清剛走到紀承熙的院子時,便聽見她對一個丫鬟說:“將那些銀子都取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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