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娶了送上門自願衝喜的李硯濃。


    李硯濃進門的當晚,爹就咽氣而去了。


    母親對李硯濃多有微詞,但是他不能有任何表現出對李硯濃的不滿。


    因為李硯濃帶來的東西真的太多了,多到夠他高中考仕途,夠他在城中買房屋。


    他因不喜滿身銅臭味的李硯濃,成親兩載都不曾碰她一次,借口也就是三年為父守孝。


    李硯濃這個蠢婦不僅相信了,還因為他的孝心更加沉醉其中了。


    從此之後,裴青就知道究竟如何表現,就能夠俘獲李硯濃的心,讓她毫無保留地替他付出。


    不過是不計成本地溫言溫語,隨口一句的叮嚀即可。


    她真的太好騙了,甚至盲目順從,沒腦子與文盲無異,實在讓他提不起任何夫妻之間的情趣。


    可今兒個,李硯濃好似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她好像從九皇子府邸迴來後,容貌更加豔麗,身段也添了分別樣韻味,隻是這身上就像是長了一層刺。


    給人一種讓人想要靠近,卻輕易靠近不得的感覺。


    這種得不到的感覺,讓裴青失神。


    “娘子,你……”裴青執意上前去動手,李硯濃的眼裏的冷意不再掩藏。


    “不許再靠近我。”


    裴青又表現出了一副意外的呆傻模樣,李硯濃見此隻覺得礙眼無比。


    真不明白,當初的自己究竟是如何瞎眼的!


    也不知裴青自己腦補了些什麽,忽而恍然大悟一臉憐惜模樣。


    “我知道娘子你覺得對不住我,但是我不會介意的。”


    “隻要你往後多孝敬娘,操持好我們這個家,然後……”


    李硯濃徹底沒了耐心,將他假模假樣打住,反問道:“你憑什麽介意?”


    “我今夜會如此狼狽,又是誰的錯?”


    深吸一口氣,李硯濃目光如炬盯著他,步步緊逼向前,“你其實心中介意的很,並且瞧見我都覺著惡心,對嗎?”


    在李硯濃沒迴來之前,他的確是想到她現在在外男的床上承恩就覺得惡心與恥辱。


    恨不得等李硯濃迴來了就把人給休棄了。


    但他是個讀書人,肚子裏頭喝了不少的墨水,今日之事他其實也有個大膽的猜測。


    而且這九皇子在漠北待了三年之久,怎麽剛迴京不過一日,就瞧他不順眼,甚至直接帶人到掖庭局捉他,定是有原由的!


    這一切的古怪行徑,莫不是為了得到李硯濃?


    “我們和離。”


    李硯濃的話,立刻驚得裴青驚醒。


    他才入仕途,還等著娘子的嫁妝走青雲路呢!


    雖然假裝是被九皇子給搬空了,但是李硯濃的娘家還正日入鬥金有錢的很!


    隻是他一個讀書人,實在是不恥說出這樣的話,於是以往隻要是要錢花錢了,都是裴老夫人開口。


    一直頭疼暈乎的裴老夫人,此時也忍不住了開腔,“你在胡鬧些什麽?”


    “難道讓你救了你相公一命,你還委屈不情願上了?”


    “你就是想要我兒像他爹一樣被你克死了,你才肯罷休是嗎?”


    她們母子二人心中是一樣的打算,所以就算李硯濃此時失了身,也不可棄。


    除非有朝一日,她兒得貴人賞識,高官厚祿,名利雙收的時候,就是她們肅清門第之時。


    聽著沒由來的指控,李硯濃毫不客氣地戳破了兩年前的醜事。


    “公爹真的是被我氣死的?”


    “在溪水村的時候,我怎麽聽說是因為跟人起了爭執動手,被人打傷了救治不及時才會傷情加重?”


    “據我說知,那個動手打了公爹的人,是溪水村的村長吧?”


    此時的裴青和裴老夫人皆滿目詫異,看著李硯濃的眼神都是無比詫異。


    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李硯濃究竟是從何而知的?


    李硯濃從何而知?


    當然是上一世的時候知曉的,被裴青賣妻求青雲的第二年,溪水村村長夫人找到了京城。


    彼時的裴青是史館的檢討史官,正經的八品官員,有朝廷給的府邸,吃的皇糧。


    也不知是誰把裴青升官的事情傳揚到了溪水村。


    溪水村的村長夫人聞言後,知曉裴老夫人在京城風光無限,氣的直接找過去大鬧了一場。


    原來裴老夫人不過是表麵正經,在夫未亡時就與村長偷情!


    裴老夫人做賊心虛,當時還是她給處理好的。


    當時的她選擇了沉默且閉口不談此事,隻為了給裴家一個安寧,給裴青留個清白身家。


    或許就是因為她知道這個秘密,在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年,她被休棄趕至京郊荒院,熟睡中被人亂棍打死!


    “你,你怎麽知…”裴老夫人意識到事情不對,當即轉了口跡,“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們聽不明白!”


    這件事是母子兩個的秘密。


    裴青還要在朝為官,這件醜事更是絕對不能再提。


    可裴老夫人嘴硬有什麽用,臉都被嚇變色了。


    “我怎麽知道的一句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最好不要惹我。”


    “既然不願意與我和離,那就安安分分的同住一個屋簷下,別給我找不痛快!”


    李硯濃說完,便離開了裴老夫人的廂房。


    李硯濃走後,裴老夫人都是恍惚和害怕的神色,腫著一邊臉頰,看向裴青。


    “兒啊!你怎麽能把這件事也告訴給這個外人知曉啊!”


    裴青亦是茫然,甚至想到這個,臉色陰沉,“我怎麽會把這種丟人的事情告訴外人?”


    當年的他還是在爹的病床前才知曉這件事,爹想要他幫著寫休妻書,把娘給休了。


    但是他沒有應允,擔心這個時候如果聽爹的話給娘些休書,指不定有些好事之人仔細打聽,知曉了其中原由。


    那他還有何臉麵見人?


    母子二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裴青好像想明白了什麽,一副了然的模樣。


    “別擔心。”


    “她癡愛於我,會如此反常肯定是因為今夜之事心中不快。”


    “我現在去與她說幾句好話哄哄,她不敢對外胡說些什麽。”


    “況且就她現在這殘花敗柳之身,真離開了我裴家,也沒人會要她了。”


    聽著兒子如此篤定的語氣,裴老夫人才堪堪鬆了口氣。


    “那你快去,告誡那dang婦,不可對外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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