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和江海的這麽一通交流下來,楊殊曼是覺著眼前這位看起來年齡不怎麽大的學生......


    他有一種遠超同齡人的成熟感?


    雖然外表稚嫩,但他的思想內核還是蠻堅定的,就有點類似於......


    灑脫不羈的外表下擁有一顆堅定的心?


    有些人在小時候,發誓自己長大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以後一定要掙大錢。


    但往往在喊完這些口號之後。


    第二天依舊是該打遊戲打遊戲,該去網吧去網吧。


    主打的就是一個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可這江海表麵上看起來是有些散漫,但不知道為什麽,當楊殊曼看著他從嘴裏說出‘準備奪冠’這四個字的時候。


    她對江海竟然產生不了一丁點兒的質疑?


    縱然她比江海大了不少,她今年二十五歲,江海今年也不過才十九。


    可看著眼前這位她應該叫弟弟的江海,楊殊曼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別樣的安全感?


    “真想奪冠?”


    “真想冠軍。”


    江海順手從褲兜裏翻出一包煙盒,在楊殊曼眼前晃了晃:


    “介意嗎?”


    楊殊曼嫣然一笑,隨即搖頭:


    “沒關係,你請便。”


    煙霧過肺,一口濃白的煙霧從嘴裏緩緩吐出。


    像是在迴憶什麽似的,江海抬頭看著眼前的楊殊曼:


    “你有夢想嗎?”


    夢想?


    楊殊曼略有些奇怪的看著江海。


    坦白說,自從進入這社會開始,就已經沒有人在她眼前提及過‘夢想’二字了。


    因為成年人的生活,從來就沒有夢想,有的隻是對生活的心酸以及對現實的苟延殘喘。


    “為什麽這樣問?”


    “我有一個夢想。”江海毫不顧忌楊殊曼的眼光,宛若旁若無人一般,開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夢想有一天,幽穀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聖光披露,滿照人間。”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這個世界不再有壓迫,實現真正的人人生而平等。”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我能實現自己的理想,成為舉世矚目的大作家,不管國內還是國外,不管老人還是小孩,他們都能坐在圖書館,坐在家裏,坐在陽光灑滿公園的午後,縱情投入地讀我寫的書......”


    天才,往往都是特立獨行,並且不被常人所理解的。


    看著江海聲情並茂,沉浸在自己描述的宏偉想象之中,無法自拔。


    在講述到激動之處時,還會手舞足蹈的朝著楊殊曼不停比劃。


    楊殊曼安靜坐在江海對麵,眼角帶笑地靜靜看著他發呆。


    待到江海描述完自己夢想中的宏偉藍圖,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貌似有些大?


    這聲音,一度蓋過了隔壁桌正在探討《窮鬼》劇情的同學?


    當看著江海,聲情並茂的從嘴裏喊出那一句:


    “我以後一定會拿下諾貝爾文學獎!”


    在一旁討論《窮鬼》劇情的同學頓時都聽愣住了:


    “這人特麽二逼吧?”


    “咳咳......”感受著周圍同學異樣目光的注視,江海略微有些尷尬,在幹咳兩聲後又坐迴了原位。


    隻見他抬頭看向眼前的楊殊曼:


    “不是說,我真覺得自己能拿下諾獎,而是說——”


    “我會朝著自己的目標,不停進發!”


    “與其畏畏縮縮的站在原地等死,我更希望死在衝鋒的道路上!”


    “你能懂我意思吧?”


    江海的身上,散發著獨屬於少年的那種熱血,中二。


    就類比於路飛在進入大航海時代,朝著遼闊無際的大海奮力唿喊:


    “我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此刻,在咖啡廳裏,楊殊曼隱隱在江海身上嗅到了路飛的氣息:


    “我是要成為拿下諾貝爾獎的男人!”


    “你別看我現在吊兒郎當,狗屁不是。”江海拿起桌上的奶油蛋糕,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口,“但是,我始終堅信一句話——”


    “如果有一千個人都質疑我不能成功,那這一千個人都是錯的!”


    “別說一個小小的星耀杯,以後,我還會走上更大,更閃耀的舞台!我的作品,也一定會被越來越多人看見......”


    其實楊殊曼覺得,和江海交流下來,這人在不談及‘文學’‘夢想’方麵的話題之時。


    他整個人略顯頹廢。


    縱然他外表是陽光開朗大男孩的模樣,但是這副模樣,也掩蓋不住他眼神裏的憂鬱。


    那不像是十九歲少年的眼神,更像是看破紅塵。


    可是,但凡是提起‘文學’‘夢想’這之類的詞,江海就宛若換了一個人一般——


    直接就從i人秒變成e人!


    話癆屬性點滿!


    其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點兒自己熱愛的事情挺好,最起碼這樣會讓你感覺活著。


    雖然楊殊曼的年齡和江海差不太多,但她覺得,和江海相比——


    她更像是一副衣著光鮮的行屍走肉,外表光鮮,但內心空洞。


    雖然江海身上壓根就看不到什麽名牌——


    但因為他有熱愛並想為之堅持的事情,所以他反倒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很棒。”從不輕易誇獎別人的楊殊曼,對於江海,也是罕見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伱也不差。”對於禦姐身,少女心的楊殊曼,江海同樣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坦白說,自從步入到社會之後,楊殊曼很少遇到江海這種純粹且有意思的人。


    毫無疑問,在她心裏,江海就是個天才。


    一個真正的天才!


    他不僅在文學方麵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甚至於對自己想做的事,他都時時刻刻保持著熱愛。


    宛若十分好奇一般,楊殊曼眨了眨好看的眼睛,一臉好奇地盯著他:


    “江海,我想知道,像你們這樣的人——”


    “究竟是什麽一直在身後推動著你們走?”


    “天才,是不是都是逼出來的?”


    如果不是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壓力或者說動力,像江海們這種人——


    又怎麽能數十年如一日,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夢想和熱愛?


    感受著楊殊曼好奇目光的注視,


    像是有些躊躇般,猶豫再三。


    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最終,江海還是選擇直麵了楊殊曼的迴答:


    “其實吧,我是覺得——”


    “天才,不一定都是逼出來的。”


    “他們也有可能是剖腹產,拋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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