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清水縣雜貨鋪都沒幾家,他願意出錢收山貨都是給這些窮酸麵子。


    他賺大頭那是應當應份的!


    趙德奎用手撚了一小撮放進嘴裏。


    “嗯......這糖很甜。”


    趙德奎下意識稱讚,隨後手又伸進布袋裏翻看,仔細查看糖的顏色。


    隻是這一看,他就立刻倒吸一口冷氣。


    這糖......不論甜度,還是顏色,都比西州府糖坊產的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剛才他覺得能賺一倍,但現在至少得賺兩倍。


    更何況這些日子從西州府來了那麽多的有錢人,隻要收了這糖,根本不愁賣不出去。


    “你這糖裏......雜質有些多啊。”


    “我就當幫幫你。”趙德奎咂摸著嘴角,說道:“這樣吧,一斤五十文,這些我全收了。”


    “哎哎哎,你別走啊!”


    安比槐直接收起布袋,轉身就朝店外走。


    瑪德......遇到個奸商,就連西州府的破爛貨都不止這個價,還硬要裝出一副幫了他的樣子。


    穿越一遭。


    他最大的目標就是搞錢,搞錢,還是他媽的搞錢!


    “做生意講究一個誠心,既然掌櫃的不想收這些貨,我就去找別家了。”


    安比槐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直接邁開大步出了店鋪門。


    商人最看重利益,眼看著轉手一買就能賺個幾百文。


    錢都是一文一文賺到的,趙德奎自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這樣,我再給你加十文......”


    “二十文!”


    路邊的行人聞聲,紛紛看向兩人。


    安比槐停下腳步,皺著眉頭說道:“我都說了去找別家,你攔著我想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想強買強賣?”


    看著奸商的嘴臉,他氣不打一處來。


    賺取合理的利潤沒有問題,他也樂得做這樣的生意,可對方明顯就是在坑他。


    市麵上賣的糖一斤一百文,但此一時彼一時,眼下西州府都產不了糖了,價格飛漲了很多不說,甚至都有價無市。


    而他的糖質量又比西州府出產的好了幾倍不止。


    要是價格還跟市麵上的西州糖一個樣,他還費個什麽勁?


    “呦,誰要強買強賣啊?”


    一個人從圍觀的人群裏走出來,笑著問道。


    趙德奎看了一眼來人後,頓時不淡定了,他的死對頭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街對麵雜貨鋪的掌櫃李全,之前和趙德奎有些過節,要是讓他知道糖的事情,肯定要來攪和生意。


    “小兄弟,價格的事情好商量。”趙德奎趕忙說道:“咱們去鋪子裏再談談?”


    李全深知趙德奎無利不起早的秉性。


    眼前書生模樣的人看起來很落魄,連袍子上都破了幾個大洞,難道是落魄的活不下去了,要賣什麽值錢的傳家寶不成?


    想到這裏,李全當即問道:“不知小兄弟賣的什麽貨?”


    “不妨讓我看看東西,我也好出個價!”


    看著趙德奎那張讓人討厭的老臉,今天這個事情他攪和定了,也讓趙德奎知道知道他李全不是好欺負的。


    “我和小兄弟談生意有你什麽事情?”


    “趙德奎,你欺人太甚......”


    兩人的唇槍舌戰吸引了很多的路人,都擠在街道中間看熱鬧。


    安比槐倒是樂見其成,反正多一個人競爭,他也能賣出更高的價錢,索性說和道:“二位,和氣生財。”


    “我拿的東西就是個樣品,這兒不太方便,咱們還是找個安靜些的地方談談價吧。”


    說著,便直接走進了一旁的酒樓。


    樣品?


    趙德奎老臉一抽,感覺心都在滴血。


    要早知道布袋裏麵的都是樣品的話,他說什麽也不會貪那點小便宜,這可是轉手就能賣出高價的好東西啊。


    可現在李全非要插上一腳,讓他知道是糖的話,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瑪德......草率了!


    事到如今,後悔也沒什麽用,趕緊跟著安比槐走進了酒樓。


    坐在雅間裏,趙德奎和李全兩人怒目相視,誰也不搭理誰。


    看到這種情景,安比槐把布袋放在桌上,衝著李全笑道:“趙掌櫃似乎不太願意出價,不如您先掌掌眼?”


    李全笑道:“好說,好說!”


    伸手打開布袋,露出裏麵琥珀色的砂糖顆粒,安比槐說道:“這是我自己做的糖,趙掌櫃剛才已經嚐過了,您也嚐嚐。”


    這是糖?


    李全有些驚訝,糖的顏色不都是黑乎乎的嗎?怎麽變成淡黃色的了?


    懷疑地撚起一撮放進嘴裏,眯著眼睛正準備細品,甜味就已經彌漫口腔,而且完全沒有焦糊味。


    李全吧唧了幾下,直接伸出大拇指讚道:“好糖,清甜不黏膩......真是好糖!”


    “不知這糖多少錢?”


    聽到李全詢問價格,趙德奎終於坐不住了,咬牙說道:“小兄弟,生意可是咱倆先談的。”


    “這樣吧,一斤我出二百文的價格,以後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在大齊,一千文等於一貫錢,一貫錢等於一兩銀子,也就是說二百文都能買四十斤糙米了。


    糖在這個時代果然不是窮人能吃得起的東西。


    安比槐看了一眼滿臉笑意,但就是不出價的李全,看來利用兩人之間的矛盾競價的策略失敗了。


    這個李全絕對是個聰明人。


    於是便說道:“眼下西州府的情況兩位應該比我清楚,而且這糖的品質絕對比其他糖坊產的要好上許多。”


    “我打算找個代理,以後在清水縣我的糖隻賣給他一個人。”


    聞言,李全眉頭輕微一皺,顯然是被所謂的代理搞了個措手不及。


    剛才他已經看出安比槐的心思了,無非就是讓他和趙德奎兩個人競爭,誰出的價高就賣給誰。


    他跟趙德奎有過節,又不是跟錢有過節,這小子之前可是說了,這些都是樣品,那就說明他還有貨。


    想利用他跟趙德奎競爭從中牟利,這麽明顯的陷阱他怎麽可能上鉤?


    隻要等到趙德奎和這小子商量好價格之後,他也進點貨放在鋪子裏賣就是了。


    可安比槐拋出一個代理的名頭,直接把他給搞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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