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隨著離京城越來越近,路上行人也漸漸變得多了起來,不需要再像之前一樣,風餐露宿,睡在馬車上。


    隻不過江歲安依然很謹慎,自己的房間除了春雨之外不讓別人進來。


    一路上的細心嗬護,傷口總算是開始結痂了,沒有發炎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要知道這可是古代,簡單的發燒感冒或許都能要了人的命。


    馬車顛簸著終於到了城外,江歲安揉揉腰,都快坐散架了。


    “小姐,再有半個時辰我們就到侯府了,奴婢還有點緊張呢。”


    春雨雙手揉著臉,一臉的苦大仇恨,其實這麽一想在柳州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沒有人管她們,想幹就幹什麽,不受拘束。


    如今迴了侯府,想要再出來一趟,怕是不太容易了。


    “怎麽了?你不高興嗎?”


    江歲安可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原主的那些仇人可都在這間宅子裏,想想還有點激動呢。


    “不是,奴婢隻是想著......”還沒等話說完,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守城軍的唿喊:“行人退讓,行人退讓!”


    車夫趕緊揚著鞭子把馬車停在一邊,周圍的小商販門忙不迭的收拾東西往街道兩邊走去。


    隻見不遠處一排騎著馬的人走過,身上穿著同樣顏色的衣服,所有人臉上都戴著麵具,遠遠疾馳而來,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大約十多人,騎在高頭大馬上一閃而過,帶起身後一片塵土。


    “這是誰啊,不是說城內不許縱馬的嗎?”


    春雨小聲嘟囔著,看著他們的背影直接進了城,甚至守城軍連他們的路引都沒看就讓進去了。


    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有這樣的待遇。


    “姑娘,你們是外地的吧,居然連皇上的暗雲騎都不知道?”


    旁邊賣小玩意的攤販小哥小聲地說:“這可是直屬於皇上的一支騎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江歲安一隻手掀著簾子,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暗雲騎”這三個字在嘴邊滾了一圈,腦子裏卻沒有半點印象。


    說著朝春雨使了個眼色,春雨立馬心領神會,下車走到攤販麵前,拿起一個憨態可掬的小老虎說道:“這個小老虎真可愛,我要了。”


    小哥立馬笑的見牙不見眼,雙手接過銅板:“不瞞姑娘說,我們家這個手藝可是祖傳的,捏什麽像什麽,你看這裏還有小兔子,姑娘家的最喜歡了。”


    小哥兒不遺餘力地推薦著自己的商品,春雨也很給麵子的都買了下來。


    然後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小哥好心,我們是從外地的,對京城中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敢問小哥剛才這個暗雲騎到底是什麽來頭,我記得城中是禁止縱馬的,剛才他們騎的那樣快也沒有關係嗎?”


    “這個......”小哥支支吾吾的,左右環顧不肯言語。


    春雨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塊碎銀子,放在攤位上。


    小哥立馬撿起裝進口袋,咧開嘴笑著:“姑娘問我算是問對人了,這暗雲騎啊,可是皇上召集人才,萬裏挑一組成的一支隊伍,沒有人見過他們到底長什麽樣?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們也擁有唯一的特權,可以在城中縱馬且不受守城軍盤查。”


    “裏麵的每一個人都能以一當時甚至以一當百,尤其是暗雲騎的首領,沒有人知道他武功到底有多高深,隻是每一個得罪過他的全都沒有好下場,當初有官員看不慣他高調行事,當著皇上的麵參了他一本。”


    “第二天就被查出貪汙受賄,送進宮的證據足足有一整箱,皇上當即判定他抄家流放三千裏,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彈劾他。”


    “人送外號,活閻羅。”


    小哥說話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時不時的左右看看,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春雨打聽的差不多了,微微一笑,將那幾個小玩意都抱在懷裏:“謝謝小哥的解答。”


    轉身上了馬車,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江歲安,她有些好奇:“小姐,我們打聽這個幹什麽,好像也跟我們沒什麽關係啊。”


    江歲安吞咽了一下口水,有點心慌,她總不能告訴春雨,自己差點掐死了暗雲騎的人,還把人家扔深山裏,耽誤同伴救他吧。


    這麽一想感覺傷口又開始疼了。


    不過,往好處想,萬一他已經死了呢。


    想到這裏,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當時居然也沒想起來遮個臉啥的,黑燈瞎火的不知道看清楚了沒,江歲安在心裏打定主意,以後還是不要輕易出去了,萬一被認出來,腦袋分家那是遲早的事。


    休息了片刻,馬車繼續啟程,侯府的位置在朱雀街上,算是比較安靜的地段,這裏住的非富即貴,聽春雨說周圍都是侯爺的同僚。


    具體是誰她就不知道了,平時也不在乎這些,之前小姐養在深閨,每日裏隻需要做好女紅,讀讀書就行,自然也就不關心這些。


    更何況後來去了柳州,知道的就更少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到侯府門口,遠遠的看著門口圍了一堆人,像是專門在等她一樣。


    為首的婦人應該就是侯府現在的當家主母李氏,穿著大方得體,身著牡丹浣花雲錦,麵容清麗,眉眼間帶著一抹倨傲,每一縷發絲都像是經過精心打理。


    保養的很好,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看到她從馬車裏下來,李氏連忙上前走了幾步,虛虛扶著她,一臉的疼惜:“歲安這一路可受苦了,瞧著臉都瘦了一圈。”


    江歲安不動聲色的避開她的手,微微低著頭:“勞夫人掛心了。”


    語氣客氣又疏離,夫人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歲安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冷笑,真是有意思,原主生母早逝,夫人便借著教養孩子的名義對原主極盡寵愛,不想上去女學就不去,不想做女紅就不做。


    現在想想,這不就是捧殺嗎,借著愛的名義把原主養成了一個廢物。甚至二皇子的事也是大夫人在她耳邊一直說,隻要喜歡就去爭取,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娘,大姐姐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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