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客棧來了位有著絕代風華的美人,這等美人在涼地可不多見。


    所以這消息也就成為了這兩日陵州城僅次於世子殿下遊曆歸來的重大消息。


    一時間龍門客棧的生意火爆到來人硬生生地將門檻都給踏平了。


    隻是那美人全身都散發著一股生人未近的陰冷之氣,再加之其放在桌上的那一長一短兩把刀頓時就令不少人打了退堂鼓。


    而且這美人出行用度全然沒有考慮過性價比這三個字,她喝隻喝陵州最好的陳年花雕,吃隻吃陵州最上成的草原羊肉。


    這等開銷也足以讓很多人歎而卻步。


    因為他們明白出手如此大手大腳又不懼旁人窺伺的家夥絕對是對自己的身手有著十足的底氣。


    況且在涼地膏粱子弟圈中一直有著一些不成文的規矩,比如:越是嬌豔出奇的花朵就越危險。


    而眼前的這美人可是整個天下都可算是最嬌豔的花朵了,那麽其危險性完全可以想象。


    就像那北涼王府上的兩位美貌郡主,誰敢多瞧一眼,就不怕被那徐鳳年剮出眼珠子啊?


    徐鳳年作為涼地第一紈絝,他們可都或多或少領教過了徐鳳年的厲害。


    最後他們悟出了另一條超越於一切至理上的最終至理,那就是在這涼地最好的酒要先給徐鳳年喝,最好的肉要先給徐鳳年嚐,最漂亮的女人也得先給徐鳳年!


    因此在徐鳳年這位北涼世子殿下還未到來之前,涼地剩下那些紈絝子弟可不敢出手。


    他們不出手,那些普通涼地百姓更是無人敢去搭訕這位外鄉來的美人兒,即使這女人比那豔絕四州的魚幼薇還要美上三分也沒人敢越過那條無形的線。


    不過既然世子殿下迴城了,那麽想必這美人兒的身旁很快就會出現世子殿下那玉樹臨風的身影,若是世子殿下失敗了,那麽他們的機會可就來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滿城陵州紈絝們竟然硬生生地等了三天才見到了徐鳳年那姍姍來遲的身影。


    再聯想到前些日子陵州城傳的沸沸揚揚的世子殿下強搶魚幼薇之事,眾人臉上均有了了然之色。


    看來那花魁魚幼薇將他們的世子殿下榨得是一滴都不剩了啊。


    不過嗅著美人味兒的世子殿下終究還是來了,帶著他那親軍白馬義從來了!


    看這陣仗,世子殿下這次怕是要一錘定音啊!


    也不知道前些日子剛將魚花魁收入房中的世子殿下身體受得了嗎?


    眾人心中一邊嘿嘿低笑著,一邊十分自覺地離開客棧,給了世子殿下一個盡情施展的空間。


    本來還熱熱鬧鬧的客棧瞬間變得空空蕩蕩起來。


    畢竟在這陵州城,哪家沒聽說過世子殿下的作風?


    敢跟世子殿下搶姑娘、搶花魁的,哪個家夥沒有付出血的代價?


    輕則少幾顆牙齒,重則坐上了輪椅。


    所以在血淚教訓之下,眾人當然明白應該怎麽做。


    不過雖然眾人讓出了客棧這個主戰場,但是好奇的他們可沒走,一個個全在客棧外伸長了腦袋看著裏麵。


    要知道世子殿下的把妹技巧可是一等一的高超,有婆娘的若是能從中學個幾招迴去定然能上那熱炕頭和婆娘纏綿一番。


    沒婆娘的若是學會了世子殿下的技巧,那麽也可分分鍾鍾讓心儀之人展露笑顏,為今後多幾分把握。


    是以,眾人都在懇切盼望著世子殿下的開口。


    不過相比於隨時可走的眾人,龍門客棧的掌櫃卻是舍不得這座廟。


    還留在客棧裏的掌櫃堆著諂媚笑臉,顫顫巍巍的迎上前來,雙手奉上珍藏多年的最好花雕,說是鬥膽給世子殿下接風洗塵。


    徐鳳年倒也沒拒絕掌櫃的好意,美人與酒本就缺一不可。


    看著掌櫃如此會來事的份上,徐鳳年大手一揮直接打賞了張五千兩銀票並說道:


