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白白損失一幅畫,時歡繼續喊道。


    “你還毀了我用盡心血完成的畫,癩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你。”


    被時歡的喊聲吸引,疤瘌狠狠地扔掉煙頭,朝她走來。


    “媽的,又是你這娘們,就知道給我整事。”


    疤瘌在畫廠的威懾力很強,杜卓眼見著自己被時歡陷害,隻能迎上去解釋。


    誰知還沒開口,疤瘌的拳頭已經到了:“反了你了,有沒有腦子,毀她的手和畫,是不是不想讓畫廠完成訂單?”


    “癩哥,這娘們故意摔倒,我都沒碰到她,而且她的畫也不是我毀的,是……”


    杜卓氣急敗壞地指向另一個人,“是林暮雲,是她毀了畫。”


    林暮雲一直是杜卓色情畫的模特,這兩人一直秤不離砣。


    眼看大鍋扣在自己身上,林暮雲急得直跺腳:“杜哥,明明是你指使我去毀她的畫。”


    又是狗咬狗的大戲。


    時歡倒在地上不住地哀嚎,趁這機會,她必須離開這個畫室:“癩哥,求你重新給我安排畫室,他們都嫉妒我,有他們在,我以後別想好好幹活了。”


    “得得得。”疤瘌不耐煩地指著欒薇,“你先把她送去醫務室,就算人死了,也要把手給我留下。”


    正好想再去見白景升。


    時歡故意支走欒薇,推開醫務室的門。


    見到時歡進來,他先是一愣,又重重地鬆了口氣。


    醫務室沒有其他病人,白景升起身走到門口,再次確認門口沒有監視,這才開口:“恭喜你沒被賣去t國,算是逃過一劫。”


    時歡自嘲一笑:“你聽說了?”


    他沒有迴答,上下打量著時歡:“今天又哪裏受傷了。”


    “沒什麽事,找個借口過來和你碰個頭。”


    時歡大大方方坐在椅子上,繼續道:“白哥,你知不知道九魍除了這,還有幾個園區,位置都在哪,又是做些什麽違法勾當。”


    即便來之前做了很多攻略,可仍然無法從網上了解到九魍更多的信息。


    她能找到現在的園區,還是套取當地人的話來判斷,隻能確定大概方向,是她一個山頭一個山頭找過來的。


    白景升搖搖頭:“在來這之前,我海上的醫療船呆過,不管是被送進還是送出,頭上都套著黑布,根本判斷不出方向。”


    她昨天乘坐的大巴也是,車窗所有玻璃都貼了黑色膠帶,駕駛室和後排座位被一個簾子隔開,完全看不到車外的樣子。


    已知的消息太少,短時間內又打聽不出。


    她連易飛還在不在這個園區都不知道。


    白景升走到櫃子前拿了一些東西來,塞在時歡的手裏。


    “別再管其他,但凡有機會一定要逃走,逃不出去也不要去做危險的事。”


    她看見手裏的是兩張大鈔和一把零錢,下意識想要拒絕。


    “錢很少,你先拿著,總有用到的時候。”白景升歎了口氣,“你能保護自己最好,如果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最直接的方法是找個靠山。”


    沒給時歡反駁的機會,他繼續說道:“畫工廠的頭目是疤瘌沒錯,但他這個人沒有底線,你眼光要放遠一些。”


    白景升下意識看向門上的窗口,壓低些聲音:“如果你能想辦法,接觸到九魍身邊的瘋狗……”


    這是時歡在來緬北後第一次聽到的名字,更像是一個代號。


    白景升會提起這個人,想必不是簡單人物。


    “找靠山……”她低頭盡是無奈,或許在麵對白景升時,她才會適當放下偽裝。


    他是易飛的家人,也是時歡在這唯一的熟人,時歡願意相信,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為自己著想。


    “白哥,易飛答應我的,等我們畢業就結婚,他現在下落不明,可我也不能……”


    “時歡!”白景升打斷她,眼中升起一絲溫怒:“你要知道,從你選擇來緬北,就應該做好最壞打算。”


    她知道,她肯定知道,在來之前甚至連遺書都寫好了。


    之前選擇以表白的方式接近九魍,也是知道他不近女色。


    現在讓她主動去找靠山,還是為了逃出去,她肯定不會甘心。


    見時歡沒說話,白景升心有不忍:“這兩天你經曆那麽多,我相信你也清楚,清白是肯定保不住……”


    再往後,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或許早已預見到,時歡會有怎樣悲慘的下場。


    離開醫務室後,時歡並沒有迴到畫室,自由活動的時間,她肯定不會放棄絕好機會。


    時間不多,時歡飛奔下樓,想著去園區其他地方轉轉。


    才下到一樓便聽見說話的聲音,是疤瘌在跟誰說著話,語氣很是討好和恭敬。


    “狗哥,這大雨天的還勞煩您跑一趟,有什麽吩咐您給我打個電話就行,我肯定第一時間替您辦好。”


    狗哥……


    難不成是瘋狗?


    時歡立刻站在拐角處,小心翼翼探出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才從白景升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現了。


    正和疤瘌交談的瘋狗,有著比疤瘌還精壯的肌肉,穿著無袖的黑色背心,兩條手臂上皆有紋身。


    看膚色和外貌應該是東南亞人,卻說著一口流利的國語:“你這誰畫人像畫得好?”


    “人像啊。”疤瘌思索著,並沒有直接迴答,“是九哥安排的任務?”


    “瞞著九哥,是我自己的事。”


    不是閔寂修下派的任務,且不想讓他知道。


    也就是給瘋狗幹私活不會被閔寂修知道,也無法見到閔寂修。


    可換個角度去想,閔寂修身邊的人肯定知道九魍集團不少事,很多無法從閔寂修口中得知的消息,還要靠這些人來填充。


    時機不等人,時歡立刻裝作剛下樓的樣子假裝路過。


    “先給我找幾個人,我隻挑一個最好的。”


    疤瘌顯得有些為難:“可畫廠最近……”


    “癩哥,我畫人像還不錯,要不讓我試試?”


    聽到有人自薦,瘋狗立刻扭過頭上下打量著時歡。


    一旁的疤瘌看見她就煩,立刻指著她惡狠狠罵著:“你他媽給我老實點,又給我找事是不是?”


    “不是啊癩哥,我人像真的能畫好,給個機會讓我表現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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