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賊起三十萬大軍,來攻我隴西,我大秦已至存亡之秋!”


    “爾等有何禦敵良策,說吧。”


    秦國行宮內,曹操正皺著眉頭向眾臣發問。


    禦階之下,一片靜寂。


    眾臣有的是彼此對視,有的是默默低頭,有的是欲言又止,卻始終無人出聲。


    張鬆就是欲言又止的那一個。


    街亭失守,隴山防線形同虛設,手中可用之兵不足九萬!


    秦國可以說是要兵沒兵,要地利沒有地利。


    拿什麽來抵擋三十萬漢軍?


    自負如張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黔驢技窮,沒有扭轉乾坤的能力。


    最明智之選,自然是放棄隴西乃至整個涼州。


    所有兵馬,全部家當,甚至是隴西的全部人口,統統都遷入益州。


    如此則秦國將重新獲得地利。


    什麽陽平關,葭萌關,白水關…


    什麽斜穀口,箕穀口,子午穀口…


    統統一堵,關起門來過我與世隔絕的小日子。


    你劉備縱然有百萬雄兵,能奈我何?


    這上上之策,張鬆明白,眾多大臣們也明白,關鍵是曹操他不明白啊。


    或者說,曹操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甘心就這麽把隴西給棄了。


    為了麵子也好,為了名義上國在北方的正統,為了一絲逐鹿中原的殘念也好…


    總之曹操是陷入了思維陷井,被困在了裏邊,絕能不可能爬出來。


    此時勸說曹操放棄隴西,等於激怒曹操,自討無趣。


    張鬆自然沒那麽蠢。


    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張鬆不敢進諫,其餘眾臣,自然更不敢張口。


    大殿中一片靜寂,氣氛尷尬。


    看著裝聾作啞的眾臣們,曹操不禁升起一陣辛酸。


    他的大秦國,是人才日漸凋零呀。


    想當年那謀士如雨的盛況,那是何等的風光無限。


    荀彧,荀攸,賈詡,劉曄,郭嘉…


    那些王佐之士,被他逼死的逼死,戰死的戰死,叛投劉備的叛投劉備…


    僅存的幾位元老謀士,程昱身在益州輔佐夏侯淵,郭嘉還被他趕去了涼州。


    他赫然發現,身邊竟連個能為自己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了。


    至於僅存的那個張鬆…


    一次次的失算,早已證明了其有幾斤幾兩,不提也罷。


    “若是奉孝在此就好了,總不至於大敵當前,無人能為朕分憂解難…”


    曹操幽幽一聲失落的感慨,忽然間竟懷念起了郭嘉。


    “陛下,臣有一策,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片沉默中,終於有人開口。


    曹操精神一振,急是尋聲望去,隻見出列之人,正是閻圃。


    老人凋零,總得有新人替補上來。


    郭嘉被趕走了,還得有新謀士上位,來充實謀士團隊。


    閻圃就是曹操提拔的幾位謀士之一。


    況且閻圃乃漢中派代表,提攜他也有借助漢中派,來鉗製張鬆所在的蜀派的用意在內。


    “閻卿有何良策,但說無妨!”


    曹操眼中泛起希望,迫不及待問道。


    閻圃幹咳幾聲,稍一遲疑後,拱手正色道:


    “今街亭握於偽漢手中,隴山防線形同虛設,我地利盡失,根本無法阻止漢軍進入隴西平原。”


    “而自隴西到冀城,一馬平川,無險可守,顯親和略陽二城在劉備的輕騎幹擾下,又遲遲不能修築加厚。”


    “而我軍可用之兵,僅僅九萬餘人,劉備親統大軍,卻有三十萬之眾,敵我兵力懸殊。”


    “我軍既無兵力優勢,又無地利優勢,臣以為冀城也好,隴西也罷,乃至整個涼州,皆是難以禦守。”


    “故臣鬥膽奏請陛下,放棄隴西,將所有兵馬百姓全部南遷往漢中。”


    “如此一來,我軍便保存了實力,憑借秦嶺之險,退可守進可攻,方可立於不敗之地也!”


    眾臣鬆了口氣。


    終於還是有頭鐵的人,替他們說出了不敢說的話。


    張鬆除卻鬆了口氣之外,嘴角還微微上揚,暗自瞟向閻圃的眼神中,掠過一絲諷刺。


    閻圃顯然沒摸透曹操的心思,竟敢觸其逆鱗,勸曹操放棄隴西!


    曹操不雷霆暴怒才怪!


    看著閻圃這個漢中派,即將遭受曹操斥責不滿,張鬆自然是慶幸樂禍。


    果然。


    曹操臉上的希望化為失望,再由失望漸變成了惱怒。


    “啪!”


    案幾一拍,當場就要發飆。


    “陛下,臣附議閻伯育之議!”


    關鍵時刻,一人出列,高聲道:


    “臣也以為,以我大秦現下國力軍力,在地利盡失的前提下,我們實難抵擋三十萬漢軍。”


    “若我們執意堅守隴西,仗打到最後,結果多半是既徒損士卒兵馬,又要敗退益州。”


    “臣以為,與其人地皆失,不如失地存人!”


    正準備看熱鬧的張鬆,迴頭望去,當看清進言之人是誰時,不由吃了一驚。


    黃權。


    進言之人,正是蜀派骨幹之一,不久前被曹操從益州調至冀城,補充謀士團的黃權。


    “好你個黃公衡,你竟然附和起了那閻圃,你忘了自己是哪一派的了嗎?”


    張鬆眉頭立時皺起,心下暗暗抱怨。


    閻圃迴頭瞥一眼黃權,眼神先是驚訝,旋即又流露出幾分欽佩。


    身為蜀派之人,卻在此秦國存亡之秋,能以國之大局為重,出麵支持自己這個漢中派的奏議。


    黃權的秉公剛正,自然是閻圃佩服。


    曹操本來要斥責閻圃的話,幾乎到嘴邊時,卻被黃權給堵了迴去。


    閻圃加黃權,代表著整個益州士吏的態度。


    單個人他可以斥責,加起來的份量,曹操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一時間,曹操沉默下來,並沒有立時表態。


    漢中派和蜀派皆主張放棄隴西,退守益州,這他就不得不重新考慮考慮了。


    “陛下,隴西不能棄,涼州萬萬不能棄呀!”


    正當曹操態度悄然轉變時,又一位大臣按捺不住,聲色俱厲的跳了出來反對。


    眾人目光齊聚。


    進言者,正是成公英。


    曾經韓遂的軍師。


    在賈詡龐德等大批關中涼州降漢後,曹操為了籠絡安撫涼州人,不得不將成公英提拔了起來,頂替了賈詡的位子。


    此刻。


    這位涼州派代表大步上前,一臉悲憤道:


    “陛下,臣以為主張放棄隴西涼州者,全是誤國奸賊,皆當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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