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眸光幽深的轉過頭,看著沈易安。


    沈易安眼神閃爍,摸了摸鼻子。


    【我娘該不會發現什麽了吧?我該怎麽解釋呢?不對,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就是一個柔弱嬌貴的小姑娘啊!】沈易安堅定的點點頭。


    周氏迴過神來,附和道:“我兒說的對,是你爹作惡多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她心驚肉跳。


    易安竟然,可以操控萬物!


    這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這個力量,太可怕了!


    若是被皇室知道,易安一定會被抓起來嚴刑逼供!


    這件事,就是沈國安多行不義必自斃,被上蒼降罪!


    周氏眼神驟然堅定,從房簷下走出去,叫醒愣成一片的家丁:“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老爺送迴府,請大夫!”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


    七手八腳的一哄而上,把沈國安抬上馬車。


    周氏剛迴府,大夫就到了。


    她心裏膈應沈國安,便沒把人往聽蘭院抬,抬去了書房。


    大夫在屋裏替他診治。


    周氏在外麵吩咐人把銀子收進庫房。


    這時。


    得到消息的老夫人拄著拐杖趕了過來。


    她走的太快,險些絆倒。


    就像沒看見周氏似的,一陣風似的跑進屋。


    看到兒子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老夫人身形一晃,險些暈過去。


    她陡然轉身厲聲質問周氏:“你對國安幹了什麽?!他怎麽傷成這幅樣子!”


    周氏可不慣著她,冷笑一聲:“婆母不如問問你的好兒子,都幹了什麽,讓老天爺降下懲罰!”


    老夫人一愣。


    “你還敢狡辯!什麽老天爺懲罰?你休要推卸責任糊弄我!”顯然,老夫人不相信周氏的話。


    懶得跟她爭辯,周氏叫來一個家丁,“你跟老夫人說說,老爺到底是為什麽變成這樣?”


    家丁戰戰兢兢,頭皮發麻。


    這苦差事怎麽就落在他頭上了!


    他剛才就不應該為了看熱鬧站在門口!


    家丁苦著臉,結結巴巴的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老夫人目瞪口呆。


    她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指著周氏的鼻子,罵道:“荒謬!這等離譜的謊話你也編的出來!你真當我老眼昏花傻了嗎?”


    “天上下刀子?還專紮我兒,你怎麽不說你是老天爺的親閨女,下凡來曆劫呢!”老夫人氣急敗壞。


    沈易安低聲嘟囔一句:“可不就是下凡曆劫麽。”


    頑皮!


    周氏嗔怪的瞪她一眼。


    沈易安做了個拉近嘴巴的手勢。


    “今兒這事,看到的人可不止我一個,街坊四鄰都可以作證,婆母若不信盡可以去調查。”周氏拍了拍袖子,幽幽道。


    老夫人臉色變幻莫測。


    她立時吩咐人去查。


    天上下刀子,她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紀,還沒聽過這種離譜的傳聞。


    周氏可不想伺候她,道:“既然婆母來了,兒媳就告退了,等老爺醒來,兒媳再來。”


    老夫人正要罵,周氏就一字一句道:“兒媳還要問一問老爺,私吞我的銀子,豢養外室,是想與我和離嗎?”


    老夫人的一肚子國粹堵在嗓子眼。


    眼睜睜的看著周氏離開。


    迴到聽蘭院,沈易安神秘兮兮的湊到周氏耳邊,問:“娘,您真的打算要和我爹和離嗎?”


    周氏怔了一怔,神色複雜的問她:“你想讓我和你爹和離嗎?”


    沈易安不假思索道:“當然!這種渣男不和離,難道留著他過年嗎?”


    周氏心裏一暖。


    隻要有易安這句話,便足夠了。


    和離?


    太便宜沈國安了!


    他騙了她二十年,意圖滅她九族,害她性命,還讓亦書癡傻十年。


    這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不共戴天之仇。


    不讓沈家身敗名裂,在孤獨絕望中死去,怎麽對的起她?對得起周家滿門?


    他最在意的不就是他的仕途,臉麵嗎?


    她偏要讓他眼睜睜看著失去這一切。


    這不比殺了他,更讓他生不如死嗎?


    “你好好上學,把這些年落下的知識都補上,嫁個好人家,娘就心滿意足了。我和你爹的事,我心中自有分寸。”周氏摸摸沈易安的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沈易安撇撇嘴。


    【什麽有分寸,還不是舍不得渣爹,嘖嘖,這頂級戀愛腦,真是讓人頭疼。】


    聽到她的心聲,周氏沒有解釋。


    她的打算,就不告訴易安了。


    她希望她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成長。


    懂得後宅陰司,嫁了人後,不會輕易著了道。


    卻不希望她變成一個滿身戾氣,對感情失望的人。


    沈國安半夜就醒了,但他怕周氏質問他,不敢讓人知道。


    但周氏早就在他身邊放了釘子。


    他一醒來,她就知道了。


    不過,她也裝作不知道,陪著他演戲。


    左右,她還不打算和離。


    讓他頭上懸著一把刀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下來。


    比給他一刀要折磨人的多。


    第二天一早,春紅提了食盒過來擺早膳。


    喜氣洋洋的對周氏分享八卦:“夫人,老爺昨日被刀子紮成了血葫蘆,滿身皮開肉綻,您猜怎麽著?”


    周氏夾一口小菜,配合道:“怎麽著?”


    春紅一拍大腿:“大夫診斷居然是輕傷!哈哈哈哈哈,老夫人氣的直罵庸醫,又請了京城最有名的幾個跌打大夫,還是輕傷。”


    周氏也忍不住無語的莞爾一笑。


    皮肉之苦沒少受,卻落了個輕傷。


    連告假都沒個緣由。


    可真是……大快人心!


    主仆幾人樂了一會兒,忽然,賬房的劉先生來了。


    周氏狐疑。


    她把中饋都交給老夫人了,賬房怎麽迴來找她?


    讓春紅把人叫了進來。


    劉賬房朝她行過禮之後,就一臉為難的說:“夫人,阜陽老家那邊,又來信要追加銀子,說大少爺的瘋病越發嚴重,普通的藥已經不起作用了。”


    周氏心頭一緊,“信在哪裏?”


    劉賬房把一封信呈上。


    周氏看完,臉色複雜難辨。


    以前,沈國安一直安撫她,亦書在老家有專人照料,過的很好。


    那時她對此深信不疑。


    老家來信要錢買藥,她從未生過疑心。


    甚至,怕兒子病情加重,每次都會撥大筆的銀子迴去。


    可現在。


    老夫人都能做出害死親孫子的事。


    要說沈國安不知情,她是萬萬不信的。


    這兩人,會對亦書好嗎?


    這一想,她立時坐不住了,沉聲道:“春紅,準備一下,明日啟程,迴阜陽老家,我要親自去把亦書接迴來。”


    她要親自去看看。


    她的兒子,在老家,到底過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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