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眼中多了一抹讚賞之色,繼續解釋道。


    “其實治國與治家同理。《左轉·昭公十三年》有雲,‘家主不力,仆人猖獗’。倘若家中的主人不能嚴格管理,仆人就會變得囂張跋扈。這也是在說明,我們要善於管理下屬,絕對不能放任自流。”


    “府邸之中是如此,上升到國家層麵亦是如此。對於那些於國家無用,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的儒生,下一步便是高舉屠刀,將不思進取者全流放嶺南,或者皆盡斬了。”


    一席話,道盡了朱柏身為上位者的威嚴與遠見。


    尤其那股森然的殺意,更是不住外溢。


    可徐妙雲對此非但沒有一丁點兒的懼怕,反而還覺得甘之如飴。


    畢竟,她的父親可是徐達啊!


    從死人堆裏殺出來的百戰悍將,他的地位那可是一刀一刀正兒八經從戰場上拚出來的。


    是以,從小接觸如此濃重殺伐氣息的父親,將門虎女,肯定骨子裏也是有一股巾幗氣息的。


    所以才會在此時,感受到了一股親切之感。


    感受到愛妻貓咪一般依偎在自己身邊,朱柏悄然散去了那股凜冽殺意,看向徐妙雲的眼神,也溫柔了許多。


    見她鬢發稍有淩亂,朱柏便不假思索伸手為她撫平。


    不料卻引來徐妙雲一陣嬌笑:“夫君的手是要做幹大事的。”


    聞言,朱柏也不由心情大好,溫聲細語道。


    “我聽說古代有四大風流韻事,分別為韓壽偷香、相如竊玉、張敞畫眉、沈約瘦腰,何妨如今再添一筆‘朱柏撫鬢’呢?”


    “聖人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雖然身處囹圄之中,但儒家的學子們仍然不忘記繼續學習、背誦儒家經典。


    這些先賢們留下的偉大著作,不光是他們的信仰所在,更是他們用於抵抗悲慘現實世界的唯一精神寄托。


    讀完這些經典後,稍作歇息之後,便又開始了新的一輪誦詠。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或許,在他們看來,也隻有這樣,才能忘卻此刻肉體上的傷痛,以達到暫時的超脫。


    躺在幹草上的孔謙並沒有隨大流。


    他在幹草上輾轉反側,心中隻覺得煩悶非常。


    這都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為什麽還是沒有動靜呢。


    說好的朱元璋親自來詔獄向自己請罪的,他怎麽可以這麽沉得住氣?


    難道說,他是打算打個哈哈,將事情就此囫圇過去不成?


    不行!


    這如何可以!


    一念及此,他便愈發怪罪起外麵應天府的儒生們了。


    若是不能下猛藥,如何能夠讓那朱元璋收迴成命?


    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


    於是如此,他便愈發覺得這郎朗的讀書聲甚是刺耳。


    可又因為他的身份是當今儒門首領,所以還真不便發作,隻怕會寒了眾儒生們的心。


    於是乎,即便他再不爽利,也隻能咬著牙,強壓下這心頭的躁怒。


    再等等!


    隻要在等一等,說不定朱元璋他馬上就該來了。


    等到了那個時候,就該是輪到自己人前顯聖的時候了!


    一定要沉住氣,要一臉的雲淡風輕,要即便斧鉞加身也依舊麵不改色!


    成功與否,便隻看接下來這一遭了!


    隻要自己運用得當,那麽他孔謙便是儒家曆史上又一挽大廈之將傾的絕對功臣!


    其功勞之大,足以比肩孔子、孟子等一眾先賢。


    屆時,不管是開碑立祠,還是建廟修宗,他孔謙絕對能夠成為又一豐碑。


    如此功績,如此盛命……光是想上一想,就足以讓他激動得渾身顫抖,不能自抑。


    而正在這時候,果然詔獄的大門打開了!


    率先出現的,是幾個身穿白色飛魚袍的千戶,從陽光之中走了下來。


    錦衣衛的千戶開道?


    頓時,孔謙的心便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來。


    來了來了!


    他在腦海之中幻想了無數遍的場景,終於馬上就要來了!


    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不能慌亂,要沉住氣!


    深吸幾渾濁而腐臭的空氣,孔謙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千戶後麵,跟著的是錦衣衛的指揮使毛驤!


    果然,跟自己料想的全然一樣!


    既然連毛驤都來了,那朱元璋還會遠嗎?


    咽了咽口水,孔謙感覺自己渾身都在因為激動而顫抖。


    他所幻想的一切,似乎馬上就要統統實現了。


    毛驤慢條斯理踱步,走到了孔謙的牢房門口,仔細打量了一番,隻冷笑了兩聲,卻沒說話。


    隻見他一揮手,身後的獄卒們便上前打開了鎖,又將另外兩名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儒生給丟了進去。


    而後,眾人便徑直揚長而去,一句話都沒曾留下。


    孔謙眼睜睜看著眾人走遠,張大了嘴卻是半個字都沒能吐出來。


    這是怎麽迴事?


    為何跟自己所料想的全然不同?


    不應該啊。


    他眉頭緊鎖,扭頭看向另外被丟進來的兩人。


    雖然滿臉血汙,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這二人便是當初他在國子監擔任祭酒時候的同僚。


    一人是國子監的司業孟嚐,一人是國子監的學政荀芳。


    兩人都是他的得力下屬,同時也是儒家的橋頭堡一樣的重要成員。


    此時,兩人都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不住哼哼著。


    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孔謙一瘸一拐上前,將二人攙扶到了幹草上。


    “孟嚐、荀芳,你們這……這是怎麽迴事?”


    聽見聲音,他們二人強忍著疼痛睜開雙眼,好一會兒才看清楚眼前境況。


    “首領……”


    未語淚先流,二人看見孔謙後,泣不成聲。


    “我等有負首領所托,是儒家的罪人啊!”


    一席話,說得孔謙徹底傻了眼。


    他趕忙溫言細語勸慰,好一會兒功夫,才總算是讓他們止住了哭泣。


    “究竟是怎麽迴事,慢慢說,莫要著急。即便是天塌下來了,還有我在呢,莫慌。”


    雖然孔謙此時心急如焚,但畢竟這麽多儒家弟子在旁邊看著,他也不好意思說重話,隻能繼續扮演著溫文爾雅的儒家首領形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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