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諸葛清凝視風銘良久,悠悠說,緊接著大笑起來。


    “師伯是有其它的懷疑?”


    風銘很平靜地問,默默將灰色石簡放到諸葛清麵前。


    石簡所載一百二十八個字,粗略參悟,與陰陽咒、骷髏經、風雪經均無關係,與佛家的龍象般若經和道家的玉清訣,更是不占半分聯係。


    這位一直沉默的老師伯突然說開,定是有其它的用意。


    “關於這方修真世界,有一個古老的傳說。


    太古時期,一位遊蕩在宇宙中的巨神,被強大的惡魔軍團殺死,一顆頭顱被打碎成一百零八塊碎片,散落在宇宙一角。


    而這一百零八塊頭骨碎片衍生出一百零八界。”


    “我怎麽聽人說,神話傳說中隻有‘十大天界’?”


    “‘十大天界’的傳說的確存在,但不屬於‘一百零八界’,而是外域入侵勢力產生的界域。”


    “這倒是稀奇,咱們這方承影世界,屬於哪一類?”


    “承影世界,是十大天界之一。


    傳說中,隻有在十大天界中各獲得一件先天靈寶,十件法寶合一,便可打開通往‘一百零八界’的傳送通道。”


    “想來,承影世界的那件先天靈寶,至今沒有現世?”


    “正是如此。


    所以,才有了種種奇怪的傳說,更像是人與人之間的互相欺騙之詞。”


    “師伯,你不會說,石簡就是其中的一種傳說?”


    “當然。要不然,我說這麽多幹什麽?”


    諸葛清點點頭,對風銘的專注非常滿意,繼續說道,


    “有一種說法,承影世界流落著三大真法,一是天書,二是陰陽咒,三是五行訣。


    當今的四正名門,包括九百年前被滅門的昆侖仙宗,以及魔教,其實都是天書一脈的傳承。


    陰陽咒與五行訣至今沒有現世。


    曾有傳聞,陰陽咒落在魔教手中,但魔教無法與天書傳承相融合,便毀去陰陽咒。


    也有另一個傳說,陰陽咒造就了曾入侵承影世界的妖族的輝煌霸業。”


    風銘道:“是以,你認為你得到的這枚石簡,很可能是五行訣的一部分?


    而你的修煉亦遭到五行訣與天書傳承互相反噬的道?”


    “很對。”諸葛清肅然道,“原本,我想著如果你有其中一樣,咱們互相交換,一起找找突破之法。現在看來,這是一種不可能。”


    “師伯,不用灰心,功夫定然不負有心人。


    你能以玉清境第八品的道行,活出三百八十歲的高齡,說不定正處於對五行訣的無限沉澱中。


    實事求是地講,如果能在數百年乃至千餘年修成陸地神仙,也太不符合修仙二字代表的神秘力量。”


    “這事,你得對我保密。”諸葛清認真說道,“這枚石簡,就由你保管吧。怎麽說,我與太白真君有一段緣分,此物歸了元始門,總能說明我沒有忘本。”


    “師伯,千萬不要患得患失,亂了心境。


    既然師伯將這個底交給我,我定將全力以赴尋找五行訣的其它部分,助力師伯修成五行訣。”


    “有人跟我說,你在修煉陰陽咒?”


    諸葛清趁風銘放鬆之際,突然問,神態都有些猙獰古怪,鬼裏鬼氣,像是石雕像成精的妖物。


    “絕對沒有。”風銘仍然很平靜,不假思索地說,“要是真能修煉陰陽咒,我何懼流雲峰上的那個灰衫客?”


    諸葛清緩緩平和下去,恢複如常,道:“那你的另一道機緣是?”


    “很可能是佛家真法吧?”風銘心知老師伯說出那麽多,不會死心,隻得攤牌一部分秘密,“我曾遇見過一個老僧,說我已修煉佛門的‘龍象般若經’兩年之久。那一年,我才七歲,也正是這一年,師父將我帶進山門。如果真如老師伯所說,那麽,師父是知道我在小時候修煉的佛門真法。”


    “龍象般若?”諸葛清撫須道,“你每次施展宗門的真法,總是剛中帶柔,留力而不省力,後力巧妙疊加到前力,形成排山倒海般的連綿之勢。如果是修煉龍象般若,那就不奇怪了,而且合情合理,”


    諸葛清略微一怔,繼續說道:“如此一來,你與流雲峰上的那人,走的是同一條大道。隻不過,他有天書加持,你是趕不上了。”


    “天書,當真當世無敵?”


    “當然不是。


    隻要修成同等完整的陰陽咒或五行訣,三大真訣便是伯仲之間。


    隻不過,近萬年來的機緣,全在天書一脈。


    按理,陰陽咒與五行訣的機緣該是到來的時候。”


    “會不會與軒轅山脈上方降落的神秘之物有關係?”


