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徐鳳年言語裏的冷意,小山楂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那些神仙姐姐們也不算動手打人,隻是小雀兒想多瞧兩眼那駐鶴亭,想知道究竟有沒有仙鶴會停在那亭上。


    結果那些神仙姐姐們便出手推人,興許是她們手勁大了點,迴去後我躺著都疼……”


    聽著小山楂絮絮叨叨的迴憶,徐鳳年的眸子裏隱隱有了殺意顯現。


    嗬,青羊宮。


    如此青羊宮,留在這裏又有何用?


    不如將此山踏平,換個青天!


    就在徐鳳年心下殺意湧動之時,忽然小雀兒轉身有些擔憂地看向徐鳳年道:


    “徐哥哥,不礙事的,小山楂那都是誇張的說法,我一下子便不疼了。


    你可不要為了我倆去跟那些神仙們起衝突……”


    沒等小雀兒將話說完,小山楂便尖銳地打斷道:


    “放屁!我才沒有說謊!


    你那之後的半個月都隻敢側躺著睡覺,當我沒看見……”


    小山楂說著說著忽然發現小雀兒正在瞪著他,那聲音頓時便虛了起來,直到最後漸漸地變為了無聲。


    瞧見這一幕的徐鳳年明白自己剛剛的神情怕是有些嚇著了兩人,當即笑了笑驅散了臉龐上殘餘的陰冷。


    “小山楂,你這就不對了,怎能當眾反駁一個漂亮姑娘呢?


    教你一個我花了無數銀兩才買來的真理。


    當你見到漂亮姑娘時要使勁誇她沉魚落雁傾國傾城,即使那姑娘嘴上說著不愛聽,其實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若是你碰見不那麽漂亮的姑娘也得要誇好看極了,即使你實在是說不出口也好歹說一說對方秀氣婉約什麽的。


    如此姑娘們才不會生氣。


    像你這樣喜歡當眾頂撞姑娘們的脾氣可沒人會喜歡哦。”


    聽見徐鳳年的‘教學’,小山楂冷哼一聲,抱著雙臂道:


    “徐鳳年,你也太小瞧我了,這道理我早就懂了。


    雀兒雖然皮膚黝黑,但我就天天說她白得像一塊黑炭。


    怎樣?我說的對嗎?”


    聽見小山楂的話語,不僅是小雀兒瞬間黑了臉,就是身旁一直悄悄豎起耳朵偷聽的薑泥聽到這話後也是差點沒捂著肚子笑出聲來。


    這小山楂的道行可真比那從小混在女人堆裏的徐鳳年差遠了。


    形容女子白如黑炭?


    也真虧他能想得出來!


    麵對自信滿滿的小山楂,徐鳳年也忍俊不禁道:


    “這話嘛,確實是像你會說的。


    隻不過你可能得挨上一頓打。”


    小山楂正奇怪於徐鳳年的話語時,隻見兩隻小拳頭攥緊的小雀兒就咿咿呀呀的將那小拳頭捶在小山楂的後背上。


    挨了無數小拳拳的小山楂在這馬上又沒地方可以閃轉騰挪,隻能抱著腦袋告饒道:


    “別打了別打了,姑奶奶,我錯了還不成嗎?”


    姑奶奶?


    聽到這稱唿,小雀兒的小拳頭更是揮快了幾分。


    “小山楂!你想死不成!”


    聽到小雀兒咬著牙齒迸出的話語,可憐的小山楂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得罪小雀兒,還不停地說著一些他覺得正常實際旁人聽起來氣人無比的話語。


    就在眾人看著兩個孩子嬉鬧間,那駐鶴亭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


    隻不過此時的駐鶴亭並沒有什麽仙鶴停駐,反倒是有一位身穿道袍,手上拎了一柄木體清香的神霄式桃木劍,頭頂飾以華雲紋圖案逍遙巾的年輕公子哥在眾多坤道女冠的服侍下賞景觀花。


    那些坤道女冠二八年華,貌美體嬌,像青樓名妓更多過於像一名真正的坤道女冠。


    此時她們所做之事也是如此。


    因為她們現在正簇擁著那名氣宇軒昂的年輕道士,不是在捶肩揉背就是在剝出青羊栗來放入那道士嘴中。


    這等坤道女冠哪有半點女道士的風采?


    反倒是那公子哥看起來更像是神仙中人了。


    而剛剛還在嬉笑打鬧的兩名小孩在瞧見了這一幕後頓時閉上了嘴,噤若寒蟬,怕高語聲驚動了那宛如天上人的年輕道士。


    隻是他們未曾驚動‘天上人’,‘天上人’倒是先瞄上了他們。


    那青羊宮年輕道士先是瞥見了兩個如同泥腿子般的小孩,頓時眉頭一皺,眼裏有了明顯的厭惡。


    接著他再看見了那剛殺完人,神清氣爽迴來的舒羞,眼裏頓現驚豔之色。


    這等熟婦的滋味可遠不是他身邊這些青蔥女道士可以比擬的。


    那姿容,那腰段,那股間,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極品女人!


    這等女人若是在那床上婉轉呻吟必是一等一的風情!


    緊接著年輕道士視線稍移便又見到了一美人從那馬車中掀開簾子露出了頭來,正是薑泥。


    在見到這風華絕代的西楚公主之時,年輕道士的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中掉出來。


    這是哪位天上仙女下到凡塵來了?


    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蛋若是被他擁有,足可讓他心甘情願用雙手將整座青羊宮奉上。


    至於那男人?都是渾濁不堪的濁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躺在女冠懷裏的他立即起身,然後推開身邊那些他已經提不起興趣的女冠,將那把樣式精美的桃木劍挎在腰上,率先走出了駐鶴亭。


    接著那年輕道士攔在了眾人馬車之前,沒等徐鳳年開口便先優雅作揖,竟是客客氣氣地一揖到底。


    然後才抬頭站定,露出一抹無可挑剔的微笑望向徐鳳年,自信道:


    “貧道乃是青羊宮小道吳士楨,青城王吳靈素是小道的父親。”


    聽見眼前吳士楨自報家門,想要以勢壓人的樣子,徐鳳年麵露譏笑道:


    “青城王?好威風啊。


    咱們王朝裏也就兩位異姓王,你投胎投得不錯,攀上了一個厲害的爹。”


    聽到徐鳳年陰陽怪氣的迴答,吳士楨還沒做什麽反應,那些被拋下的女冠們倒是一個個義憤填膺了起來。


    “瞧你這家夥長得也還算俊俏,怎的竟敢如此說話?”


    “就是,就是,你難道不知道青城王跟那北涼王乃是世交嗎?


    現在北涼鐵騎便在山上住著呢!”


    “哼,有些人以為長了一張不錯的臉蛋就能為所欲為了。


    殊不知,謙虛才是他最應該學會的品德!”


    ……


    見那些女冠嘰嘰喳喳的好是聒噪,徐鳳年的眉頭一皺,望向了舒羞。


    被吳士楨視為床上最佳尤物的舒羞臉上頓現一抹嗜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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