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兒啊?小兄弟。就衝你救了老哥一命,有什麽事兒你盡管說。”


    說完,老保安話鋒一轉。


    “不過你也知道,老哥我隻是個小保安,能力有限,不一定能幫得上忙嗷。”


    “明白,不會讓老哥你為難。這是我們血腥餐廳的特色小魚幹,老哥拿去下酒吃。”


    劉正拿出三條小魚幹擺在了桌上。


    “哎喲,這怎麽好意思。”


    老保安嘴上說著不要,臉上卻滿是驚喜。


    血腥餐廳的餐品,哪怕隻是小魚幹,那也是難得的美食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等下班了,到時候攢個酒局,再把小魚幹擺出來當下酒菜,還不把那幫老兄弟羨慕死。


    “一點小心意而已,老哥想要我還有的是。”


    劉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看來小兄弟在餐廳裏混得不錯啊,就算是餐廳的員工也不可能隨便拿東西送人吧?”


    老保安試探著問道。


    “一般一般,都是老板器重,同事們給麵子。”


    他謙虛地說道。


    “年輕有為啊。說起來,上次來送外賣的也是你吧?”


    老保安問道。


    “確實是我。”


    “哎喲,那鬧出來的動靜可不小。我挨了經理好一頓批,罵得那叫一個狠啊。”


    “其實被罵兩句我都無所謂,一把年紀了臉皮早就硬了。就是扣工資扣得我那叫一個心疼啊。”


    “唉。”


    老保安唉聲歎氣。


    “老哥記錯了吧?”


    劉正搖了搖頭道。


    “小兄弟這話什麽意思?”


    老保安愣了一下。


    “你的工資不是在這兒嗎?快收起來,別又弄掉了。”


    他指著地上的鈔票說道。


    “誒?這什麽時候?啊,是是是,你看看我,年紀大了糊塗了,眼睛也不好使了,連自己的工資都忘在地上了。”


    老保安笑眯眯地說道,然後彎腰撿起了鈔票。


    “對了,你剛剛說有什麽事來著?盡管說,辦得了的老哥一定給你辦。辦不了的,老哥想辦法也給你辦了。”


    他熱情地說道。


    “其實也不是個大事,就是我有個朋友住在你們這兒。她最近被一夥和尚給盯上了,我呢業務繁忙,加上男女有別也不方便貼身照看。”


    “所以就想拜托老哥多照顧照顧,真有事兒的話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劉正說道。


    “這個沒有問題,保安保安,本來就是要保護業主的安全嘛。”


    老保安鬆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是什麽麻煩的要求。


    “不過要是人多了,我可擋不住。這可不是推脫啊,你也知道,老哥就這點實力,不然上次也不會讓你闖進來了。”


    老保安話說得也很實在。


    “明白,老哥你放心,以後送外賣你該怎麽樣就怎麽樣,產生的損失我包賠。”


    劉正保證道。


    “小兄弟太仗義了。哎呀,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等會兒啊,等老哥給你想個招。”


    老保安說著就站了起來,在保安室裏踱步。


    “有了!”


    他突然拍手。


    “老哥想到什麽妙計了?”


    劉正配合地問道。


    “嗨,也談不上什麽妙計。我尋思著吧,人手不夠,可以搞個安全演習嘛?”


    老保安說道。


    “怎麽個說法?”


    “你不是認識那老娘們兒嗎?讓她給我們經理打個電話,就說她覺得公寓的安全措施不到位。然後我們經理肯定會找我說這個事兒,我就趁機提出來搞安全演習,從總公司再多調幾個人過來。”


    老保安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個大媽說話好使嗎?”


    他問道。


    “那必須好使,她還是我們公司的股東呢。不然老哥我能讓她那麽糟蹋嗎?”


    老保安流下了心酸的眼淚。


    “沒事,老哥。在咱們大都會,誰也逃不了這一出。多少大人物原來都是賣的,最後還不是飛黃騰達了。”


    劉正說道。


    “小兄弟你也幹過這事兒?”


    “我幹的比這個屈辱多了。你舔過腳嗎?”


    他問道。


    “這個倒是沒有,隻舔過那裏。”


    老保安搖了搖頭。


    “舔那裏算什麽,腳丫子會冒黑水的你舔過沒有,舔完血肉直接崩潰掉那種。”


    劉正冷笑道。


    “臥槽,那老弟你咋還活著呢?”


