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童,你說是你讓晏旭帶上沙漠圖鑒找喬蓯的?”詹士群問向童望烈。


    他們三人說過彼此分開後的事情和處境,詹士群也知道了晏旭探監的消息,聽童望烈提過這麽一嘴。


    童望烈點頭,“是我讓他這麽做的。但是……他為什麽那時候沒讓你帶上?隻帶了他自己重新畫的?也是因為這樣才導致我的那本圖鑒丟失!”


    說著說著,童望烈就是痛心疾首,用力拍打起水花。“晏旭那孩子,太不靠譜!”


    他心愛的圖冊啊,就這麽丟了!哼,非得讓晏旭重畫、多多再畫一冊、不,是幾冊不可。


    還是免費的那種!


    兩張就將喬蓯打動到如此地步,要是一本……那是不是喬蓯就能……


    不能。喬蓯沒那麽大本事。


    童望烈忽又想起了什麽,他恨恨再一拍水花,恨恨道:“草蓯蓉和金琥,晏旭都沒給我畫!”


    他的寶貝圖鑒裏沒有、沒有、沒有!!


    說起這個,沈昌抹了把臉上被濺到的水珠,瞪了童望烈一眼後道:“是不是因著那草蓯蓉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越老越怕死,別說是他們想多活些年、看看國朝未來有沒有可能有希望,就是喬蓯,對此應該隻比他們多、絕不會比他們少。


    畢竟喬家有幾人還在朝中為官,喬漣溧還被困在吏部右侍郎的位置上多年,喬蓯總得再使使老力,就更想活得長久一些。


    “可喬蓯並沒有讓晏旭去找啊……哦不對,也許晏旭答應的就是去替喬蓯尋找呢?”


    詹士群看看自己被打濕的衣袍,歎著氣接口。


    “胡扯!”


    童望烈覺得他倆的分析越來越與事實不靠邊。


    “一百多年了吧?我們誰能進沙漠了?就連與吐蕃和西夏的邊貿都關了。不然我們能這麽稀罕沙漠圖鑒嗎?不就是再難見到了嗎?”


    一句話,把屋裏說得全安靜下來。


    如果一個環境、或什麽是住習慣、或者看習慣了的,等到突然遠離、等到似乎永遠沒希望再見的時候,那兒的每片屋瓦、甚至每片樹葉與草葉,都變得讓人萬分懷念與留戀。


    哪怕再隻是看見與那兒有關的一副畫作、一片圖樣,都會輕易引人淚崩。


    詹士群才最想淚崩。


    他近乎有些茫然地看看這倆、再看看這倆,茫然地出聲問道:“既然他用不到圖鑒,那他幹嘛找我?幹嘛要拉著我去喬府?我到底幹嘛去了我?”


    “……”


    “晏旭……很奇怪。”


    最後,沈昌喃喃著結束了所有的猜測。


    反正猜不到、猜不到、還是猜不到,就直接領情就好了。


    而讓他們撓破腦袋、甚至都快被當成妖怪的晏旭,在睡醒之後,看看迎接自己的又是藥湯,無語一瞬,接過灌下,再起床洗漱。


    隻感覺:趙北晴比他母親盯得還嚴……


    要是他知道自己被亂猜了一氣的話……


    也不會告訴沈院長他們:他對京城很多情況的掌握,來自衛三他們。


    畢竟衛三和衛十長年守在京城,幹的就是打探消息的活計。


    對於京城內、尤其是官員們的情況,摸得很熟。


    晏旭不會說的原因:一是不能暴露衛三他們的真實存在;二就是怕被追問了解這些是想要鬧哪樣。


    他總不能說:哦,我想幹大事,很大的很大的事。


    那妥妥會被當成妖孽給架去火上燒一燒,沒準還是沈院長或者詹士群親自點火……


    而在外麵與那些紈絝喝了一夜、喝得直接就在酒桌下也睡到之前才醒、才迴來的趙雲義,一見晏旭,就搖晃著腦袋,衝過來。


    “小黃蘿卜,救命啊!”


    晏旭:“……”


    他眼疾手快按住差點兒被墩實的趙雲義給壓垮了的小飯桌,無語地偏頭、扁起個脖子看對方。眼神詢問。


    又怎麽啦?!


