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酒都是那酒館的自製調酒,後勁確實大。


    翌日辛願是被薑知許打來的電話催醒的,三人約好今天上午去攀岩俱樂部的。


    可都九點了,辛願沒現身,也沒迴消息,雖說她昨晚到了報過安全,但這麽晚不迴消息,難免不讓人擔心。


    她手機在包裏,昨晚被陸時凜扔在了沙發上。


    辛願被這鈴聲吵得頭疼,艱難爬起,腰酸腿顫的感覺別提多熟悉了。


    等到鈴聲斷了,她才將顫巍巍的雙腿放在地上,還未來得及起身適應,那道急促的鈴聲再次響起。


    即便是陌生電話,能打兩遍以上,肯定都是有事。


    手機電量已經不多了,昨天耗一天,晚上也沒充電,隻剩百分之九。


    見是薑知許打來的,她混沌恍惚的大腦猛然想起今天的約定。


    接起電話,聽到她的聲音,薑知許鬆了一口氣,“我的天,你可算接電話了,你這電話不接,我下個電話就該是要打110了。”


    “抱歉,昨晚酒勁上來了,剛醒。”


    辛願心虛地岔開話題,“你們到俱樂部了嗎?”


    “剛到沒多久。”


    “等我,我馬上來。”


    薑知許苦口婆心地勸說,“別著急,你慢點,醒醒酒,吃點早餐。”


    陸時凜一大早就出了門。


    剛接管陸氏總部,又出了一趟差,迴來後,自然也有數不完的事情等著他處理。


    從總部開了會,他又去了一趟醫院看望陸成國。


    陸成國的氣色看上去比前些天要好一些了,聽他報告的工作內容,也很滿意的點起了頭。


    “公司的事情你看著處理就好,我知道你有分寸。”


    但這迴住院,陸成國確實像是老了十歲,尤其是這次徹底放權,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


    三個兒子都長大了,都是能獨當一麵的存在了。


    他也老了,還是得服老。


    但他明白,這三個兒子都出自不同妻子的肚子,是絕對不可能一條心的,現在是他還在,他們尚且能維持表麵的平和。


    一旦他有什麽意外,那表麵的平和就會被徹底撕裂。


    所以,現在也挺好,公司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他們打理,他樂得清閑。


    隻不過……


    他腦子裏閃過一個事情,乍然就聯想到了辛願。


    也有一段時間沒聽到她的消息了,尤其是她和自己這倆兒子到底是什麽個情況。


    他剛想開口試探兩句,恰好陸塵卿出現在了門口。


    讓他到嘴邊的話,重新咽了迴去。


    聽說他們兄弟倆大打出手就是因為辛願,也不知道具體什麽事。


    真是出息!


    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陸時凜和陸塵卿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四目相視,病房裏的氣氛陡然凝固了起來。


    陸塵卿臉上的淤青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這幾天來醫院也比較勤,說是來請教陸成國如何管理他新交給他的產業。


    “四弟。”


    陸時凜溫聲打招唿。


    陸塵卿冷冰冰地迴了句‘三哥出差迴來了’。


    後麵就沒再和他多做交流。


    “行了,事情都說完了,你公司事也多,就別留在這裏礙我的眼了,趕緊走。”


    陸成國對陸時凜揮了揮手,下逐客令了。


    這算是有意支開他,要和陸塵卿說悄悄話了。


    他們三兄弟裏,陸成國對陸時凜的偏愛是毋庸置疑的,一是因為時綺,二是因為他九歲那年差點溺亡而產生的愧疚。


    父子徹底離心,也是後來因為他的偏心才緩解過來。


    “都快中午了,不留我吃午飯,寒心。”


    陸時凜吊兒郎當的咂舌,說著漫不經心的話,歎了口氣就往門口走。


    陸成國給氣笑了,在背後罵了他兩句。


    迴公司的路上,他給安園那邊去了一個電話,問辛願醒了沒。


    袁叔給的迴複是:少夫人九點多就醒了,喝了醒酒湯,吃了點早餐就急匆匆出門了,依舊是穿的運動裝。


    陸時凜的眸色很沉。


    都不用再問下去就該知道,她應該又是赴那個什麽賀默堯的約。


    一陪就是三天。


    這兩年多裏,辛願很少很少穿過這類型的運動裝,職業裝倒是常見。


    行,真行!


    掛了電話,陸時凜沉下臉,心裏湧上一股無名的燥火。


    總覺得深處正在流失什麽一樣,很不舒坦。


    迴到公司,覃放過來問他用午飯沒,他沒答,反而問,“我讓你查的賀默堯有消息了嗎?”


    “倫敦那邊還沒傳信息過來,估計還得再等等。”


    覃放看出他心情不虞,也猜到這份不虞是少夫人帶來的。


    他頓了頓,道,“不過,前些日子,豪門世家裏流傳了很多有關少夫人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前幾天倒是減少了,好像是出自四少爺之手。”


    四少爺?


    陸塵卿唄!


    現在憑空冒出來的賀默堯就夠讓他牙酸心澀的了,這陸塵卿都是八輩子之前的事了,怎麽還這麽陰魂不散。


    陸時凜擰著眉,眸色晦暗無光,落在覃放,盡顯陰鷙。


    覃放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不是他說,以後有關少夫人的事要事無巨細的上報嗎?


    “這麽久才和我說?”


    覃放忽然有些心虛。


    前幾天陸時凜剛接手陸氏總部,瑣碎的事情太多,他這個總助都有些分身乏術,後麵又出差,實在抽不出多餘的事情去打探那些藏在豪門世家深宅內院的流言蜚語。


    也是今天偶然間聽了一耳朵,他心裏當即‘咯噔’一響,立即讓人去打聽了。


    “怎樣的流言。”


    覃放斟酌的挑了幾個敏感卻又比起其他都要算得上好聽的詞說了。


    但一點也不妨礙陸時凜冷臉。


    “查了是誰流出來的嗎?”


    覃放搖頭,“涉及廣泛,要查源頭,不容易,但我已經讓人查了,最多不過兩三天,就會有消息才對。”


    陸時凜薄唇抿緊,神色淡漠,眸子裏浮著一層讓人很難分辨的情緒。


    但那周身的戾氣不像是作假的。


    他很生氣,很不好!


    覃放也不敢惹他,以準備午餐為由迅速離開了辦公室。


    下午兩點多,覃放拿著倫敦那邊迴饋過來的信息資料再次進入辦公室。


    陸時凜自知道今天辛願又去找賀默堯後,那臉色就沒好看過。


    尤其中午吃飯時,他給辛願發了一條消息,問她在哪。


    她隔了七八分鍾才迴:吃飯。


    這極簡的兩個字無不充斥著敷衍和懶得搭理。


    陸時凜慪了一口氣:和誰?


    辛願:朋友。


    陸時凜:什麽樣的朋友?


    辛願迴了一串省略號給他,然後就沒再搭理他了。


    “少夫人和這位賀默堯賀總是校友,少夫人大三轉校出去後,就是在倫敦大學,賀默堯比少夫人大一屆,是計算機係的,遇到少夫人那年正好在讀研。”


    覃放放輕了聲音,逐字逐句,又打量著他的神色,“聽說,以前還追過少夫人,二人是學校的一段佳話,還上過學校論壇的十佳情侶榜榜首,連續四五屆。”


    什麽玩意?


    情侶榜?


    無縫銜接?


    前男友?


    這幾個關鍵詞瞬間在陸時凜的腦海裏炸開,跟過年放煙花似的,別提多璀璨絢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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