笄年華禮。


    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滿安平宮中的琉璃瓦,葉錦書終於即將步入在其他人看來,是她人生中最為莊重且意義非凡的一日——及笄禮。


    到底不是第一次,葉錦書沒有了曾經的稀奇,反而讓旁觀者覺得她無比穩重。


    尤其是安平宮的奴才們更是覺得奇怪,原本怎麽沒有發現郡主是這般處變不驚的性子呢!


    早早便被宮女們簇擁著起床梳妝的葉錦書一點不困,要說為什麽不困,睡都沒睡,怎麽會困?


    及笄是這樣的,從淩晨開始打扮,這很合理。


    銅鏡前,她秀發如瀑,映襯出嬌嫩肌膚上的桃花嫣紅。皇後派來的一眾宮女手持銀篦,輕巧地為她挽起烏黑亮麗的秀發,將一支鑲嵌寶石的精美玉笄插入其中。


    葉錦書知道這支玉笄,似乎是她的母親留下的,不過事到如今她對這些東西也沒有那麽在意了。


    打扮好之後,她在宮人的引路之下提前來到了舉行及笄之禮的大殿。


    隨著鼓樂悠揚,葉錦書身著鳳冠霞帔,款款步入大殿。


    重新踏入這個地方的時候,也不知為何,平時裏藏著葉錦書身上的那一絲慵懶全部消失殆盡。


    這一刻,她走在大殿之上,隻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眸光流轉,顧盼生輝。


    皇帝與皇後端坐正中,他們看向葉錦書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似乎是對女兒成長的欣慰與期待。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就好像自己真的是被愛著的一般。


    “拜天地,敬父母”。


    葉錦書的父母早已離世,帝後雖說可以作為她的親人受禮,坐在高位,可他們卻也還是在這個重要的日子,特意空出了兩個位置,是給誰留的,不言而喻。


    也正是因為帝後的這些細節,讓葉錦書從來沒有懷疑過二人對她的關愛。


    將心中的情緒壓下,葉錦書虔誠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禮。


    隨後,“誦詩經,習禮儀”,葉錦書手持竹簡,朗讀《詩經》中的篇章,其聲如泉水叮咚,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葉錦書所說的三公主那次差點讓她出醜的事情,便是在朗讀《詩經》上。


    葉錦書一直沒有學習的天賦,對於詩詞歌賦這些其他的大家閨秀張嘴就能說出來的東西,她卻是怎麽學也學不會。


    唯一會的一些典故還是有姐妹們帶著她在特定環境下實戰練習過才能夠這麽快。


    那次他和三公主吵架,沒能在前一日好生熟悉自己需要讀的內容,以至於第二日有一個斷句她不知道。


    還好當時她憑借著自己的第一直覺,快速略過,蒙混過關了。


    不過離她近的人似乎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在她失去一切後,經常會聽到有人拿這件事出來嘲笑她。


    笑她不學無術,笑她是草包嫡女,說她愧對葉家血脈。


    而如今,第六次,葉錦書完美地讀出了自己該讀的東西,沒有任何失誤。


    之後的三加三拜,葉錦書也全程十分冷靜,沒有出現任何失誤。


    甚至於,可以說是過於冷靜了。


    “賜名賜福,贈佩授印”。


    賜名倒是沒什麽好賜的,也就是聽個場麵話,夜景書早在六歲時就擁有了自己的封號,用到現在的封號,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最後便是持續一整天的慶典。


    在這一日,不知多少人的眼睛盯著太子妃的位置,他們在觀望帝後是否會如他們一直所表現的那樣,將太子妃之位許給葉錦書。


    在如此場合許下的諾言,便不能輕易反悔。


    可正如同前幾世一般,帝後在這個重要的場合,並沒有輕易許下承諾。


    已經提前知曉了一些事情的葉錦書,終於在刻意的觀察之下,從皇後身上看到了一絲不忍。


    她想她知道從哪裏入手了。


    在安平宮安逸了這麽些時日,她也有想過這一世也繼續放棄,繼續去莊子裏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可她到底不忍心讓她的姐妹們和她一起再次失去所有。


    所以她要試一試。


    先從一片迷霧之中抽出真相,才能知道接下來的路到底該怎麽去走。


    季晏清說,若是沒有辦法找出丟石頭的那個人,並且沒有弄明白那個人為什麽要丟石頭,那她永遠會被源源不斷冒出的石頭不停地絆倒。


    最後遍體鱗傷。


    她的眼睛不能隻盯著葉若顏,葉若顏隻是被拋出的石頭而已。


    繁華落幕後,一切漸漸歸於寧靜。


    葉錦書迴到安平宮,看到鏡中那個眸中已經不複稚氣自己,下定了決心。


    就從皇後入手吧。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要在皇後最接近死亡的時候從皇後的嘴裏探尋真相。


    不久之後的瘟疫就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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