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銘與方證對視一眼,正欲禦劍升空,查看飛來的流星是何方神聖。


    方證沉聲道:“這禦劍之術,莫非是北域華家的‘流星蝴蝶’劍道?”


    風銘聽後,再次凝神看向高空,隻見遠處流星之光如一道銀河般傾瀉而下,遠遠望去,仿佛隻有一道劍芒,但仔細觀察,卻是有六道劍芒,皆被那振翅般舞動的蝴蝶劍芒所遮擋,翩翩起舞,橫貫雲霄,如天外飛仙一般。


    他眼中寒芒閃爍,轉而望向華昭君,目光如刀,責備之意溢於言表。泄露行蹤,將眾人暴露在危險之中,這絕非小事。


    須臾,六道劍芒如流星墜落,眾人不由得齊刷刷地望去。


    來者正是淩霄宗的夏昊夫婦與淩霄門下的四位傑出弟子,儼然風雲之勢,令人肅然起敬。


    夏昊一襲純色紫衣,神情飄逸,眉宇間盡顯一股高傲之氣。


    而他身旁的妻子,華家嫡長女華雪君,容顏絕世,目光清澈,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四位弟子,個個氣度不凡,劍氣縱橫,彰顯著淩霄宗的威嚴與實力。


    “方證師兄,二十年不見,師兄風采更盛往昔。”夏昊獨自跟方證打招唿後,才看向元始門的眾人,目光落在萬天劍身上,“齊師妹、萬師弟,齊長老與林長老近來可安好


    ?”


    齊萱道:“爹爹很好,多謝夏師兄關懷。”


    萬天劍瞟了一眼風銘,道:“夏師兄好,家師很好。”


    夏昊嗯著點了點頭,又對蘇子柒說道:“蘇師妹與滄月神劍相配,已然是四正中的中流砥柱,可喜可賀。”


    蘇子柒朝風銘方向走了兩步,道:“夏師兄過譽,子柒不敢狂妄與冒昧。”


    夏昺見狀,立刻走近胞兄身前,附耳幾句。


    夏師尚未說話,華雪君卻重重地冷哼一聲,道:“元始門的蕭真人,至今也就栽培出了一個齊禦風,他還沒來。眼前這位幸運兒,有什麽麵子?”


    華昭君急得跺腳,大聲道:“大姐。”


    華雪君擰眉道:“三妹,怎麽?你已經臣服了風銘?”


    華昭君還要說,風銘輕輕咳嗽一聲,她不再說。


    風銘對方證說道:“師兄,你們故人相遇,定有許多相訴之事。風銘先行一步,在羽山恭候。”


    方證無奈地苦笑了,沒想到風銘能沉得住氣,其成長肉眼可見,尤其是“睡覺亦在修煉中提升修為”的詭異情形。如此下去,過不了多久,風銘將成為四正名門新生代中無可爭議的第一人。


    方證決定不阻止,看看風銘如何處理與淩霄宗弟子的緊張關係。


    四正名門的弟子,隻要相遇,定要分個勝負,排個次序。


    說起來,隻有佛家一門的鎮龍殿弟子,曆來不爭。


    華雪君冷冷的微笑道:“風銘,沒人認為你有真正的實力奪得大羅會的第一名,全靠掌門人弟子這個身份的加持,你有什麽可驕傲的?”


    風銘目光一凜,緩緩道:“風某與夏夫人素未謀麵,從未交惡,敢問一聲夏夫人,風某哪兒得罪了?還請告個明白,風某亦好反省自查。”


    一句“夏夫人”,便將大名鼎鼎的華家當作是淩霄宗的附庸,言語之激,可以說寸步不讓。


    華雪君非常憤怒,但涵養功夫過人,喜怒不形於色,道:“得罪的事沒有,我就是看不慣狗仗人勢的幸運兒。”


    風銘冷笑一聲,道:“原來,夏夫人將自己與家族的遭遇,遷怒於風銘身上,這算不上正人君子的言行。”


    他言語間,將華家嫁女、攀附淩霄宗的事當眾說出,便是不留絲毫情麵。


    華雪君被風銘說得無話可說,不禁握緊了劍柄,要出手教訓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風銘。


    曾天鼐眼見著再說下去,怒火要燒到了自家的金庭峰上,便打圓場道:“風師弟、華姐姐,大家既無宿怨,亦無新怨,何不以和為貴,和睦相處。”


    華雪君道:“我要領教元始門大羅會第一人的蓋世道法,請賜教。”


    風銘確實搞不懂華雪君的言行舉止。


    如果隻是看不慣風銘在大羅會上折桂一事,那也是元始門自家的事,不關華家與淩霄宗的事。


    如果是個人恩怨,風家在西南,華家在北域,從無往來不說,即使有,一個是久負盛名的世家大族,一個是普通農戶人家,也不可能有恩怨。


    風銘不想節外生枝,道:“風銘此行是奉家師之令,追查魔教妖人的行蹤,不願因個人恩怨而節外生枝,告辭。你們夫妻之間不和睦,結婚時久,遲遲未能生育,這不關風銘什麽事。”


