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天印,底座呈水綠色,長寬皆是一寸六分,厚九分,四麵微微傾斜,每一麵刻有神奇詭秘的符紋,細看之下,每一麵的符紋下有一隻張牙舞爪的“兇獸”圖案。底座上方鑲嵌著一顆金黃色的圓珠,珠麵似用七塊碎片拚接而成,拚接的位置有明顯的縫隙,仿佛一道道天塹鴻溝。


    風銘小心翼翼地從盒中取出這件先天靈寶,目不轉睛的一寸一寸觀看,尋覓著不被人知的奧秘。


    當看到底座有一個不明顯的方形凹槽時,他的心裏咯噔一下。


    通天尺的另一端,正好可以鑲嵌在那個凹槽的位置,水綠色與赤色好似水乳交融,漸漸泛起湛藍色的霞光。


    湛藍色的霞光如流水,不斷注入風銘的右臂,進而貫遍全身,如浴春雨,如沐海天之仙風。


    約莫一個時辰後,全身的湛藍霞光如退潮般盡歸丹田紫府,而通天尺與番天印亦平靜下來,相接處像是被焊接了一般。


    風銘一時間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他發現,通天尺另一端由黑鏡異變而來的九層“薄鏡”,仿佛被一道力量牢牢鎮壓,但那一層層“薄鏡”一直在蓄力,白色的、黑色的、紅色的相互扶持,隨時準備反擊。


    這件原長一尺二寸的“方尺”,經過諸般異變,最後再在兩端鑲嵌之後,有點四不像了。


    風銘用手掂量幾下,“通天權杖”重約有三兩三,握在手裏,時而有一股冰涼貫遍全身,時而有一股熾熱遊走全身經絡,時而清風起、明月照大江。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這一夜,風銘就這樣昏昏沉沉的過了。


    天光放亮,他快速收拾好行囊,換上元始門弟子下山遊曆時穿的一套白色長袍,便即走出洞府,快步朝前山走去。


    快到封神台時,看見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五師兄、六師兄並肩站在台上,心想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下山。


    “七師弟,此行下山,定要多加小心。”二師兄俞震言先說道,“玉虛一脈的門楣能否重新抬起來,多半是要靠七師弟的努力了。”


    風銘“呃”了聲,隱隱聽出二師兄的話外之音,一時猜不出所指。


    “齊長老那兒傳來消息,原本議定的各脈隻出一人,因各脈的原因複雜,人員有變。”俞震言繼續說道,“靈霄一脈是三人,流雲、仙鶴、金庭三脈各有兩人,其餘三脈仍然是各一人。師弟,你要明白其中的微妙之處。”


    風銘沉吟道:“二師兄,我自有主張。”


    令不出掌門。


    對於一門一派來說,是何等的危局。


    隻是,此事根本急不得,需要循序漸進而治理。


    杜天雄道:“師弟,一路上,一定要加倍小心。”


    風銘道:“大師兄,我記下了。”


    風銘與五位師告別,快步來到鴻鈞廣場,便禦起七星仙劍,朝南飛行而去。


    拜仙崖,元始門的南大門,曆來由金庭峰鎮守。


    風銘趕到時,已有十一人在等候。


    齊萱擰眉道:“哼,掌門人的高徒,好大的架子,來得這麽晚。”


    她輕鬆寫意地微笑著,似是在某件大事上大獲全勝,得意揚揚。


    靈霄峰上與之同行的萬天劍、雲烈。


    雲烈的加入,讓人非常意外。


    他在此次大羅會上敗在第一輪,成績平平,卻被齊春秋派下山曆練。


    雲烈緩緩站在風銘麵前,伸出左手指了指風銘,用冰冷的語氣說道:“你的運氣,著實好得出奇。以前在村裏時,隻有你進入泥沼之地,能在日落前活著迴來。而現在,我不服你的運氣。”


    風銘道:“欠揍?找削?”


    雲烈呲嘴一笑,道:“我想試試。”


    下一瞬,二人同時騰空。


    在雲烈未祭出仙劍時,一道墨綠星芒已將其籠罩,一隻拳頭打進墨綠星芒,轟隆一聲震響,雲烈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血不止。


    “你應該死死記住,在村裏你我單挑時,你從來是手下敗將。


    此次,隻是一個警告。


    下次,小心你的小命。”


    風銘鄙夷的瞪了一眼雲烈,沉聲道:“靈霄一脈,後繼無人呐,派出這等角色,難道是要故意給元始門丟臉去的麽?”


    蘇子柒噗哧一笑,道:“魔教妖人的蹤跡尚未找到,自家人倒是鬥得不亦樂乎。”


    齊萱氣得幹瞪眼。


    她自忖單挑想要打贏風銘,難度很高。


    大羅會上能堂堂正正折桂的人,絕非一路靠運氣走到盡頭,站上最高峰。


    萬天劍淡笑道:“風師弟,咱們起程?”


    曾天鼐立即附和道:“對,對,對。該起程了。”


    仙鶴峰上與蘇子柒同行的淩青霞,一臉冰冷與高傲,好似不將任何放在眼裏。


    ***


    從元始山脈向南出發,鑒仙城是第一座繁華大城,是必經之地。


    元始門一行十二人,禦仙劍而行,臨近黃昏時分,方才趕到鑒仙城。


    “哇哦!真是不錯呢!”曾天鼐興奮地捶了捶胸,低聲怒吼後,不好意思的朝旁邊的人尷尬一笑,“萬師弟,你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哦。”


    萬天劍沉聲道:“好像隻有風師弟一人是第一次到來。曾師兄,這裏你熟悉,今晚的住宿與飲食,你來安排?”