    當真是會武的孩子就沒個消停的時候兒嗎?


    “哎哎哎,你這什麽鬼樣子?你聽我說嘛。”


    趙雲義一偏屁股坐下,拿過晏旭的粥碗先倒下肚裏,再用袖子一抹嘴道:“我那幫兄弟,就是那幾個紈絝,再有半月,就要參加蹴鞠大賽。他們讓我當門將,怎麽辦?怎麽辦啊?”


    他會踢蹴鞠,但因為鬆州少爺他最大,別人也不敢認真跟他踢,玩著也沒趣,便也不再碰。


    但昨晚,那幾人一聽他會、又覺得他武功不錯、力道不俗,就非讓他頂了門將的缺。


    這他可要咋辦?


    當時他一拍胸脯就答應了。


    現在酒醒了,才後怕湧來,生怕那球門守不好,讓剛結識的兄弟輸了怎麽辦?!


    “可以啊,一頓酒就成了拜把子兄弟,果然不愧是你。”


    晏旭說著抓了抓發癢的眼皮,接過趙北晴重新遞來的粥碗,低頭邊吃,邊隨意地道:“你多練習就是了。讓衛一他們負責踢,你負責守。”


    一天踢幾百個、接幾百次,練不出來算我輸。


    趙雲義一臉懵。


    “哎你想整死我是吧?我找你是來討主意讓我們整隊怎麽贏的!這次是全京城大比拚,還有皇家蹴鞠隊的,不是鬧著玩兒!”


    不是鬧著玩兒找你個未加冠的小少年當門將?雖然你看著有十五、六的身高,但你不僅年輕、還是個生手,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果然還是酒一喝就骨頭輕嗎?


    晏旭腹誹著繼續慢條斯理喝粥。


    不過腦子裏……


    蹴鞠是項經久不衰的球類運動。


    唐時便有了充氣蹴鞠球。隨著時代的發展,蹴鞠也變成了一種有組織、有競技的大型活動。


    各省有自己的蹴鞠隊,民間也有,世家也有、皇家也有。但眾所周知的原因,逐漸變成隻有富家子弟集娛興與鍛煉為一體的活動。


    趙雲義被邀請參加的,自然就是代表武官出隊的蹴鞠隊。成員都是武官家的公子少爺。


    其實,本來這項運動是最不分身份的一種。


    隻要踢得好,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平民百姓,都可以被選拔進入。


    有些人,甚至大字不識,隻是因這種球踢得好,而得到官員、甚至是陛下的賞識,從而一飛衝天。


    現在也不知怎麽的就挑起了身份,不過,並不限高低。


    除開官家子弟外,即便是一名小官小吏,隻要踢得好,都能夠有機會得到提拔。


    晏旭考慮的是:如果趙雲義能通過這項運動,更快與京城武將家的公子少爺打成一片,對他的質子生涯,肯定利大於弊。


    隻是……


    “按理來論,你應該進入的是皇家蹴鞠隊。你擅自參與進武將家隊伍,萬一被查出,他們的成績就會被作廢。”


    晏旭想到了這個,提醒趙雲義,他現在可是個連身份都沒有的人。入隊時,一定會被排查祖宗十八代。


    那別說是贏不贏了,胡編的身份都混不進。


    “所以我才來找你幫忙想辦法啊。”


    趙雲義理所當然。雖然他本來隻想著讓晏旭幫他能贏,現在被提醒到,也不承認,就順嘴接下來。


    晏旭無語地抓起一個饅頭啃。


    幾息後,問向他:“你非得參加?”


    “一定要參加!”


    “你非得和他們組隊?不能進皇家隊?”


    “一定要和他們一起,否則我就不玩了。”


    晏旭:“……你這是有多瞧不起你們皇家?”


    趙雲義:“哼,除了我家的,其餘的沒一個好鳥!”


    晏旭:“……”


    你這也就是仗著腦袋不容易掉才敢如此胡說八道。


    可你這一定要玩、一定不進皇家隊,你讓我可怎麽給你編?!


    且皇家隊也要參加的比賽,就是大型賽事,沒準皇帝陛下都會前去觀看。你確定你的身份不會暴露?!


    晏旭隻覺腦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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