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銅山作為曾經南疆燕敕王麾下第一猛將,更是號稱是天下天下用戟第一人,素以暴虐殘忍著稱。


    而他之所以會同吳重軒一同背叛燕敕王轉投離陽懷抱,純粹是因為吳重軒給他承諾會為他封官進爵。


    雖說不能封侯,但是隻要順利平叛這西楚餘孽,王銅山就可以以侯爵和鎮南將軍的雙重身份坐鎮廣陵江以南的劍州一帶!


    這個身份可比什麽所謂的南疆第一猛將的身份要好上太多了。


    畢竟再怎麽說燕敕王能給他王銅山的東西遠不如離陽能給的多。


    是以如今王銅山雖然與吳重軒相互看不慣,但看在未來加官進爵的份上,他還是願意捏著鼻子聽從吳重軒的命令。


    更重要的是來了廣陵之後,素來愛虐殺戰俘的他屬實是多日未曾解癢了。


    如今難得可借著捕殺西楚餘孽的借口大開殺戒,他王銅山又有什麽不同意的理由?


    不過唯一可惜的是他王銅山不知道那位在傳聞中閉月羞花的美人西楚女帝如今身在何處,不然的話他倒想試試這姓薑小娘們的劍術和他王銅山胯下的小戟到底哪個厲害!


    想到這裏的王銅山心頭就是一陣火熱。


    或許他抓幾個位高權重的西楚餘孽折磨一番,興許真能順藤摸瓜找到那位姓薑的小娘們。


    到時候他非要讓這小娘們床上床下都心服口服!


    喘著粗氣,瞪著一雙牛眼的王銅山當即帶著與自己一道從南疆十萬大山殺出來的下屬們前去設立關卡。


    他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嚐嚐亡國大楚女帝的滋味!


    ……


    廣陵江上遊。


    奉命前來廣陵江靖難的靖安王趙衡在聽說西楚直接亡國之後,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他麾下青州水師的戰力如何他實際上比誰都清楚。


    別說是那西楚餘孽臨時組建的水軍了,就算是北涼那些擅於馬戰的騎軍他也打不過。


    這些年為了避免引起龍椅上麵的那位猜忌,他不僅自己天天吃齋念佛表現得毫無競爭力,就連手下青州水師的操練也不上心。


    可惜的是即便他已經如此‘佛係’,太安城那位在生前與張巨鹿所探討的削藩計劃中還是沒有放過他這個靖安王。


    好在北莽的突然南下和北涼的攪局讓他趙衡得以保下手中希望的火種。


    他手底下這些家夥再久疏戰陣也是要比普通人更強一些。


    如今天下大亂,離陽又無人稱尊,正是他趙衡更進一步的好時機。


    可當趙衡剛剛想到這裏,一陣劇烈的咳嗽就將他美好的規劃給撕碎。


    看著手心裏咳出的鮮血,趙衡心中一陣悲涼。


    人到五十,也該知天命了。


    趙衡看了眼對於他咳血之事無動於衷的世子趙珣,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無名怒火。


    他為了這兒子趙珣不要沉迷女色,先是硬娶了裴南葦為妻,後又在蘆葦蕩故意送妻,結果這趙珣非但不理解他的做法,反而愈加將他給記恨上了!


    這樣的趙珣真的能帶領青州這些蝦兵蟹將與那些‘猛獸’們一同逐鹿中原嗎?


    趙衡不甘地閉上眼睛。


    子不如父,留之何用?


    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又如何能下手?


    思慮再三的趙衡睜開眼睛向著那恨著自己的不孝子招了招手。


    “珣兒,你知道為父為何在爭龍椅失敗之後能穩坐這靖安王之位?”


    對趙衡突然提起的話題一頭霧水的趙珣搖了搖頭道:


    “孩兒不知。”


    趙衡將染血的手掌在手帕上擦了擦後平靜說道:


    “隱忍。”


    “因為為父能將所有的不滿,所有的怨恨都藏在心底,所以當初龍椅上的那位為了顧及自己的名聲這才不情不願地封了為父一個靖安王。


    而你,實在是太沉不住氣了。


    一個人若是將喜怒哀樂全表現在臉上,那麽這樣的人隻配做一名任人宰割的平民百姓而不是手握一州生殺大權的實權藩王!


    所以珣兒,為父問你,你恨為父嗎?”


    看著趙衡那望過來的炯炯眼神,心頭狂震的趙珣立即低下頭來將那隱藏恨意的眼神很好的隱藏住。


    “孩兒不恨。”


    聽到這迴答,趙衡並沒有揭穿什麽,隻是笑了笑:


    “好,很好,保持下去吧。


    在沒有足夠力量之前記得保持隱忍。


    這樣你才能活的久一些。


    為父老了,以後這青州就是你的了。”


    聽出了趙衡嘴裏退位之意的趙珣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


    從今往後他似乎沒什麽需要怕的了!


    可就在這時,他們所處的青州水師黃龍樓船前頭忽地向下一沉。


    趙珣抬頭望去,隻見一道有些眼熟的背影落在船頭。


    見到那背影的瞬間趙珣如遭雷擊,身軀出現起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


    就像遇見了天敵一般。


    因為那人不是別人,而是曾經在青州地界上將他極盡羞辱的北涼世子徐鳳年!


    可趙珣心中卻對徐鳳年升不起任何反抗之意,有的隻有無盡的恐懼。


    他十分清楚自己論身世背景、論個人能力均不是徐鳳年的對手。


    更不要說他早已聽說徐鳳年已經將那曾經的天下第一武夫王仙芝拉下了馬。


    對於這等位列絕巔的武道宗師來說,他們這艘樓船上的千餘青州水師根本就不夠看。


    一旁的趙衡見到自己兒子因為害怕而扭曲的五官心中忍不住重歎一聲。


    他趙衡確實不如徐驍多矣。


    就連生個兒子也同樣被死死壓製在下位!


    微微搖頭的趙衡拿出一串菩提佛珠放於手中不停摩挲,接著才勉強挺直腰杆站起身來問道:


    “不知賢侄此番來訪是何用意?”


    聽見趙衡的聲音,徐鳳年轉過身來笑道:


    “沒什麽大事,隻是想告知你們一下,待會我北涼所繳獲的西楚樓船將要經過這裏,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還會借道青州。


    都是友軍,叔叔可千萬別誤傷了。”


    聽到這話,趙衡手中頓時一停,心中有了個駭人的猜測緩緩浮現。


    這徐鳳年竟然大膽到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那些西楚餘孽送至北涼嗎?


    這……


    沒等趙衡說話,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的趙珣忽地像抓住了機會般厲喝出聲:


    “徐鳳年!你竟敢背叛離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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