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鏡別院,開辟在懸鏡峰南麓,古木參天,鬱鬱蔥蔥。


    一走進別院大門,氣派之氛圍,油然而生。


    一眼望去,房屋整齊劃一,清一色的青磚紅瓦,門窗古色古香,頗富涵養。


    一個個精心修葺的角落,一株株梧桐樹長勢極盛,挺拔而修長,樹冠在陽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


    院子正中央有一個水池,水麵清澈,如同一麵明鏡,倒映著藍天白雲。清澈的水麵上漂浮著片片荷葉,微風吹拂時,水波蕩漾,荷葉輕舞。


    水池邊,青石小徑蜿蜒而過,通向一排排房屋。


    玉虛峰的十二人,三人一間房,占據了東麵的一排四間房。


    風銘與五師兄張公祺、六師兄黃公衡住一間,師兄弟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一般情況下,同一個師父的師兄弟,平日裏低頭不見抬頭見,過得如同一家人似的。


    風銘他們這一脈同門師兄弟,各據一座小支峰。


    若無師父召見,或是主動走動,八人之間幾乎無往來,各過各的日子。


    “思來想去,火球術並無七師弟那般的修行法門呀。”


    五師兄張公祺緩緩開口道,他看了一眼黃公衡。


    黃公衡附和道:“七師弟,這是不是師父他老人家的秘傳法門?”


    風銘仔細看過五師兄與六師兄,歎聲道:“二位師兄覺得有這種可能?”


    張公祺,身披元始門玉虛峰上傳承千年的湛藍色道袍,相貌平平,舉手投足間如同山間砍柴的樵夫,土裏土氣,全無名門正派元始門掌門人弟子應有的氣質與氣場。


    黃公衡,則是一位身形矮小的精壯漢子,頭發微黃,一張大而肥的臉龐,白皙而豐滿,額頭與下巴異常厚實。如果脫下他身上的那件湛藍色的袍子,儼然是一個走出山村的鄉間屠夫。


    風銘擺在他二人麵前,就像是用天地間最好的一塊美玉雕刻而成的玉娃娃。


    風銘心想:太清劍道,隻怕早已失傳,現今的元始門傳人,已然不知曉那精妙無極的劍修法門。何況,還有誰能知道我曾經曆過“通靈幻境”,對四正名門與魔教的最高真法,非常精熟。假以時日,誰能比我強?


    “要低調!能苟則苟!幫師父分擔各方的壓力,最好是恰如其分!”風銘在內心反複叮囑著自己,脫口而道,“五師兄、六師兄,要是師父將我帶在身邊,時刻能接受師父的提點,我也就不會自己瞎捉摸。二位師兄,我這樣修行,沒什麽不妥吧?”


    張、黃二人相視一笑,同時搖頭。


    “此中奧義,我倆自是參不透。


    本門的每位弟子都會從修習兩到三個五行術法入手,參悟駕馭所修法力的入門奧義。


    據我所知,大家所修的五行術法,會因人而異,但絕不會有七師弟這般大的差異。”


    黃公衡一臉苦思著說。


    張公祺不住地輕輕點頭,以示同意。


    “哎呀,那就壞了。”風銘說時故意沉默好一會兒,繼續說,“懸鏡峰上的事情結束後,迴到玉虛峰,我得找師父好好請教,但願還有挽救的機會。”


    張、黃二人均想:掌門師父大抵是不怎麽特別待見這位小師弟,大概這是事實。要不然,對四師兄公開的打壓,理應不會一點不過問。


    同門師兄弟三人努力隨意地聊天,但仍顯得十分拘束。堅持了半個時辰後,張、黃二人被人叫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風銘。


    風銘盤膝打坐在床上,苦思參悟諸般修行訣竅。


    全力以赴,笨鳥先飛。


    在這個古老的修真大派中,無數暗湧叢生,人才俊傑輩出,打鐵還需要自身硬。


    沒有修煉資源的前提下,惟有努力、努力、再努力,凡事務要爭分奪秒,搶奪細節上的執行力。


    年複一年,日積月累,厚積而薄發,才是絕大多數人的成功之徑。


    天黑時分,張公祺與黃公衡才迴來,給風銘帶著豐盛的晚餐。


    風銘早已修成大辟穀境,經過充公準備,能夠五天不進食。麵對兩位師兄的好心好意,他將晚餐吃個幹淨。


    張公祺道:“此次海選,人數較多,規則頗為複雜。”


    風銘呃了聲,問道:“五師兄,什麽規則?”


    張公祺道:“此次海選,由靈霄峰首座齊師叔與金庭峰首座曾師叔聯合主持,而七脈派過來的參與人數,共計九十六人。”


    風銘眉頭緊蹙,驚道:“這麽多?”


