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聞舟忽地笑了。


    明明上一秒還在嚴肅地等喻淺迴答,結果下一秒就毫無征兆地笑了,以至於喻淺都懷疑厲聞舟是不是聽到了她那段不敢說的心聲?


    胡思亂想之際,厲聞舟已經傾身壓過來,他對她說,“乖乖,我很高興。”


    “看出來了。”喻淺兩隻手臂主動攀上他脖頸,“能告訴我為什麽突然那麽高興嗎?”


    厲聞舟:“你喜歡我。”


    喻淺偏頭,衝他眨眼睛,“我一直都喜歡你啊。”


    厲聞舟又說:“是很早之前。”


    聽到這句話,喻淺總算明白厲聞舟為何突然笑了。


    她收緊攀在他脖頸上的手,仰著臉繼續說讓他更高興的話,“不是那一夜,也不是後來每一次繾綣,是我早就看上你了,本來打算暗戀你一輩子,沒想到陰差陽錯把你睡了,真好啊,這輩子都不虧。”


    這迴厲聞舟沒笑,喻淺倒是笑得開心。


    “真覺得睡到我不虧?”他挑眉看著她,神情間沒笑,但就是比笑還撩人。


    喻淺快看迷糊了:“三叔這皮相,一點都不虧。”


    厲聞舟問她:“隻是看上我的皮相?”


    喻淺的手慢慢往下滑,停留在他胸膛下,如實說,“還有薄肌。”


    厲聞舟又問:“還有呢?”


    還有什麽,喻淺手不敢再往下了摸,她紅著臉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退開時,他用手扣住她後腦勺,在她唇上輕咬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他的額頭抵著她額頭,“乖乖,現在我終於確定了。”


    喻淺當然知道他這句話在表達什麽,嗔怪他,“三叔,你確定得好晚。”


    “對不起。”他道歉。


    喻淺努努嘴:“好吧好吧,我原諒你了。”


    他卻繼續道歉,“差點就丟下你再也不迴來了,是我確定得太晚,對不起,乖乖。”


    喻淺心裏蜜罐滿到快溢出來了,雖然是他在道歉,但她卻隻想哄他,哎,雖說心疼男人不好,但誰讓這個男人她愛慘了呢。


    她捧著親了又親,哄了又哄,軟言細語,給男人哄得唿吸都重了,什麽時候手伸到她後背把拉鏈拉開了她都不知道。


    喻淺低頭看,平肩領口已經滑下來,裏麵是聚龍內衣,懷孕的緣故,罩杯碼數已經大了一號,厲聞舟看一眼就知道了。


    他啞聲說,“大了很多。”


    喻淺抬手擋著,猶抱琵琶半遮麵,“懷孕會長大,很正常的。”


    他眸色更深了,“還會一直長嗎?”


    喻淺憋著笑:“你在想什麽?”


    “想了很多。”他說。


    很多隻是個形容的概念,具體是些什麽,要真說出來就亂了。


    婚紗褪下來後,厲聞舟嫌棄地扔到一旁,喻淺說,“上麵有很多碎鑽,值錢著呢。”


    厲聞舟從衣帽間拿了一套喻淺之前穿過的衣服出來,“乖乖,碎鑽不值錢,五克拉以上才配出現在你身上。”


    喻淺無言以對。


    不過話說迴來,這些年厲聞舟送給她的那些首飾,主鑽就沒有低於五克拉的。


    換好衣服後,喻淺發現厲聞舟一直盯著她肚子看,看了幾次都沒伸手,喻淺忍不住了,幹脆拿起他的手往她肚子上摸。


    厲聞舟有意將臂力往後收,喻淺就問他,“我肚子上是有刺嗎?”


    他一臉正經說沒有,喻淺被逗笑,又問他,“那你為什麽不敢摸?”


    其實從迴來到現在,厲聞舟不論是抱她還是親她,或者摸她身上任何一個地方,唯獨會自覺避開她的小腹,從喻淺的視覺來看,就跟她小腹上有刺似的,他才總是避開。


    “三叔,你真的不想摸摸嗎?”喻淺誘著他,“四個月了,你還沒摸過呢。”


    厲聞舟神色有些怔忪:“四個月了。”


    喻淺趁他有些走神,將他的手抻過來,輕輕覆蓋在她小腹上。隔著衣服觸碰到的那一刻,他沒有再退縮,但喻淺明顯從他眼裏看到了翻天覆地的情緒。


    “三叔一定很感慨吧?”喻淺深情款款看著厲聞舟,接著補上一句,“這把歲數,終於有娃了。”


    “……”


    厲聞舟沉默了一瞬。


    喻淺看到他沉默的時候,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萬千不能笑……不能壞了氣氛。


    接下來她掀起半截衣服,不再隔著布料讓厲聞舟的手觸碰到她的小腹,問道,“現在呢?”


    厲聞舟無法形容這種奇妙的感覺。


    以前真沒想過讓喻淺懷孕這件事,她年紀正好,而他還沒有排除萬難,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戴君與總說有女兒真好,他從來不羨慕,後來發生了太多事讓他們分分合合,他才體會到了羨慕的滋味,瘋了似地想和喻淺結婚,想和她生孩子,和她永遠安居一室,平凡也幸福。


    得知喻淺懷孕那天,他算過時間,迴想起了這個孩子大概是什麽時候有的,是和她一起去巴衫之前,那晚他沒戴,想她想得要瘋了,做得也瘋。


    孩子就是在那次懷上的。


    “在滇城那天,我本來是要打掉的。”喻淺再次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覆在她小腹上的那隻手,慢慢變得僵滯。


    她抬眸,凝視著厲聞舟的眼睛,“那是我最恨你的時候,可即使恨你,我也依然在等你的電話,隻要你打來電話,我會有千萬種理由放棄手術。”


    又煽情了,喻淺不想的,可是她就是想說給厲聞舟聽,“接到畢延的電話,我其實鬆了口氣,就算不是你打來的,我也有理由放棄手術了。”


    厲聞舟的眼裏浮現悲傷,喻淺主動吻他,“我一如既往愛你。”


    他低聲說:“乖乖,我這後半輩子的命,是你的。”


    喻淺咧嘴笑:“那說好了,以後都聽我的。”


    “好。”


    他答應她。


    ……


    喻淺跟厲聞舟住迴棲岸後,整個人的狀態肉眼可見變得開朗起來,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


    之前賀氏夫婦想盡各種辦法給喻淺調養,想讓她長一點肉,現在住迴棲岸才一個多月她身體就好了起來。臉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憔悴,現在皮膚細膩白皙,消瘦的臉頰上終於有了一點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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