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瞪著林禦史,眼裏都要噴火了。


    這個老東西!


    一直在跟他唱反調,以後他要是坐上那個位置,第一個就砍了這老東西的頭!


    在他冒火的眼神裏,林禦史不慌不忙,說了一句,“二皇子連跟奴生女的婚事都還沒斷幹淨。”


    二皇子:“!!!”


    簡直豈有此理!


    “父皇!”


    他猛地轉向了皇上,怒指林禦史,氣憤地說,“兒臣與陸昭雲明明是您親自賜婚,現在林禦史以下犯上,當著父皇的麵又拿婚約說事,分明就是質疑父皇,不把父皇放在眼裏!”


    一旁的太子安靜得很。


    如果皇叔在這裏,估計得嘀咕一句:“周令這蠢貨,要告狀都拿不住主脈。”


    人家林禦史都已經罵了陸昭雲是奴生女了,而且這親事已經是把皇室的臉按在地上摩擦了好幾遍。


    現在周令還非要把這事按到皇上頭上,硬要強調是皇上親自賜婚的,這豈不是逼著皇上自己喝了這碗屎水?


    周令把自己和淑妃都給摘了。


    那意思就是——


    我跟奴生女有婚約,那還不是父皇賜的婚?


    這麽一來,皇上心裏能舒服?


    果然,聽到周令這話,皇上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你給朕閉嘴!!!”


    皇上真是氣壞了。


    每一次當他想好好寵周令,想扶他上高度的時候,周令自己就作死。


    現在皇上對周令有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


    等皇上生了氣,太子才站出來一步,溫聲說,“二皇弟,與陸家的婚約,一開始父皇都是受你們蒙蔽,後來賜婚,也是因為慈父心腸,想讓你與心愛的女子能共結連理。”


    “但父皇還是替你想得仔細,這才把裘小姐指為正妃,父皇的心意,可不能換來你現在的埋怨和指責啊。如此,我都心疼父皇了。”


    二皇子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你不要含血噴人!我什麽時候埋怨和指責父皇了?”


    太子輕歎了一聲。


    “父皇,是兒臣多嘴了。”


    他又退迴了原位。


    皇上看著他,心裏一酸。


    阿則都知道心疼他!


    周令剛才非把與陸家的親事甩到他頭上,豈不就是在埋怨他?


    也不想想,當初是誰非要娶陸昭雲的!


    還有,兩人還沒賜婚之前就已經時常偷偷見麵,聽說摟摟抱抱各種親密的事情都做了!


    淑妃那個蠢婦,教得周令也這樣蠢。


    母子二人連金巧珍是個奴才都沒查清楚!


    “周則,你給我說清楚,少在這裏陰陽怪氣落井下石!”


    二皇子看向太子,太子側頭朝他看來,嘴角勾起了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意,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蠢貨。


    二皇子當下就炸了。


    “周則!!!”


    皇上看到他這般模樣,氣得手一拍扶手,怒喝:“周令,這是朝堂!你還敢直唿你皇兄姓名?還敢在這裏胡亂攀咬?太子有哪一句話說得不對?”


    二皇子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父皇,他罵我......”


    “你給朕滾出去!一個月內不許你上朝!”皇上怒極。


    二皇子愣住,但是對上了皇上怒氣滿滿的眼神,他不敢再造次,甩了甩手轉身出了大殿。


    沈丞相等人心裏都沉了沉。


    不是,二皇子怎麽越大越蠢呢?


    小時候二皇子是很聰明的啊,要不然怎麽會討得皇上多年歡心呢?


    他們卻是不知道,有時候,溺愛是會毀了一個人的。


    二皇子小時候確實是聰明機靈,那個時候淑妃還在往上爬的階段,所以謹慎許多,很多細節都會費心去想去做好,自然也會天天仔細教導二皇子。


    但是,多年恩寵,讓他們母子都已經飄了。


    二皇子這麽多年受了皇上無少偏寵,就漸漸覺得理所當然,鈍感也強了很多。


    淑妃也早就覺得,後宮沒有一個人能夠越過她去,對於二皇子的教導更是已經忽略了不少。


    “父皇息怒,身體最重要。”太子輕聲勸慰了一句,然後又接著說,“阿令可能也是無心的。”


    “你不用替他說話!”


    皇上還是怒氣未消。


    他對周令實在是太失望了。看看太子,越來越細心穩重,周令怎麽就學不到一點?


    沈丞相站了出來。


    “皇上,二皇子向來性情率真,隻是一心想要替皇上分憂,沒有想那麽多。”


    “哼。”皇上雖然不以為然,但怒氣到底是平息了三分。


    “臣也覺得,現在應該派人前往北方查看災情,特別是流民的情況,自古以來,動蕩皆從流民而起,相比於雪災,人禍更應該及時鎮壓。”


    “哦?沈愛卿的意思,難道是派兵鎮壓流民?”


    沈丞相說,“如今還不知道流民數量,臣以為,先派人去查清楚最重要。既然是要麵對流民,那派武將更加合適,文臣萬一遇上動亂可能會慌了陣腳。”


    林禦史等人聽到沈丞相這麽說,一下子就明白,沈丞相是有人選了。


    朝堂上有好幾人同時交換了個眼色。


    這去北方的欽差,很是重要啊。


    “皇上,臣也覺得武將適合。”


    又有幾個人站了出來,附和了沈丞相的意見。


    “那依眾愛卿所言,誰適合?”皇上問。


    沈丞相給了一個屬下眼色。


    這人雙手一拱,“皇上,臣倒是有一人選,就是天機營的韓勳,韓副將。”


    “韓勳?”


    皇上心中一動。


    他已經有好些時間沒有想起這個人了。


    韓勳是束閣老的女婿啊。


    束閣老告病休養之後,皇上就有意冷著與他有關的一眾朝臣。


    特別是他的女婿。


    “皇上,韓勳是三年前武比的魁首,武藝高超,又得束閣老約束教誨,想來也不隻武將的魯莽,是粗中有細,此次去北方賑災查探流民情況,最是合適。”


    沈丞相一臉沉思,等皇上問了他的意思,才站出來說,“臣不是很了解韓副將。”


    太子心裏微沉。


    說什麽不了解,那不就是把自己摘出來,讓皇上更安心重用韓副將嗎?


    他有些看不懂沈丞相和束閣老之間的關係了。


    下朝之後,太子迴了東宮,想了想,還是寫了信,命暗衛將消息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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