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陸夫人暗自得意,認為這是周氏認慫服軟了,抬起下巴:“既然你這麽誠心誠意的邀請了,我就給你個麵子。”


    周氏微微一笑,沒說話。


    陸夫人像隻戰勝的公雞,趾高氣昂的走了。


    沈易安不解的問周氏:“娘,你真要認下陸瑤兒和她的野種?”


    周氏冷笑一聲,“當然不可能,你明天就等著看好戲吧。”


    聽易安的心聲,裴時章很喜歡陸瑤兒,甚至為了她連公主都敢殺,還跟著三皇子造反。


    可見他對陸瑤兒多看重。


    這樣一個人,怎麽會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


    更何況,女人還懷著自己的孩子!


    她就不信他忍得住!


    周氏暗暗冷笑,叫桂枝拿了筆墨紙硯來。


    抬手就寫了一封信。


    正吹幹信上的墨痕,沈亦邦滿頭大汗的跑來了。


    似是跑的急,鬢角的頭發都亂了。


    “娘,您讓陸瑤兒一家明日去周府?”沈亦邦急切的問道。


    他試圖去他和陸瑤兒一起去過的地方,尋找證據,可他們本就是私會,做的極隱秘,他找了一天半分線索都沒有。


    這讓他很是泄氣。


    一無所獲的一迴府,就聽府裏的下人議論,今兒陸夫人上門,夫人邀請她明日參加周太傅的慶賀宴。


    兩家要結親了!


    “你迴來的正好,找個人把這信送去南康郡王府,一定要確定交給他們二公子。”周氏不疾不徐,揚起信到沈亦邦眼前。


    【為什麽交給南康郡王二公子?我靠!娘什麽時候知道的!】沈易安眼睛陡然一亮。


    怪不得娘叫她明天等著看好戲!


    這戲可太誘人了!


    裴時章和陸瑤兒在陸瑤兒婚後重逢,兩人深恨二哥趁人之危。


    這下好了。


    他們成全他倆!


    正好讓全京城都見證他們的至死不渝的愛情。


    鎖死。


    千萬不要再出來禍害別人了。


    “娘,我去,這事我熟!”沈易安主動請纓。


    “小妹,你怎麽也跟著湊熱鬧?我跟娘說正事呢,你別插嘴,乖。”沈亦邦哄小孩似的糊弄沈易安。


    沈易安給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領悟力這麽低,怪不得連陸瑤兒那種段位都能把他耍的團團轉。


    “你先看信。”周氏淡定的指了指紙,無奈歎息,又嗔沈易安一眼:“女孩子家家,別什麽事都摻和。”


    沈易安撇撇嘴。


    沈亦邦隻得按捺下燥意,皺眉展開信紙。


    剛看了一行,他就頓住了。


    “娘!您……”沈亦邦震驚的瞪眼。


    周氏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還不快送去,再晚人都要睡了。”她催促道。


    “好嘞!”沈亦邦一掃鬱氣,腳底生風的一溜煙跑走了。


    沈易安一臉崇拜的湊到周氏跟前:“娘,南康郡王二公子,是不是陸瑤兒的奸夫?”


    【我也沒見娘怎麽查啊?她到底打哪兒知道的消息?】沈易安的腦細胞都快幹沒了。


    她太好奇了。


    周氏卻自得的微微揚氣下巴,留給她兩個字:“你猜。”


    沈易安:“……”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


    南康郡王府,裴時章的書房。


    “都多久了,連個人都找不到,我養你們有什麽用!滾出去,繼續找!”


    咆哮的聲音傳到了門外。


    一個暗衛灰頭土臉的被花瓶砸了出來。


    另外一個暗衛看他頭上流下的血,不忍心的遞給他一張帕子:“擦擦吧。”


    自從兩個月前,二公子受傷迴來,就瘋狂的在找一個女人。


    沒有畫像,沒有任何具體消息。


    在偌大的京城,猶如大海撈針。


    一直找不到,二公子的心情就特別的差,身邊的人,輕則被罵,重則被打板子。


    再這麽下去,底下的人都要生二心了。


    可是,二公子剛愎自用,根本聽不進任何話。


    他們也不敢觸他的眉頭,隻能忍著。


    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暗衛頭上,籠罩著一層烏雲。


    這時,一個暗衛在夜色裏穿行過來,臉上透著喜色。


    路過兩個同僚,沒忍住低聲透露道:“人找著了。”


    兩個暗衛登時眼前一亮。


    敲門進去,拿著信的暗衛趕緊把信遞給陰沉著臉的裴時章。


    “剛才有個乞丐把這封信丟在咱們門外,信上說您要找的人是蘇州巡撫的嫡女,陸瑤兒。”


    裴時章冷冷的沉著臉:“你確定嗎?”


    暗衛忙道:“信上說的女子,和您形容的,一模一樣,還附了一張那女子的畫像。”


    裴時章半信半疑的打開信,一張畫像掉落,他的眼神猛然一震。


    畫像上的女子,小巧的瓜子臉,兩彎柳葉眉下,是一雙氤氳著愁容的杏眼。


    是她!


    那晚的女子!


    他那時被下了藥,神智卻是清醒的,他清楚的記得那女子在他身下婉轉承歡時,掛在眼角那一滴柔弱晶瑩的淚。


    那一眼,她便住進了他的心裏。


    永遠也忘不掉了。


    他當時被人追殺,不能暴露身份,第二日隻能忍痛丟下她走了,但是,他給她留下了信物。


    可這麽久,她卻沒有來找他。


    迫不及待的打開信,他要立刻知道她的所有消息!


    一目三行看完信,裴時章的臉色陡然變了。


    她沒來找他。


    是……要嫁人了……


    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怎麽可以嫁給別的男人!


    裴時章妒火中燒。


    再看信上寫的,她還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算一算日子,那孩子和他們纏綿的那晚是同一天。


    她不可能短短的時間,就委身給別的男人。


    他感覺得到,那天晚上,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


    她是喜歡他的。


    所以。


    她腹中的孩子,很可能就是他的!


    裴時章想到這個可能,唿吸都急促了幾分。


    該死的女人!


    她怎麽敢懷著他裴時章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


    他不允許!


    瘋狂的占有欲占滿了裴時章的胸口,可他僅存的理智,卻提醒他冷靜。


    他從未將那晚的事情告訴過別人,隻有身邊的暗衛知道。


    暗衛整整找了兩個月都毫無音信的線索,突然被人送到他手裏。


    這背後的人,是誰?


    有什麽目的?


    一瞬間,裴時章的腦海裏閃過各種陰謀。


    但,時間不允許他仔細調查。


    他的女人,明天就要和別的男人定親。


    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讓她嫁給別人。


    他得想辦法和她見一麵。


    如果她執意要嫁給那個男人。


    他,會讓她親眼看著那個男人死在她麵前!


    他裴時章的女人,心裏,眼裏,隻能有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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