    老保安咋舌道。


    “沒有那金剛鑽,兄弟敢攬這瓷器活嗎?那你吃過屎沒有?”


    他又問道。


    “沒有,隻喝過尿。”


    老保安不好意思地說道。


    “喝多少?”


    “有時候一兩碗,有時候一兩瓶吧。”


    老保安想了想說道。


    “我都是按公升喝的。屎那都是陳年的宿便。”


    劉正嗤笑了一聲。


    “啊,便秘一兩百年那人不得憋死啊?”


    老保安震驚道。


    “可惜那家夥憋不死,再憋個四五百年都不是問題。”


    他一臉沉痛地說道。


    “老弟,你受苦了啊。”


    老保安朝他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吃得屎中屎,方為人上人。想在大都會站穩腳跟就得狠,對別人狠,對自己要更狠。”


    劉正臉色狠厲。


    “沒說的,老弟你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到時候輝煌騰達了可別忘記老哥我啊。”


    老保安殷勤地說道。


    “沒問題,到時候把你們公司買下來,讓老哥你當經理,你經理給你當手下。”


    他哈哈一笑道。


    “那感情好,嘿嘿嘿。那就這樣,老弟你現在就去跟那個婆娘說。隻要你能搞定她,後麵的事情老哥指定給你辦妥了。”


    老保安笑容燦爛地說道。


    “那我是當麵說還是打電話說?”


    劉正問道。


    “那肯定是打電話啊,老弟。你要是當麵說,那說完不得被糟蹋個十七八迴的啊?”


    “對對對,還是老哥你有經驗。”


    他佩服地說道。


    “嗨,說多了都是淚。我報電話,你現在就打吧。”


    老保安擦了擦眼睛說道。


    “好嘞。”


    劉正按照老保安報出的數字,打通了大媽的電話。


    “誰啊?這個時候打電話,真煩人。”


    大媽粗壯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我,那個外賣員,姐姐您還記得嗎?”


    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說道。


    “哦,是你啊,小夥子。找姐姐啥事兒啊?是不是想通了,想跟著姐姐過幾天好日子了?”


    大媽的語氣好了不少。


    “過幾天好日子?我看是過幾天不是人過的日子吧?”


    劉正心裏吐槽,嘴上卻說道。


    “好日子誰不想過呢,就是我太忙了,沒有這個福分。這次給姐姐打電話,是想請姐姐幫個忙。”


    “你又想幹什麽?人類。”


    不列顛的聲音響了起來。


    “啊,不列顛部長,你們兩位怎麽會在一起?”


    “明知故問。”


    不列顛不客氣地說道。


    “嘿嘿。兩位這是忙著呢?”


    他毫不尷尬地說道。


    “沒事兒,你說吧,弟弟,讓它自己動。”


    大媽接過了話頭。


    接著便是不可名狀的聲音。


    “是這樣,有個事情想請姐姐你幫個忙。”


    劉正就當沒聽見,把老保安的提議說了出來。


    “嗨,就這事兒啊,我還以為你要給我介紹新人呢。行,姐姐答應你了。”


    大媽滿不在乎地說道。


    “怎麽,我還滿足不了你了嗎?”


    不列顛不滿道。


    “你啊,就有股牛勁兒,人家怕你給我耕壞了嘛。”


    大媽嬌聲道。


    不列顛使用了致命節奏,效果拔群。


    “姐姐能現在就打嗎?小弟這兒確實有點急。”


    劉正聽而不聞,自顧自地說道。


    “哎呀,行吧行吧,誰讓姐姐最寵你了呢。什麽時候陪姐姐吃個飯,姐姐想跟你舍個話。”


    大媽說道。


    “下次,下次我請姐姐你。”


    他趕緊掛掉了電話,然後擦了把冷汗。


    好家夥,短短幾句話,大媽給劉正造成的壓迫感甚至比牛馬還大。


    “我說的沒錯吧,打個電話就把你嚇成這樣,當麵說還不得嚇死啊。”


    老保安看著他的樣子說道。


    “佩服佩服,還是老哥有先見之明。”


    劉正豎起了大拇指。


    “唉,別提了,喝茶喝茶。”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老保安的手機響了起來。


    “兄弟你先坐會兒嗷,老哥出去接個電話。”


    他晃了晃手機說道。


    “沒事兒,老哥你去吧。對了,這些報紙我能看嗎?”


