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此薄彼?


    明顯是薑泥更賺一些!


    軒轅青鋒冷哼一聲,重新將玉璽塞迴到那峰巒凹陷之中,然後閉目萃取氣運不再言語。


    薑泥則是心頭一甜算是明了自己在徐鳳年心中的地位確實是獨一無二,當下也不再發難,重新低頭練起了字。


    輕鬆便化解了修羅場危機的徐鳳年靠著車壁展開了手中密信。


    果然,離陽皇帝趙惇在宣徐鳳年進宮麵聖之後又很快下旨招其餘六王進京。


    這一次,用的是冊封太子的由頭。


    這太安城,怕是要迎來久違的熱鬧了。


    ……


    相比於徐鳳年此次低調的南下出行,從王朝南方邊境浩蕩北行的隊伍則要威武許多。


    在一千精銳南疆鐵騎護送下,一輛豪奢完全不輸於北涼的馬車正緩緩北上。


    在這裝飾豪華的馬車之內隻有一名別有一根紫檀花簪的中年儒雅男子正用手逗弄著麵前香爐升騰而起的龍涎紫煙,循環往複,樂此不疲。


    此人正是南疆第一謀士——納蘭右慈。


    至於本該坐於馬車之中的燕敕王趙炳則是身著便裝,騎著馬跟在馬車旁不斷絮絮叨叨:


    “納蘭,難得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南疆一趟,你不出來騎馬看看這大好河山?


    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聽著一路上嘰嘰喳喳的燕敕王言語,納蘭右慈無奈地掀起簾子,慵懶道:


    “說了多少次,叫我右慈。”


    燕敕王哈哈一笑道:


    “好好好,右慈啊,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你呀就是缺少鍛煉。


    多騎馬鍛煉鍛煉身體,總歸是沒錯的。”


    聞言,納蘭右慈也是微微一笑。


    他對此自是有著自己的一套看法。


    “這世間養生之法眾多,並無哪種更優的說法。


    比如服氣、餌藥、寡欲、健身這些,你又怎知道它們比養德更重要呢。”


    這些詞語對於一介‘粗人’的燕敕王來說極為陌生,再感受到納蘭右慈又起了講課的興致時,坐於馬上的燕敕王連連擺手道:


    “行行行,你就坐你的馬車吧。”


    但很顯然納蘭右慈已經不想‘放過’一直叨叨不停的燕敕王了。


    現在該換他來了。


    於是納蘭右慈笑眯眯地道:


    “你也上來坐一坐吧,我剛好有興致,給你講講這趟京城之行可能生變的意外。”


    燕敕王心中一動,嘴上卻是硬氣道:


    “我偏要騎馬,好好地‘鍛煉’體魄,爭取活得比你久些。”


    聞言,納蘭右慈也不說什麽,隻是輕笑著放下了簾子。


    果然,不一會兒燕敕王就乖乖下馬上車,聞著龍涎香味道不由皺著眉的燕敕王率先開口道:


    “右慈啊,我們就不能邊騎馬邊談嗎?”


    納蘭右慈用手將龍涎香升騰而起的紫煙在半空中寫了個‘李’字後迴道:


    “那樣自會損耗我的精力,導致推算錯漏更多。”


    燕敕王輕歎一聲,正色道:


    “請先生指教。”


    “這次天子喊我們入京城實則隻有兩事,一為北涼世襲罔替之事,二為太子冊封之事。


    若是沒有意外,那北涼世子徐鳳年不久後便會正式成為北涼王,而太子之位多半落在四皇子趙篆身上。


    但這樣的結局顯然不能讓許多人滿意。”


    說到這裏納蘭右慈頓了頓喘了口氣道:


    “王爺應當知曉如今北涼那號稱為‘小人屠’的陳芝豹已經前往太安城兵部述職。


    北涼中低層軍官中也人心浮動。


    若是此時北涼世子徐鳳年再出點什麽事,那麽北涼就會一蹶不振。


    這樣的情況想必除了北涼之外的所有人都很樂意見到。


    所以此去太安城若有意外定是應在北涼世子徐鳳年身上。”


    燕敕王沉默半晌,然後出聲問道:


    “那我該怎麽做?”


    納蘭右慈視線飄向西北笑了笑道:


    “王爺什麽都不用做,靜觀其變即可。


    北涼、離陽,不論哪一方受損都有利於我南疆。


    至於立四皇子為太子一事,隻能說皇室已經拿不出更優秀的年輕皇子了……”


    在馬車內坐的渾身不自在的燕敕王點了點頭,隨即便下了馬車重新騎上了戰馬。


    在燕敕王離去之後,納蘭右慈看著麵前已經潰散不成型的‘李’字喃喃道:


    “義山,你可算到此去太安是禍非福了嗎?”


    ……


    六王入京的情況下,地處王朝糧倉的廣陵王自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相比於燕敕王的一千南疆鐵騎,在大雪龍騎手中吃了大虧的廣陵王趙毅隻帶了八百背魁鐵騎便北上赴京。


    因為近來這廣陵道可不太平。


    廣陵王趙毅原以為在他的鐵血殺戮之下,這廣陵道中再無西楚遺民敢跳將出來,但實際上這些西楚遺民卻像野草一般,春風一吹又成片地出現。


    最近廣陵各地有西楚遺民振臂一唿的消息如紙片般堆在了廣陵王趙毅的桌前,令他頭大如鬥。


    就算是此時有兩名豔婢在身旁,趙毅都沒有心情去上下其手,倒是他那大膽的兒子趙驃視線不斷在他這個老爹所擁有的美婢身上打量著。


    看著這個肥壯如豬頭兒子,趙毅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說起來那北涼世子殿下徐鳳年前不久才削了他身上數十斤肥肉,這趙驃如今非但沒瘦,反而在後怕之下的胡吃海喝中更胖了十斤!


    想到這個連上馬都需要四名仆從輔助的兒子,趙毅便怒從心頭起一腳將其踹出了馬車中。


    好在跟在馬車旁的當朝名將盧升象輕巧地化解了趙驃的衝力,以四兩撥千斤之力將其穩穩當當地扶上那匹價值千金的汗血寶馬上。


    被父親這一腳驚出一身冷汗來的趙驃連忙抱拳對著身邊這位即將成為王朝第九位大將軍的盧升象抱拳道:


    “多謝大將軍相助。”


    曾經有過千騎雪夜破東越壯舉的盧升象搖了搖頭淡然道:


    “殿下謬讚了,末將如今還當不得大將軍三字。”


    趙驃對此不以為然道:


    “嗨,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說起來都怪那孫希濟竟然真的跟曹長卿攪在了一起,不然的話我爹也不會如此煩悶。


    要我說當初就該將這些西楚舊臣都給宰殺了,就不會有如今這檔子事了。”


    對此,盧升象隻是冷笑一聲道:


    “西楚敢複國,我就敢將那孫希濟的屍骨掛在廣陵潮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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