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煉道的路,是千千萬萬曲折蜿蜒的道路,路路艱辛。


    風銘花了很長時間,方將元始門嫡傳修煉法門隱匿,要走自己設想的“靈晶”修煉之路,十分困難。


    神異的血雨,漸漸停歇,風銘再也沒有充裕的時間想這事。


    他以一副病態之軀首次示人,身子微微顫抖,氣弱而臉色蒼白,嘴唇幹裂,有死皮出現,每一次唿吸都仿佛是在穿越一片冰霜的世界。


    “盟主,許多修士已進入擎嶺。隻在被太皇坪上空血雨擋住的我們,還沒有任何動作。”劉侃僤十分謹慎地說道,“到了今日,各方傳來的消息來看,妖族應是按照天妖王庭最鼎盛時期,六大天妖橫掃諸天萬界,兵分這六大天妖部族,席卷神州。”


    沈祏道:“多虧盟主斬殺擎嶺方向的天妖黑翼,保住一隅。此功已可昭昭萬世。”


    風銘忙製止眾人吹噓拍馬屁的場麵,道:“不管別人做什麽,不能影響我們的行動計劃。血雨雨勢已弱,但血月尚未升起,是以,我們隻能整合各堂人手,積極備戰。在沒有把握的前提下,絕不可輕舉妄動。”


    風銘歎了口氣,道:“七姓十三門中的那位高手,果真厲害。他用‘星盤’偷襲我,使我的道行一時難以恢複。關於此事,大家要心裏有數,千萬不可泄露了出去。”


    眾人紛紛發誓,絕不泄露半個字,但人人心裏均想,“你若扛不住,偌大的家業該怎麽分呢?”


    看上去風銘的確是一副病態,早先那強大的氣聲威勢全無,給人一種奄奄一息的強烈感覺。


    風銘將每個人的神態看在眼裏,思量著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修真界,過去如何輝煌,一旦成了下山虎,都將是被人瞄準的獵物。


    他說道:“我這病軀,隻怕要成為拖累了。”


    劉侃僤忙道:“盟主道法通玄,短短三十六個時辰,已大為好轉。相信用不了多久,定會恢複如常,一身道行迴來了。”


    大家連忙附和。


    風銘愴然道:“三觀寺的諸位神僧見我病危,直接走了。這不是一個好的信號啊。接下來攻打擎嶺的事,就這麽安排下去。”


    風銘仔細安排八大堂的人力部署,從什麽方向攻入擎嶺。


    最後,他吩咐下去,給自己打造一座轎子,挑選三十二個強健者為轎夫。


    眾人沒有說話,卻深感意外,以風銘倔強的性格,竟主動要求打造轎子。


    藏寶堂堂主岑冕接了這個任務,離開萬神殿後,主動找到天兵營大都督劉侃僤商議。


    劉侃僤沉聲道:“岑兄,你我皆知,盟主力拚兩大強者,與‘星盤’相抗衡,實是非他的道行所能為者。盟主一時之間無法恢複,那才符合常情。”


    岑冕點頭道:“我亦是這般思量。”


    劉侃僤淡笑道:“你當真這樣想?隻怕,你也還想著,盟主是不是藏了一手?”


    岑冕忙正色道:“劉兄,我是斷然沒有這樣想法。隻不過,盟主有真法護體,縱使不能恢複巔峰修為,但當今修真界能打贏他的人,隻怕也是不多。我們是盟主從草莽中提拔起來,擔當大任,縱使萬死,絕不可有了二心。”


    “糟糕,上了老狐狸的當。”劉侃僤心中嘀咕一句,從容笑道,“這頂轎子,不能是簡單的代步之用,而是要彰顯本盟盟主尊貴的身份與地位。是以,岑兄,我們要盡量多動動腦子,給盟主一個滿意的交付。”


    岑冕道:“正當如此。”


    二人合計著繪了個草稿,便找人下料,打造去了。


    無論發生了什麽,傳來什麽消息,風銘都是不動如山。


    這看上去,他好像真的傷勢沉重,太多事情已然是力不從心。


    當巡天宗的消息傳來,風銘的臉色第一次大變,從太極椅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失聲道:“這太可怕了。”


    巡天宗開派於赤心穀,開派時間遠遠早於元始門、淩霄宗、鎮龍殿,其門派之風,時正時邪,但在南域的根基穩固,曆來被視為正道領袖。近七十餘年來,已然是公認的四正之首,實力超然。


    在昨夜的寧靜裏,赤心穀驚變,被無情的毀滅。


    赤心穀,方圓百裏,皆被恐怖的塌陷所覆蓋。塌陷出的深淵中,烈火熊熊,燒盡了一切生機。


    巡天宗,威風凜凜,稱霸一方,無聲消失在這片狼藉之中。


    夜幕籠罩,星光如銀,映照著這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景。


    火焰燃燒的聲音,如同萬馬奔騰,激蕩著每一個心靈。


    在這一刻,每一個聽到消息的人們,感受到了最深沉的恐懼與絕望。


    風銘失態問道:“大雪山與歸元山方向,可有消息?”


    北域大雪山是鎮龍殿的山門所在地,而東方歸元山是淩霄殿山門所在地。


    劉侃僤道:“北域尚無消息,東邊聽前來的人說,淩霄殿會同東域的修真勢力,在歸元山上建立起防線,抵擋住了妖族的攻勢。奇的是,以淩霄殿為首的修真力量,竟沒有反擊妖族的空間。此刻,應是被妖族牢牢壓製在歸元山脈上。”


    岑冕跟著說道:“聽人說,元始門靈霄峰的人,在妖族合圍歸元山脈前,趕到了歸元山脈。”


    “垃圾,爛人。”


    風銘憤怒已極,咆哮起來,身子重重栽倒在椅子上。


    眾人忙站起來,紛紛叫道:“盟主,盟主,您沒事兒吧?”


    風銘喘了好大一會兒粗氣,長歎一聲,噴出一口老血,也顧不得擦鮮血,擺手道:“罷了,罷了,我們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大家下去忙吧。”


    大家不敢多說什麽,默默退下。


    風銘將血跡擦幹淨,神色如常,在萬神殿的內堂慢走,臉上的殺意已然外泄,仿佛要吞了仇人方可消解心中的恨意。


    隻是細想起來,眼見風銘崛起,南宮龍縱使身負世家與靈霄峰兩大靠山,其實亦無可爭。齊春秋一直視蕭鎮元為唯一的對手,眼見大勢已去,果斷選擇第二套方案,將自己的一脈送往歸元山脈,實是絕頂高招,在道義上、道理上都無可指摘。


    如今,各方人族修真勢力紛紛縱橫捭闔,選擇靈脈福地建立據點,都抱著“以待時變,再圖天下”的心態。在他們看來,誰先出手去消耗強大的妖族,或許能搏一個好名聲,但最後摘得果實的人,可就不好說了。


    他們懂得這個道理。


    風銘更加懂得這個道理,但風銘決定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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