    齊萱、蘇子柒、淩青霞、鄭曉鳳四人失聲笑出聲。


    風銘的前半句很有道理,後半句說得簡直是無厘頭了,有意激怒華雪君似的。


    夏昊臉色漸沉,大為不悅,一時搞不清楚華雪君的意圖,隻得忍而不發。


    孰不知,華雪君的心思被風銘猜著了一半,那就是對本家將她嫁到淩霄宗本非她之所願,另一半是單純的看不慣風銘。


    論相貌,風銘之帥,遠非夏昊、夏昺可比,放眼修真界,亦是億裏挑一了。


    論人品,風銘年僅十四歲,尚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然而,華雪君就是看不慣,完全不需要理由。


    就像一個人走在滾滾人潮中,有的人非常入眼,有的人看著就非常不爽,甚至心裏咒罵幾句,這是人之常情。


    華雪君踏空而起,手中劍光乍現,猶如一道流星劃過天際。


    風銘原地祭出一顆大火球,萬劍齊發,火光燭天。


    華雪君舞一劍訣,一朵雪蓮當空而生,劍光四溢,氣勢磅礴,抵擋住無數柄小火劍的攻勢,冷諷道:“不外如是。”


    風銘咬牙切齒地說道:“雕蟲小技!”


    風銘雙手捏訣,兩隻掌心上汩汩大響,轉眼生出兩顆大水珠,青輝熠熠,仙氣盈盈,轉瞬打向空中的華雪君。


    華昭君大喊道:“大姐,小心,這是風師兄獨修的‘三清歸元氣’,威力無窮。”


    說時遲,那時快,華雪君沒來得及抵擋,已被兩顆大水珠打中,慘叫一聲。


    下一瞬,風銘淩空踏出一步,劈空一掌,朝華雪君劈去。


    眾人隻見一柄氣劍從虛空中生成,斬向華雪君,一旦斬中,華雪君必死。


    夏昊一直揪心夫人的莽撞舉動,千鈞一發之際,祭出一輪紫環,將風銘的攻勢悉數阻攔並化解。


    風銘淩空禦劍,七星仙劍欲出鞘之際,方證忙勸道:“風銘師弟,請快快住手。四正弟子曆來相鬥,皆是點到為止。”


    方證當然知道風銘要與夏昊一拚,而風銘表現出的令人匪夷所思的道行提升,方證忖度著與自己同時成名的夏昊,未必有把握取勝。萬一情形失控,雙方有損傷,那是要讓兩大派之間立刻進入互相攻伐的境地了。屆時,魔教乘虛而入,一番浩劫將起,多少無辜的人要死。


    風銘聞聲,心中一動,便即落地。


    夏昊接迴被打落的夫人,輕聲道:“雪君。”


    華雪君口角溢血,嘿地一笑,道:“你看,我又給你惹事了。人家是有真才實學,我是遠遠不如的了。”


    華昭君隻是叫了聲“大姐”,並沒有走過去。


    元始門與淩霄宗雖是四正名門,但兩派之間的來往很少。


    眼下是淩霄宗挑起事端,又技不如人,華昭君雖年紀輕,亦分得清輕重與親疏。


    何況,華昭君很清楚大姐的心事,華家隻有三個女兒,再無傑出的男兒,隻有讓元始門與淩霄宗有了隔閡,才會最大可能地保住華家基業,靜待時變。


    夏昊親眼所見風銘施展得極高深的道法神通,再從方證對風銘的態度判斷,便知風銘是有真本事的,早已服了同行之人,便道:“風師弟,這次是我們不對,請師弟多多諒解,海涵。”


    風銘道:“夏師兄言重了。隻不過,夏師兄能當得了淩霄宗的主,而風銘不能。有人別有用心,挑起爭端,實是用錯了心思,令人遺憾。”


    他轉而說道:“諸位,我們動身,前往羽山。”


    方證點了點頭。


    夏昊忙道:“方證師兄、風銘師弟,我等一行南下,已與魔教妖人打過照麵。”


    眾人驚唿:“哦?”


    夏昺急道:“大哥,莫非……”


    “洪師哥與林師弟中了魔教妖人的暗算,被害了性命。”夏昊甚為自責,長歎一口氣,又道,“依我所觀,魔教的二代弟子中出了幾個不得了的奇才,端得是厲害,我們定要小心行事。倘若一直暴露行蹤,被魔教妖人伏擊,怕要出大事。”


    夏昺看了一眼餘仁雄的斷臂,道:“大哥,大嫂,我們一路上遇到了龍鳥獸。如果不是元始門的風師弟道行精湛,隻怕餘、侯二位師兄都要死於非命。”


    夏昊沉聲道:“真是一場沒有必要的誤會。”


    話外之音,責備華雪君行事魯莽。


    風銘卻道:“夏師兄,你們最近一次遇到魔教妖人是在什麽地方?”


    話裏話外,多少有些求戰心切,一戰揚名的急迫心理。


    夏昊道:“是在龍須山。”


    風銘道:“如此說來,魔教妖人已搶先一步到了羽山。


    他們定會在正麵布下重重埋伏,單等我們進入伏擊圈,一網打盡。


    我們便繞道走南路,從其背麵出現,定可將魔教妖人們殺個措手不及。”


    方證道:“妙極。風師弟才思敏捷,令人欽佩。”


    大家禦劍升空,像一條彩色的星帶,朝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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