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我和你老公相比的話,誰更棒呢?”


    “討厭啦,居然問這種問題……”


    “如果迴答不出來的話,我就不揮棒了。”


    “當然是你最棒了……大輝!呀!”


    “全壘打!”


    愛情旅館的床鋪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顛簸。


    在床底承受風暴的石村健一緊咬著牙,再次顫抖著把攝像探頭伸了出去。


    隔壁房間裏,看著實況直播的鬆田青司有些胃疼。


    證據的確是足夠了,可看這架勢,這兩人似乎要在此地留宿。


    該怎麽把石村先生解救出來呢?


    他可不想一整夜都守在這裏。


    “健一!”


    房間裏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健一,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出差了嗎?!”


    “怎麽了?”


    “大輝快走,不……我們在練瑜伽……”


    “你們這兩個混蛋!”石村健一咆哮了起來。


    鬆田青司連忙把平板電腦收好,然後用力肘開了石村梨香的房門。


    石村健一正在和那位大輝扭打在一起,一拳比一拳結實。


    不過石村先生顯然處在下風,眼鏡裂了不說,臉也腫了。


    鬆田青司沒急著插手,而是舉起手機,開始錄像。


    “你幹什麽?”


    看到手機鏡頭,大輝的拳頭頓時停住了,轉而捂住自己的臉:“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混蛋!”


    鬆田青司笑了起來,有頭有臉的人物果然比較看重臉啊。


    他已經查清了這大輝的身份:“新井大輝,東京巨人隊的擊球手,你也不想讓身邊人知道這些醜聞吧?”


    “少來威脅我!啊……”大輝話音剛落,就被壓在身下的石村先生肘了肚子一拳。


    大輝這次沒敢還手,手依然捂著臉:“你看到了,是他先肘我的!”


    鬆田青司靠在牆上,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視頻在我手裏,我想怎麽剪輯怎麽剪輯。”


    “但你妻子該怎麽想?你嶽父會怎麽做?”


    “你這種二流擊球手,能夠上場,依靠的也就是嶽父的關係了吧?”


    剛才在隔壁房間時,鬆田青司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什麽一壘二壘,什麽本壘打的。


    這男人絕對喜歡打棒球。


    稍微搜索一下大輝加上棒球,網頁上就全是結果。


    聽到自己的底細被說的一清二楚,新井大輝頓時沒了脾氣,整張臉都垮了,他扯過浴袍蓋在腿上:“居然聯合這個賤女人來詐騙我……你們想要多少錢?”


    石村梨香不敢插嘴,隻是抱著被子蜷縮在角落裏。


    “錢?”聽到這句話,石村健一頓時冷笑了起來:“我不要什麽錢,隻要我女兒的撫養權。”


    “你和這種婊子,愛怎麽樣怎麽樣。”


    這種情況下,直接要錢性質就變了。


    好好的捉奸會變成勒索,石村健一還是有些頭腦的。


    “那就好……”


    聽到迴答後,新井大輝鬆了口氣,他穿上浴袍:“這位戴著絲襪頭套的先生,您要多少錢才肯刪了手中的視頻。”


    鬆田青司皺起眉:“你有多少錢?”


    “我能給你……”新井大輝伸出五根手指。


    鬆田青司歪了歪頭:“五千萬?”


    “不不不……我可沒那麽多……是五百萬!”


    新井大輝連忙擺手,同時極為刻意地退到了床頭:“當然,你要是嫌少,還可以再加些,但我現在拿不出來。”


    鬆田青司看著床頭的棒球棍:“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新井大輝拿起棒球棍,猙獰地向著鬆田青司衝了過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新井大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飛了起來,越過鬆田青司的肩膀,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幹淨利落的一記過肩摔。


    鬆田青司踢開那根棒球棍:“你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想著和偵探打架?”