    風銘忖度著問,心想,探探這位老師兄知道多少。


    “這事,我們想一塊兒了。


    你要是能夠趕往一趟軒轅山脈,定要多加注意水、金、木、火四大五行類屬,是否會有其它五行訣的法門出現。”


    諸葛清言語之間,略顯急躁,像是趕時間一般。


    通常情況下,說明他能感覺到他的生命在流逝,必須要爭分奪秒。


    “師伯,你可曾聽說過‘骷髏經’……”


    “你怎麽知道‘骷髏經’?”諸葛清震驚地跳起來,上下打量著風銘,“‘骷髏經’由昆侖仙宗保管,隨著昆侖仙宗的被滅而消失,蕭鎮元並不完全信任你,你應該不知道才對。”


    “六年前,我獨自往西而去,遊曆山水間,增長閱曆與見識。


    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村,遇到利用邪惡祭祀的神秘組織,意外偷聽到他們正在尋找‘骷髏經’與‘風雪經’。”


    “他們是什麽人?”


    “不知道。


    六年前,我是玉清境第八品,能無意間偷聽到這等消息,已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不過,我記得那個老奴稱唿主人家為‘白家’。”


    “白家?”


    “正是。”


    “西邊的白家,應該隻能是隸屬於昆侖仙宗的一個不入流的小世家。


    這樣的世家,如果因祖上有過一位昆侖仙宗中的有地位的老祖,那是完全有可能知道‘骷髏經’與‘風雪經’的存在。”


    “當時,我正要離開,誰知,那個白家離去後,整個村子被屠戮,所有人的頭顱被敲碎……”


    “天靈祭?”


    諸葛清這次震驚得更厲害,兩眼睜得怒圓,


    “這是天靈祭。


    這個邪惡的白家,他們是要通過天靈祭的辦法,喚醒宇宙深處的魔神,好從魔神那兒兌換到足夠的能量。


    然後,便要走出西域沼澤,統禦這方世界。”


    諸葛清正色道:“你沒將此事告知蕭鎮元?”


    風銘道:“沒有。此事很快傳開,我師父派四弟子齊禦風與八弟子白蓮一同前往追查真相。我聽人說,追查的結果是幽冥作祟,非人力而為。”


    諸葛清沉默下來,喃喃道:“蕭鎮元絕非庸碌之輩,怎麽會無動於衷?怎麽會連天靈祭都不知道?其中……白蓮的身份來曆是?”


    風銘搖了搖頭,道:“我派人追查過,她好像是從北麵而來。


    可是,北麵沒有什麽像樣的白姓人家。


    天鴻城白虎區的白家,斷然不是。


    因為齊長老的一位親傳弟子就出自白虎區白家。”


    “你為什麽不到西麵去查?親自查?”諸葛清道,“如果她真是西麵那個會天靈祭的白家人,你師父就有危險了。”


    “所以,我懷疑,兩年前偷襲玉虛峰,以及師父順勢閉關,都不是偶然,而是精心準備。


    有人想致我師父於死地……”


    “不,不,不。


    他們不是想殺死蕭鎮元,還是要用蕭鎮元活祭天靈祭。”


    “為什麽?”


    “你師父登基掌門大位,此乃你師祖一手安排,那件事關元始門安危的神器,定然是早早就交到了你師父手上。


    隻有你師父活著,連同那件神器一起,才是天靈祭的一件最重要的祭祀法器。”


    “會有什麽神奇之處?”


    “可開天門。


    可降神。


    隻要天門一開,降下神力,就能召喚宇宙深處的魔神,來到這方世界。”


    風銘聽得有些傻了。


    似乎,現在他才感知到修真世界的神奇詭秘之處。


    先前那種平淡無奇的殺戮與奪寶,索然無味。


    風銘道:“我認為,師父在這一點上比任何人要清醒。”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也是你師祖在世時最有可能提前告知蕭鎮元的一件事。


    但是……”


    “師伯,你是想說,我師父是以身犯險?”


    “難道不是?


    他表麵上是栽培齊禦風,實際上就是等待你的成長。


    甚至,到了你能掌控元始門的時候,他會自行進入對方的圈套,一探究竟。”


    “如果真是這樣,那師父太胡鬧了。”風銘怒道,“我要擇日前往玉虛峰,找師父理論一番。”


    “這你就不知道了。”諸葛清道,“三百年前,打傷你師祖的人,很可能就是現在掌握著最精湛的天靈祭的一位異人。”


    風銘雙拳緊握,如臨大敵。


    諸葛清道:“你是不是感覺到此人也在天鴻城?”


    風銘微一點頭,取出一句話的信,道:“應該就是他了。”


    諸葛清道:“那他為什麽沒有殺你?他總不能愚蠢到留下你這麽一個大患?”


    風銘深唿吸一口氣,道:“那就是他遇上了比我更麻煩的麻煩。這是我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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