    劉正看了看桌上的報紙問道。


    “桌子上的隨便看,別的地方的就別看了。不是老哥小氣,那都是業主花了錢訂的,看了對你不好。”


    老保安說道。


    “明白。放心吧,老哥,我不是那種手欠的人。”


    “我看你也不是。”


    老保安說著便離開了保安室。


    劉正看著他離開,然後隨手拿起了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震驚!舊城區竟發生大屠殺,百萬種族毀於一人之手》。


    “謔,上來就這麽刺激。”


    他來了興趣,順著標題就看了下去。


    “‘都殺了’家政公司昨日前往舊城區一老婦家中進行殺蟲服務,成功滅殺蟑螂兩百多萬隻.”


    “嘁~”


    劉正拖長了聲音說道。


    果然,大都會的新聞學依然是標題黨。


    不過話又說迴來,大都會的蟑螂說不定還真是智慧生物,那這樣的話這個標題也不算虛假了。


    又看了幾份別的報紙,內容基本上都大差不差。


    除了報道對象比較有大都會特色以外,點和報道手法都和現實差不多,甚至還比現實更落後一些,這一點也很有大都會特色。


    “咦?”


    劉正終於發現了一篇有意思的報道。


    《市政廳宣布福利彩票獎品池更新,大都會或將掀起新一波刮刮樂狂潮》。


    幾句千篇一律的廢話後,便是對獎品池更新的簡單介紹。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頭等獎的變化。


    原本的頭等獎是和最高議長一起吃晚飯,現在變成了最高議長的手稿一份。


    這個變化就很有意思。


    和最高議長一起吃晚飯固然是難得的機會,但最高議長的手稿也是極為珍貴的藏品。


    反正劉正要是願意賣的話,估計把法國梧桐的家底掏空都沒有問題。


    當然,這並不是有意思的點。


    他主要是想到了黑貓說它們會長不怎麽露麵,幾個副會長也靈感枯竭,晚年不詳的事。


    難道最高議長是看作家協會不行,打算自己親自下場了?


    還是說,那個神秘的作家協會會長其實就是最高議長本人?


    劉正收起了心中的猜測,這個級別的秘密太危險了,他還是少知道點比較好。


    拋開這個不談,這個獎品的變化對他也是很有利的。


    他畢竟不是大都會的原住民,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其實是偷渡者。


    目前來看,就算是下水道、血腥餐廳這種級別的存在也沒有看破這一點。


    或者就算看破了,也出於各種原因沒有說穿。


    但最高議長的位格太高,劉正心裏實在沒底。


    所以比起一起吃個飯,還是手稿比較安全且實在。


    他接著往下看,又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變化。


    特等獎的獎池裏,新增了一個市立第一小學入學名額並免除所有費用的獎品。


    “市立第一小學,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劉正自言自語道。


    “那當然厲害了。”


    老保安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


    “怎麽個厲害法,老哥能跟我講講嗎?”


    他問道。


    “不會吧,老弟你連市立第一小學都不知道?”


    老保安驚訝道。


    “小弟是城外的小山村裏出來的,沒見過世麵。老哥你見多識廣,麻煩給我講講唄。”


    “嘖嘖嘖,老弟這氣質,真看不出來是鄉下來的。好,那我就給你講講。”


    老保安小拍了下馬屁,就給他講了起來。


    原來市立第一小學是直屬於市政廳的學校,連校長都是由文教司的處長兼任,無論是教學環境還是教學質量都是大都會最好的,比那些貴族學校都好得多。


    而且,市立第一小學的學生隻要能通過內部考試,就可以直接升入市立第一中學。


    隻要能上市立第一中學,那就等於半隻腳跨進大學的門檻了。


    至於大學文憑有多金貴,就這麽說吧,隻要你有大學文憑,隻要你去市政廳應聘,幾乎百分百能得到臨時工的工作。


    而在臨時工轉正式雇員的時候,大學文憑也是最大的加分項之一。


    “如果我能給我孫子弄個市立第一小學的入學資格,那我兒子和兒媳婦得天天給我三跪九叩的請安。”


    老保安有些誇張地說道。


    “這樣啊。”


    劉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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