    “偵探……”新井大輝苦笑著躺在地上,隻感覺胃裏有股強烈的嘔吐感:“那就三千萬……”


    鬆田青司懶得理這人,他看了眼鼻青臉腫的石村健一:“石村先生,你去醫院做個傷情鑒定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記得請個好律師。”


    石村健一點點頭,撿起破裂的眼鏡框,默默走了出去。


    他迴過頭,鞠了一躬:“多謝了。”


    鬆田青司笑著蹲下身,給新井大輝拍了張近景照:“工作嘛。”


    ……


    ……


    ……


    4月3日,傍晚。


    歌舞伎町又開始熱鬧起來,人頭攢動的街頭幾乎堵塞了交通。


    夜空中又飄起了小雨,形形色色的雨傘像是深海的水母群聚攏又散開。


    秋山靜打了個噴嚏,然後握著一罐啤酒,走到二樓。


    她坐在鬆田偵探事務所門外,無聊地看著手表的秒針走了一圈又一圈。


    “這家夥也太懶了吧……想道個歉都這麽麻煩。”


    秋山靜把喝光的啤酒罐“咣啷咣啷”地踢到一邊,又踢到門前。


    半分鍾後,事務所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袋垃圾。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後退了一步。


    “你是昨天的那個……”


    秋山靜疑惑地看著他:“鬆田偵探呢?你是他的助手?”


    鬆田青司搖搖頭:“我就是鬆田偵探……”


    “你就是……鬆田偵探?”秋山靜拿出手機,找到了事務所的網頁:“這照片上是你嗎?”


    “是我,那時候我還沒剃須。”


    秋山靜踮起腳尖,用帶著酒氣的手掌遮住他的下巴後,錯愕地點點頭:“總之,謝謝你那天把我送進旅館裏,我的名字是秋山靜,律師。”


    “嗯。”鬆田青司蹲下身,把啤酒罐撿起來,放到了垃圾袋裏。


    秋山靜有些臉紅:“抱歉,我平時素質沒這麽低的,最近有些心煩。”


    “嗯。”鬆田青司走下樓梯。


    秋山靜跟在他的身後,好奇地問了起來:“昨天為什麽請我喝酒?”


    鬆田青司笑著走進小巷裏:“為了讓你得肝硬化。”


    小巷路麵的積水,五顏六色的,穿巷而過的風也滿是寒意。


    “你這家夥挺有趣的嘛!”


    秋山靜以為他在開玩笑:“外麵好冷,要我請你去酒館喝酒嗎?”


    鬆田青司把垃圾袋丟進垃圾箱裏:“我正好餓了,剛剛才起床。”


    秋山靜拉住他的手臂,走進了巷中的一家小居酒屋:“你就睡在事務所裏啊?”


    “老板,要一瓶清酒!”


    她坐在了居酒屋的角落裏:“你不要點太貴的東西,我最近沒多少錢在手裏。”


    鬆田青司跟著秋山靜坐下:“律師的收入不是很高嗎?”


    “嘛……”秋山靜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白皙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紅暈:“對了,你的那位小女朋友呢?”


    “那是助手,配合我跟蹤用的。”鬆田青司看了眼菜單:“我要吃帝王拉麵。”


    “喂!那是最貴的拉麵吧!你絕對是故意的吧?”秋山靜有些繃不住了。


    居酒屋的光頭老板笑了笑。


    “我就要吃。”鬆田青司舉起手:“誰讓我是小白臉呢。”


    秋山靜無奈地捂住了額頭:“你是小孩子嗎?也太記仇了吧?”


    “算了,反正我已經很窮了,再窮也還是那樣……”


    她給鬆田青司倒了杯溫熱的清酒,然後趴在桌子上,無聊地眨了眨眼:“你喝啊……”


    秋山靜的眼睛很長,現在卻沒什麽精神,灰蒙蒙的,原本應該很精致的臉上也滿是懶散之色,口紅甚至都塗歪了一些。


    再加上那頭略顯成熟的職場短發上沾染了雨水,就讓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狼狽了。


    鬆田青司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對酒沒什麽特別的喜好,也品不出什麽滋味。


    “偵探,你今年多大了?”


    “23歲。”


    “比我小了3歲。”秋山靜歎了口氣:“那你抓過賊沒有?”


    鬆田青司用手指沾了些酒水,在她柔軟的紅唇邊抹了抹,把多餘的口紅擦掉。


    秋山靜愣了一下後,輕輕含住他的手指:“別浪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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