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不動聲色的試探道:“在下未曾治過,可以一試,不過,治療所需的藥物價格上會比較貴,一般家庭負擔不起。”


    沈易安一無所覺。


    聞言,鬆了一口氣,道:“錢不是問題,我外祖乃是當朝太傅,家中給哥哥治病的錢還是有的。”


    顧辭問道:“周太傅?”


    沈易安點點頭。


    顧辭垂下眼眸,心裏掀起驚濤駭浪,麵上卻平靜道:“既然如此,我就和你去一趟,至於結果如何,我不敢保證。”


    沈易安喜不自禁。


    這趟被綁架,罪總算是沒白受。


    至於他說的不敢保證結果,她自動忽略了。


    原文裏,他可是神醫!


    顧辭暗暗的觀察著沈易安的神色,心中的疑惑更甚。


    看起來,她對自己非常的有信心。


    沈易安,姓沈,周太傅是她外祖父。


    而周太傅隻有一女,嫁與兵部侍郎沈國安為妻。


    上一世。


    已經登上皇位的三皇子得知了他的身世,派人追殺他,他不得已逃到了突厥,身為皇上的三皇子和突厥暗中勾結,他被突厥大汗殺了。


    而沈國安的大女兒,就是三皇子的皇後。


    他沒記錯的話,沈國安是有個大女兒,生下來就丟了,直到十六歲才被尋迴,卻尖酸刻薄,張揚跋扈,處處和皇後作對,最後陷害皇後不成,自己跌入湖中淹死了。


    若沈易安就是沈國安的大女兒的話,那傳言的可信度就很耐人尋味了。


    畢竟,以她浪裏白條的技術,不可能被淹死。


    不如,就將計就計,和她一起進京。


    這次,他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兩個人各懷鬼胎,達成了一致。


    現在,最愁人的就是,他們要怎麽迴去?


    而此時,距離沈易安失蹤,已經過了一夜。


    齊慕楓一夜未眠,眼裏布滿紅血絲,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沈易安卻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連苟相府,都去過了,盤問了苟蘭新一個時辰。


    離開時,苟相的臉色非常難看。


    可他現在,也顧不上這許多了。


    沈易安,到底去了哪兒呢?


    齊慕楓焦躁的心裏好似有一團火在燒,卻又不知道燒向哪裏。


    就在這時。


    一個侍衛衝進來,“殿下,查到有個車夫昨日在巷子裏看到兩個身材異常高大的壯漢,聽口音,不像是梁國人。”


    齊慕楓眼裏驟然閃過寒光。


    身材高大,不是梁國人。


    阿史那魯!


    齊慕楓宛如一陣風似的起身,沉聲道:“點一百人,與孤去四夷館!”


    馬匹風馳電掣的跑過街道。


    風揚起齊慕楓的頭發,他眸似寒星。


    他就差把京城掘地三尺,卻怎麽也沒想到,劫持沈易安的人竟然會是阿史那魯。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阿史那魯是把沈易安當情敵了啊!


    這個認知,讓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好笑。


    都是小七那個碎嘴子惹的禍!


    沒多久,就到了四夷館,齊慕楓直接下令包圍四夷館,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


    把四夷館圍的水泄不通,齊慕楓沉著臉推開四夷館的門。


    驛丞屁滾尿流的跑出來,帽子都沒帶正,白著臉朝齊慕楓請安,“殿下,您有什麽吩咐?”


    齊慕楓沉聲道:“把阿史那魯給我叫來。”


    驛丞暗暗叫苦,卻不敢耽擱,就去院子裏叫人。


    不多時,阿史那魯就氣定神閑的帶笑來了,身後跟著一個突厥漢子,“不知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阿史那魯心態穩的很。


    他代表了兩國的邦交,就算歸位太子,也不敢拿他怎麽樣。


    一個女人而已,怎麽重的過兩國的友誼?


    齊慕楓眼裏烏雲密布,陰沉沉的看著阿史那魯,“把人交出來,孤既往不咎,可以當此事沒發生過。”


    阿史那魯裝傻,“什麽人?太子殿下這沒頭沒腦,我真的聽不懂。”


    一股戾氣湧上心頭,齊慕楓嗤笑:“大王子,你也不用裝傻,若是沈易安有個三長兩短,我大梁不介意與突厥開戰。”


    阿史那魯半點兒不信,爽朗的大笑起來,“為了一個女人,太子殿下就要向我突厥宣戰,您問過貴國皇帝陛下嗎?”


    區區一個女人,也值得如此大張旗鼓。


    梁國的太子殿下也不過如此。


    不過,現在的梁國,可不是他說了算。


    那女人也是個人物,竟然把梁國最最尊貴的兄妹倆勾引的神魂顛倒。


    若是她能為他所用,派出去當個探子,也不錯。


    阿史那魯暗暗沉思起這個可能。


    卻沒見齊慕楓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像是看死人似的冷冰冰著眼神,“這就是我國陛下的意思,沈易安身負我梁國重大軍事機密,大王子若是不立即把她交出來,我國皇上會認為突厥有意竊取我國軍情,將立刻陳兵突厥,隨時開戰。”


    阿史那魯頓時愣住了。


    片刻,他怒瞪起一雙虎目,怒道:“滑天下之大稽,太子殿下說謊也不用如此離譜,我阿史那魯也不是嚇大的,隻是太子殿下假傳聖旨,我必會上奏貴國皇帝陛下。”


    一個女人,還扯出來軍事機密,騙人也不找個好點兒的借口。


    阿史那魯嗤笑,壓根不相信齊慕楓的話,叫囂著要見皇上。


    齊慕楓心急如焚,沒耐心再跟他扯皮,直接拿出聖旨來,扔到阿史那魯手裏,譏諷道:“漢字認得吧?自己看。”


    阿史那魯狐疑的看了齊慕楓一眼,半信半疑的打開聖旨。


    才看了幾行就驟然色變。


    等看到,查出綁架昭華郡主之人,直接就地斬殺。


    阿史那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這這……一個女人而已,竟勞的梁國皇帝如此興師動眾。


    齊慕楓劈手奪過聖旨卷起來,目如利劍射向阿史那魯,“看在兩國和談的份兒上,孤沒有直接動手,你是自己把人交出來,還是孤斬了你之後,再把人找出來?”


    阿史那魯被曬的索黑的臉,竟然看出來一絲蒼白。


    他恍恍惚惚道:“晚了,人已經在去突厥了路上了。”


    齊慕楓鬆了一口。


    人沒死就好。


    但阿史那魯緊跟了一句,“快,快去把人追迴來,但願舍爾沒看上她!”


    齊慕楓登時麵如寒冰,指著阿史那魯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祈禱她毫發無傷,否則梁國必踏平突厥!”


    說著,就飛身衝出門外,跳上馬風一樣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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