    曾天鼐肅然道:“這事很簡單。隻是,每人需要上繳一份銀子。我可沒有多餘的錢。”


    風銘率先按下仙劍,平穩落地,站在宏偉壯闊的北門前。


    鑒仙城的城牆高而厚,正中間有一道巴掌寬的紅線,似是上下擠壓出來的鮮血。


    “那道紅線是‘鑒仙印’,由鑒仙城中的七大世家共同護法。”萬天劍介紹道,“如今的鑒仙城,姬、甘、古三雄鼎立,威勢滔天。咱們進了城,也要低調行事,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風銘輕一點頭,道:“我們隻是路過,借宿一夜。”


    蘇子柒道:“今夜,在此城歇息。明日辰時,大家在南門外的落鳳坡會合。”


    她說時,已與淩青霞朝城裏走去。


    張天鼎瞪了風銘一眼,亦與齊萱、雲烈向城裏走去。


    同行的人中,萬天劍雖是靈霄峰的弟子,但對風銘最是友善;


    曾天鼐與其師妹華昭君,不遠不近,始終保持距離;


    玉璣與商飛虎本就年齡最長,一路上不說什麽,什麽也不摻和;


    流雲峰的張天鼎,與齊萱聯手而結盟,處處與風銘作對,禦劍飛行時,二人亦指指點點;


    仙鶴峰的蘇子柒與淩青霞二人,不冷不熱,自行其是。


    剩下的七人,互相看來看去。


    萬天劍道:“大家先進城。靠城東的‘鬆鶴樓’,乃是老字號了,大家去那裏。”


    風銘隻淡淡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眾人早都換上了便服,沒有了元始門弟子的服飾,自然沒有什麽額外的麻煩。


    七人剛進城,忽見一碧一藍兩道劍芒升空,碧綠劍芒挽出的劍花好似一朵仙人掌,而藍色劍芒發出的劍影重重,好似群蜂簇擁。


    “姬家的‘仙路’?李家的‘千蜂’?”萬天劍輕聲道,侯天萊嘿嘿一笑,輕聲道,“姬家正值巔峰,李家已顯年老色衰,這算是怎麽迴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李家乃千年世家,枝枝蔓蔓,在這鑒仙城中的根基何等深厚。


    哪怕是權勢熏天的姬家,也沒有能力獨吞李家。


    何況,世家之間的榮辱興衰之轉機,隻在流星飛過的一瞬間。”


    萬天劍肅然道:“我們走吧。”


    風銘收迴視線,低聲道:“看起來,‘千蜂’遠勝‘仙路’。我想,施展‘仙路’的姬家人大概是庶支,而施展‘千蜂’的李家人極大可能是嫡出。倘若真是如此,那定然是沒事了。”


    七人向前走了不到五百米,那道碧綠劍芒被擊落,重重跌落在地上。


    一道不屑的聲音冷冷道:“姬榮克,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做出欺男霸女的惡行。”


    “嘖嘖,原來是李家七小姐。”曾天鼐向後偷瞄幾眼,笑嗬嗬地說,“風師弟,你的眼力不凡呐。那你說,要是你出手,能不能打贏李家七小姐?”


    “大概是能的。”風銘正色道,“不過,我與人家無怨無仇,如何犯得著呢?”


    七人不敢大聲說話,默默向城東走去,順利住進“鬆鶴樓”。


    萬天劍熟悉地問了房間與價格,一人一間,算上吃喝洗漱等,每人需得二十兩銀子。


    風銘使勁撇了撇嘴,忍痛交給萬天劍二十兩銀子,說道:“出門在外,還是見山門有三升米的緣分,尋個破廟什麽的落腳,挺好的。”


    侯天萊道:“你是長門一脈,沒必要如此摳搜。”


    他向風銘擠眼施眼色,低聲道:“鑒仙城裏有一個‘伏龍坊’,那裏是全憑實力賺大錢的地方。”


    風銘明知說的是“地攤淘寶”一類的街坊,但他對此沒有什麽興趣,隻是微微一笑。


    萬天劍定得是最上等的後園居住。


    鬆鶴樓乃是老字號,規模宏大,占地近百畝,僅是後園分為某東南西北中五個別苑,假山、小橋、流水、花海,一樣不落,樣樣精美。


    風銘等人住在南苑相連的七間上等房間。


    每個人拿著鑰匙驗好房,便一起前往前院的酒樓吃飯。


    一行人徑直來到五樓,占了最後一張空桌,由萬天劍、侯天萊點餐。


    玉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直盯著窗外,他一路上沒怎麽說話,此時突然說道:“鑒仙城的氣氛不大對勁。”


    其他人聽後,皆是蹙眉,跟著向外看去。


    玉璣又道:“三個月前,鑒仙城還是一派和氣的氣象。現在,有一股奇怪的死寂籠罩著,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曾天鼐笑道:“師兄為什麽這樣說?我是沒感覺出來呀。”


    商飛虎接話了,沉聲道:“有幾戶人家的燈,沒有亮起來。”


    風銘等人看向商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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