    “這些日子可多謝掌櫃的照顧我這紅顏了。”


    掌櫃看著麵前真金白銀的五千兩銀票頓時一愣,他明白自己賭對了。隨後立即堆砌起笑臉道:


    “應該的,應該的,世子殿下您慢用,小的這就退下了。”


    在徐鳳年擺手之後,心中滿是抑製不住欣喜的掌櫃一溜煙地跑到了櫃台後麵看著眼前的銀票,心和手都在顫抖。


    要知道平日裏世子殿下喝酒可從來不給錢,隻會留下一句‘去王府結賬’的話語。


    但他們這種小老百姓又怎敢真去王府收世子殿下的酒錢?


    世子殿下這次倒是好生大方!


    就算是為了在美人麵前裝豪爽,那也大方!


    而且掌櫃的還真沒聽說世子殿下給出去的錢有收迴去的情況,所以數額巨大的銀錢真是他的了!


    在掌櫃靠在櫃台下驚喜不已的時候,徐鳳年一直在觀察著白狐兒臉的情況。


    可剛剛徐鳳年那番說辭卻絲毫沒有引起白狐兒臉的另眼相看。


    相比於徐鳳年的那張臉和所說的那句紅顏,桌上的酒菜更令白狐兒臉在意一些。


    對此早有預料的徐鳳年並不惱怒,他笑嗬嗬地啟封了花雕,酒香瞬間彌漫,在客棧之外的食客們聞到這香氣都忍不住動了動喉頭。


    飄香千裏,這花雕起碼得有二十年的分量了。


    涼地百姓喜飲酒,這下見到好酒一個個眼睛都亮了起來,一個個都隻恨自己不能成為世子殿下,不能成為那天下第一美人,否則這酒他們高低也能嚐上一兩口。


    徐鳳年才不管旁人在想什麽,他自顧自地倒了兩大碗酒,然後將其中一碗推了過去擋在了白狐兒臉麵前。


    可白狐兒臉直接就無視了這碗香氣逼人的酒,筷子錯過酒碗將旁邊的羊肉送入口中。


    見白狐兒臉還是不理自己,徐鳳年嗬嗬一笑率先開口道:


    “怎麽?你跟我來到了這陵州城卻不想跟我再聊聊?


    說起來我也沒騙你吧?我確實不是叫花子,我確實是北涼世子徐鳳年。”


    聽到這話,白狐兒臉手中的筷子這才一停,第一次打量起這換上了錦衣玉服再也不複當初乞兒模樣的徐鳳年。


    有一說一,現在徐鳳年的模樣確實不錯,跟那畫像上兇神惡煞的北涼王徐驍完全不一樣。


    徐鳳年的樣貌稱得上是世間一等一的美男子了,隻是這跟她白狐兒臉又有什麽關係,靠臉就能吃上飯嗎?


    她在這客棧消費不也照樣給錢嗎?


    所以白狐兒臉在冷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之後就又埋下頭來細嚼慢咽地對付起眼前的佳肴。


    見狀,徐鳳年也不著急,反而喝了一口麵前的陳年花雕後這才開口叫道:


    “南宮仆射,你這麽美的人兒應該多笑笑才是啊。”


    聽聞自己的真名,白狐兒臉正準備下筷的手頓時僵住,一雙極好看的黛眉下意識的皺緊。


    她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徐鳳年,接著眯起那好看的桃花眸子,隱約有殺機顯現:


    “你剛剛叫我什麽?”


    徐鳳年仿佛沒有感覺到那股殺機一般,笑容天真,口齒清晰的再度重複了一遍:


    “我叫你南宮仆射。”


    白狐兒臉深吸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筷子,終於不再專心對付眼前的佳肴。


    但下一秒桌上長刀出鞘,一抹雪白的刀刃就架在了徐鳳年的脖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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