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徐竟驍明白,寧遠也明白,彼此都沒說破而已。


    北鳴國使出奸計,給副將下毒,怎麽會輕易饒了寧遠,難不成等寧遠好了之後再殺迴北鳴?


    “周二小姐今夜格外善良,沒有在寧遠麵前提起南安。”徐竟驍慵懶道。


    “我隻是不確定寧遠的心意,不想貿然提起。”周嘉清嘴硬道,寧遠強忍著疼痛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萬一……


    南安和寧遠能不能成就一段姻緣很難說,寧遠有個什麽萬一,萬一撐不了幾日時間,現在提起隻能徒惹兩人傷懷。


    徐竟驍何嚐不知道周嘉清的思量,挑了挑眉:“能為寧遠考慮這麽多,周二小姐對寧遠比對本王溫柔些。”


    “王爺是故意不給南安郡主傳話?”周嘉清聽完,想起剛才寧遠皮包骨頭的樣子,沒理會徐竟驍語氣中的揶揄。


    “是,本王和你擔心的一樣,若最後結果不好,何必呢?”徐竟驍清淡雅致的聲音裏,帶了一絲無奈,他不僅想救活寧遠,更想讓寧遠恢複如初,可徐老爺子都辦不到的事……


    周嘉清問道:“既然如此,王爺為何同意讓我進府看寧遠?”


    “因為你答應了南安的請求。”


    就因為這?


    周嘉清側眸看去身旁的人,臉色有些不同於常人的蒼白,聽說他本人也傷了內力,遍訪名醫都毫無辦法,所以看起來臉色蒼白病殃殃的,一個副將都被暗算至此。


    對了,剛才徐老爺子沒說完的話是什麽?


    難道他本人也遭受到了什麽?


    寧遠都已經這樣,他受的傷不止於此吧,瞬間她的心裏仿佛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用力地攥了攥手,壓下心底的起伏,帶著幾分酸澀開口。


    “王爺……王爺你是否也遭到了暗算?”


    徐竟驍腳下一頓,轉頭正對上一雙漆黑沉靜的眼眸,周嘉清一雙眼睛生得又大又黑,平日裏神情幽靜冷厲,此刻看過來,正如迷路的小鹿一般惹人憐惜。


    徐竟驍有些發怔,周嘉清一眨不眨盯著他,平日裏麵對自己總是警惕和深沉的目光,此刻全然隻是憂傷,一雙深潭般的明眸裏,透著深切的關心。


    “是……”這一刻,徐竟驍想逞強的心也鬆懈了下來。


    “那王爺可是受了什麽傷?”周嘉清眼眸眼底迅速泛起一絲驚慌失措,像是害怕聽到什麽似的。


    話一出口周嘉清就有些後悔,徐竟驍從不在外展示自己的受傷情況,自己和他隻是暫時的盟友。


    對,是盟友,對付齊王的盟友!


    作為盟友的關心不為過吧。


    北鳴國雖說那場戰役失敗了,可這幾年虎視眈眈的就沒放鬆過對東秦國的注視!


    正因為王爺的威名,北鳴國小動作不斷卻是不敢起兵!


    那王爺究竟受了什麽傷,肯定不能被旁人知曉!


    周嘉清別過目光,急忙擺了擺手,“算了,我不是好奇的人,王爺不用理會,如今替南安郡主看過寧遠,也算欠王爺一個人情。”


    徐竟驍微微傾身前去,注視著她的眼眸,那雙眼中有一絲做錯事的窘迫,他突然笑了,輕柔地說道:“周二小姐打算怎麽還本王的人情?”


    一彎皓月羞怯怯藏在雲朵背後,湖水輕盈地蕩漾著水波,好像是誰的心一樣,受不住自己的控製,一陣風來,在湖麵泛起陣陣漣漪。


    可惜遠處一個暗衛飛身過來,硬生生的破壞了此處的氣氛!


    徐竟驍站直了身子,神色冷冽,黑眸深處湧動幾分薄怒,視線淡淡掃過毫無眼色的暗衛,一字一頓冷到極點:“何事?”


    低沉的尾音蘊含著危險的氣息,讓暗衛禁不住打個寒顫,他不得不懷疑,如果他此刻稟報的是個小事,王爺會立刻馬上將他丟進湖裏喂魚去!


    他從府外得到消息心急如焚趕來,怪不得府中沒人願意過來通傳,納悶之時沒想這麽多,飛身尋找王爺來,靠近之後才發現王爺好像在約會?


    大半夜在湖邊約會?


    不愧是王爺!


    可事出突然,暗衛隻得硬著頭皮靠近徐竟驍,弓著腰低聲說了幾句,得到王爺淡淡的點頭後,身後像是有豺狼追來“嗖”的一下消失不見。


    徐竟驍再次攬住周嘉清的腰,如方才那般將她送到陶然苑,一路上周嘉清也無心打量腳下的風景。


    徐竟驍神色並無異常,可她近在咫尺,能感覺到徐竟驍壓製著什麽,恐怕有大事發生,周嘉清仔細迴憶前生近日的事情。


    兩人極其曖昧的姿勢卻是少了那份旖旎的心思。


    屋外候著的春桃和夏荷正等著心中七上八下,見周嘉清平安迴來才鬆了口氣,徐竟驍放下周嘉清,無聲的視線落在她的容顏上,略顯鄭重地交代道:“輕一就暫且留在你身邊,齊王還未除去,本王不放心,周二小……你……務必小心,有事就去找紀承楓。”


    春桃和夏荷垂著頭,卻是覺得這一幕好像遠去的夫君給家中妻子的交代。


    “嗯,好。”


    就在徐竟驍轉身離去時,周嘉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壓低的聲音情愫卻是聽得真真切切,讓他不禁動容!


    “王爺,斬草除根!”周嘉清何嚐沒想過此話說出口的後果,可她不忍心……


    終於在落地之前,周嘉清記起來了。


    北鳴皇室狡詐異常,她在謝元賦府中也是聽說了徐國公府最近有動靜,具體何事,謝元賦本人也不知。


    直到後來謝元賦登基,徐竟驍無故消失,謝元賦苦苦查詢有關徐竟驍的事,才從隻言片語的線索中,得知當初是北鳴國有一皇子以徐竟驍逝去的母親為筏子,逼得徐竟驍隻身前去,不知為何,徐竟驍那次並沒有痛下殺手,反而饒了那位皇子一命,根本不像他的作風。


    對了,一年後,就是那位皇子帶兵攻入東秦,當初在東秦邊緣激烈一戰,東秦大獲全勝,東秦子民很少提起,也是因為此場戰役短短幾日就取得顯著勝利。


    從那之後徐竟驍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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