    “此次是第十九代弟子的第一屆大羅武會,深受宗門重視。


    另一個原因,原本尚未來得及參加大羅武會的第十八代弟子,尚未獲得長老身份,實際他們也有獲得參加大羅武會的機會。”


    張公祺搖了搖頭,臉露苦笑。


    黃公衡勉強微笑,沒有說什麽。


    “如此一來,便無公平可言了。”風銘直言道,“最年輕的第十八代弟子,修道也有七十五年之久了,實際年齡至少九十歲起。”


    偏偏修道中人不以修道時長、實際凡人年齡而論,凡事講求個修真實力為王。


    風銘的抱怨便顯得毫無意義可言。


    “所以,齊師叔與曾師叔議定,為充分挖掘門人弟子的潛力,不遺漏一人,海選會武分批次進行。


    第一批,先進行三輪會武,篩選出三連勝者與三連敗者。三連勝者直接晉級,三連敗者則直接淘汰。依照規則,三連勝者最多十二人。


    然後,篩選出戰績有兩勝的人,如果人數不足三十二人,則先對擁有一勝戰績的人來一次單敗淘汰,補齊三十二人名單。最後,從這三十二人名單中決出二十四個名額。”


    張公祺邊算邊說,不停地搖頭。


    黃公衡對風銘說道:“第十八代弟子共有十三人,雖都是玉清境第六品的道行,但時間沉澱上,我們新生代弟子自然差了許多。而向靈霄峰的天才齊萱師妹、仙鶴峰的淩青霞和秦玲瓏,都會參與海選。這場海選,其盛大隆重當真快要趕上每甲子年在玉虛峰上舉行的大羅武會。”


    風銘聽出六師兄的話外之音,故作不明所以地說道:“宗門上下,一派和氣,一派生機勃勃。對宗門來說,正是一件好事。”


    張、黃二人猛地蹙眉,臉露詫異。


    風銘繼續沒心沒肺地說:“反正,我無所謂。隻要上場,拚盡全力,努力不給師父丟臉,那就夠了。五師兄、六師兄,給師父長臉的重任,可在你們身上了。”


    他說時,拉上床簾,緩緩躺下。


    那二人沉默片刻,便也拉上床簾,盤膝打坐,養精蓄銳。


    翌日,天蒙蒙亮,張公祺叫醒風銘,三人洗漱收拾後,走出房間。


    懸鏡別院已走動著許多人,三三五五,有說有笑,個個神態輕鬆。


    三師兄俞介善等著三人走過來,一起往外走去,輕聲道:“抽簽的方式,到了懸鏡台下,每個人抽一張簽。簽上刻有數字,而比武對擂的規則是一號對九十六號,二號對九十五號,依次類推。”


    風銘大大咧咧地說道:“三位師兄,在我看來,沒必要患得患失,從容應戰就是。大家都修玉清訣,本就全憑個人的本事,誰也無法藏私。”


    那三人同時微一點頭,也沒什麽好說的。


    懸鏡別院距離懸鏡台不算遠,六裏攀山路,很快走完。


    懸鏡台下聚集的人數,不下三百餘人,看上去除了參加海選的人,還有前來湊熱鬧的多數弟子。


    風銘的視線始終收縮,沒有東張西望,默默跟隨三位師兄來到抽簽處,抽了一張簽。


    三位師兄齊看向風銘,風銘道:“一!”


    俞介善道:“那就是第一個出場。七師弟,別緊張。”


    明明他們三人更緊張,反而叮囑風銘別緊張。


    “請問下,哪位師兄抽到了一號簽?”突然,人群中傳來唿喊聲,“請抽到一號簽的師兄,立即前往台下。”


    風銘淡然一笑,大聲迴道:“我!”


    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正是懸鏡台的台階位置。


    “你是?”喊話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人群中走出來一人接話道,“許師兄,這位是玉虛峰上的風銘風師弟。”


    “原來是風銘師兄,有眼無珠。”靈霄峰弟子許清連忙賠禮道,“是我有眼無珠,風師兄莫要見外。曾師兄,這真是太意外了。”


    人群中走出來被稱唿為曾師兄的少年,像個少年秀才,文質彬彬,一臉的快活而健談的模樣。


    他就是金庭峰首座曾藥師的獨子曾天鼐,早已成名的少年天才,無數人的終點僅是他的起點。


    他在七歲時,已經到達玉清境第五品,而現在他是第十九代弟子中惟一一位玉清境第二品的人,而他年僅十六歲,年長風銘兩歲而已。


    傳聞,六十五年前,曾藥師在南荒曆練時,得一神器,自兒子出生後,便以金庭峰獨有的秘法,借助神器封印嬰兒的元嬰胎氣。再加以諸般靈丹、靈材與靈液的輔助,曾天鼐從出生那刻起,便可以如先天一般的吸納天地靈氣入體。


    無疑,曾天鼐已經預訂了一個“上清境”的前程。


    與曾天鼐齊名的另一名天才,則是出自流雲峰上,他叫張天鼎,現在也是玉清境第二品的道行。


    在這兩個天才麵前,其他人的努力就像是一場無可奈何而又哭笑不得的蹩腳征程。


    “殘酷呐,像齊萱師姐、風銘師弟這樣的天縱奇才,都得參加海選。”曾天鼐朝人群中喊道,“天鼎,你要見一見的長門風銘風師弟,在這兒呢!”


    “喲嗬!”一道戲謔的聲音遠遠傳來,“我瞧瞧,是不是真的帥的驚天地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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