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羞當然知道眼前人是誰。


    而且她不僅知道眼前人是誰,更知道眼前人的弱點是什麽。


    好色,超級好色。


    最愛的更是別人的妻妾。


    所以舒羞說自己已經是有主之物時反而更能激發鍾澄心心裏的征服欲。


    這就跟史書上所記載的曹賊一般。


    當然,現在的舒羞在徐鳳年來之前還得再裝一裝戲弄一下這家夥。


    因此舒羞故意咬了咬嘴唇用著我見猶憐的樣子輕聲道:


    “奴家不知道公子是誰,但奴家的主人來頭很大,是北……”


    沒等舒羞說完,鍾澄心再次打斷了舒羞的話語道:


    “本公子不用知道他是誰,你隻要知道了本公子是誰,那麽你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聽好了,這龍睛郡乃是我家的後花園,這陵州也是我家的自留地。


    就算是北涼王本人來此也得給我家三分薄麵。


    因為本公子姓鍾,懷化大將軍鍾洪武的鍾!


    想必說到這裏你應該猜出本公子的身份了。


    莫聲張,你隻需要知道跟著本公子你就能吃香喝辣便是了。


    至於你那什麽主人,嗬,本公子臨幸他的女人是他的幸事。


    識趣的話本公子還會打賞點金子給他,若是再懂得點情趣知曉將自己府邸讓出來,那本公子一高興說不定還賞他一個官帽戴戴。


    但若是不識趣……嗬嗬,就休怪本公子要他九族都入地府了!”


    一番話下來鍾澄心自覺如此直白足以將他這個從未見過的良家給拿下了。


    畢竟他的言語裏恩威並施,一般人可招架不住,更別說這個一看就是外地來的少婦了。


    果然,鍾澄心可以很明顯地看見這少婦臉上的糾結、遲疑、後悔等一係列神色。


    而這也是鍾澄心的樂趣之一。


    勸娼妓從良和勸良人墮落都能給人極大的滿足感。


    恰好鍾澄心就喜歡後者。


    但沒曾想他都已經說得如此明白了,這個外地少婦在糾結過後還是婉拒了他。


    “公子,我家主人最不喜別人私自動他家東西了。


    若是依照公子說的那樣,恐怕你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這話的鍾澄心非但沒有任何生氣之意,反倒心中再次升起了勝負心。


    他倒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麽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鍾澄心挑了挑眉好奇道:


    “哦?你如此一說倒是令本公子好奇起來你家主人究竟是誰……”


    這一次,沒等鍾澄心的話音落下,一道清冷的嗓音自鍾澄心後方響起:


    “是我。”


    鍾澄心聞言迴身望去,隻見一位身著白袍的公子哥帶著個缺了門牙的老仆緩緩走來。


    見到這兩人模樣,鍾澄心先是微微皺眉,隨後更是笑了起來。


    他還以為這外地少婦的主人會是何等梟雄模樣,沒想到竟是一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可這公子哥雖然樣貌堂堂不輸於他鍾澄心分毫,但是從衣物飾品和仆從來看卻是差得遠了。


    要知道他們這種等級的公子哥出門比拚的都是底蘊。


    從手中擺件到衣服配飾再到身邊跟隨著的仆從可都是有大講究的。


    而眼前這位身著白袍的公子哥除了這身白袍值幾分錢的樣子,腰間那把桃木劍可不值錢。


    這種桃木劍上了北涼境內的武當山想要有幾把就有幾把。


    至於扈從的話,更是差得遠了。


    似這種上了年紀的扈從隻有那種家道中落請不起江湖武夫的破落家族才會打腫臉撐胖子硬是要給家族子弟配上一位扈從好來撐撐門麵。


    但這種事糊弄一般的老百姓可以,落在他們這種純正的將門子弟眼中就是一件可笑至極的事了。


    所以先是皺眉認為這位公子哥不配做那位少婦主人,後是笑容滿麵的鍾澄心已然知道了自己對手的斤兩。


    這讓他心中膽氣更是足了幾分。


    畢竟放眼整個北涼能讓他鍾澄心忌憚的年輕公子哥還真沒幾位。


    這還是保守的說法,實際上除了那位被稱為天下第一紈絝子弟的北涼世子殿下,他鍾澄心真的可以在北涼年輕一代中橫著走了!


    而在龍睛郡撞見那位剛來陵州的北涼世子殿下幾率有多大?


    恐怕比天降隕石的幾率還小吧。


    鍾澄心並不是沒腦子的官二代,他才不會惹不該惹的人,所以他從不去那陵州城瞎晃悠。


    是以鍾澄心直接對著那位外地少婦的‘主人’開口道:


    “出個價吧,你這女人本公子要了。”


    聽見鍾澄心所提的‘交易’,徐鳳年似笑非笑地迴道:


    “我要的價格你怕是出不起。”


    鍾澄心嗬嗬一笑,把玩著手中紫砂茶壺玩味地說道:


    “出不起?什麽樣的天價是本公子我出不起的?


    盡管開價便是。”


    徐鳳年緩緩豎起一根指頭。


    鍾澄心挑了挑眉道:


    “一千兩?你這小子倒是會獅子大開口啊。


    不過以這小娘子的姿色,一千兩雖然貴但也不是不可以。


    那麽就一千兩吧。”


    鍾澄心以為自己說的價格已經足夠多了,但沒曾想他對麵那白袍公子哥竟是搖了搖頭,顯然是說他所開的價格低了。


    是他開價格太爽快所以被人誤認為是頭待宰的豬了嗎?


    這讓鍾澄心臉上不由得有了一層怒容,他驟然停下把玩紫砂壺的手,使勁攥緊道:


    “你什麽意思?


    不要太過分了。


    什麽女人值得上萬兩?


    這女人莫非是金鑲的不成?還是被天子的金鑰匙開過?


    若真是如此,你讓本公子當街檢查檢查,本公子咬咬牙也就給你了!”


    說到最後,鍾澄心滿臉冷笑顯然是不信眼前女子值得這個價錢。


    可是那白袍公子哥對於萬兩的開價依舊是搖了搖頭。


    這時候的鍾澄心才反應過來對方根本就沒在誠心交易,而是在戲耍他!


    意識到這點的鍾澄心猛然將手中價值千兩的紫砂壺往地上用力一砸:


    “你踏馬得給臉不要臉,老子好好跟你說話聽不懂,非要老子來硬的是吧?


    敢戲耍老子,老子要你今天走不出這龍睛郡!”


    紫砂壺一甩,鍾澄心身後那些察言觀色的扈從便立即識趣地跑了迴去準備為自家公子找些幫手來以免翻車。


    而其餘扈從則將手放在了刀柄上準備隨時找個借口就將對麵那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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