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安有降智法?!一個兩個全變傻!”夏靖看著捂著腦袋傻乎乎流哈喇子的人,不由得搖了搖頭。


    “老子再也不想參加這種必訓了,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曹爽搖頭晃腦,仿佛要把腦殼裏的蠢氣都甩掉。


    “趙興,一會如果我像這些武夫一樣犯傻,你直接把我打暈!”


    曹爽朝著旁邊的趙興說道。


    夏靖不樂意了:“你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們武者?”


    “怎麽了,就是瞧不起,你要怎麽樣?!”曹爽氣唿唿道。


    “伱想死是不是,老子現在就砍了你!”夏靖寶劍出鞘。


    “來啊!”曹爽梗著脖子比劃,“往這砍,不砍你是狗娘養的夏靖!”


    “我草你媽!”夏靖寶劍錚的一聲出鞘,立刻就朝著曹爽的脖子劈過去。


    “噗嗤~”一隻手擋在了曹爽的脖子前,鮮血流出,握住了寶劍。


    “夏兄,你清醒一點。”趙興慢慢的將夏靖的寶劍往上抬,雖然鮮血在流,但依舊把寶劍從曹爽脖子上移開。


    “草泥馬,還真砍?老子跟你拚了!”曹爽頓時口吐一線火,火爆三丈,朝夏靖奔去。


    “嘭!”“呃……”


    趙興手刀淩厲,將曹爽打暈,吐出去的火焰打了個轉,隻是將夏靖的頭發燙卷,便被趙興給吸收了迴來。


    “混賬,居然敢用火燒我的頭,你讓開,我劈了他!”夏靖本來抬起的劍,又要重新砍下去。


    “啪!”趙興一個大逼兜拍在夏靖的額頭上,泥丸宮震動,一股金色氣息被驅散。“冷靜了嗎?”


    “嘶……”夏靖眼中的理智迴歸。


    “啪!”趙興還以為夏靖沒恢複,再度來了一下。


    “停!可以了趙兄,我清醒了!”夏靖見趙興還想打第三下,頓時將寶劍一丟,示意自己脫離了法術影響。


    “好,咱們來商量一下對策。”趙興指了指旁邊的沙盤道,“此次諸司聯合軍演,現在咱們新兵營的高級指揮將領,所剩無幾了。”


    “咱們要盡快帶著這些殘兵敗將聚集突圍,否則別管是武者、司農、還是機關師們……大家在這次訓練,都別想有好成績。”


    夏靖揉了揉臉頰,掀開大帳一看。


    外麵的營房,有一夥人在鬥毆,有一夥人倒在了地上,還有一夥人蹲在地上留著哈喇子玩螞蟻。


    四大武司熟悉的麵孔裏麵,章傑毫不顧忌形象的在拉屎、陳放在看著他拉屎、保持理智的,倒是還有一些,但眼中都有些迷茫。


    陳放更是纏著醫藥繃帶躺在椅子上哼哼唧唧。


    這是一場大型的【必訓】,模擬實戰的情形,地點放在了靠近倒峰山附近的‘天門群峰’。


    十陽洞天內的預備役,武司、司農監、天工坊、神殿聯合參演。


    四司共計十五萬餘人!


    他們的對手,隻有三萬人,不過這三萬人,全部都是十陽洞天內的九支正規軍中抽調出來的。


    此次必訓,著實給預備役的新兵們好好上了一課。


    十五萬打三萬,都不要別的,隻要求突圍就行。


    可是半個月過去最精銳的新兵營,像夏靖、趙興、曹爽他們這種天才組合,也沒有一個能突圍出去。


    夏靖剛提起來的心氣又降了下去。


    鬼知道他們這些天經曆了什麽?


    先是百鬼夜行,神殿司儀號令數萬山鬼朝著新兵的駐紮營房偷襲。


    緊接著就是用蠻夷的五行投石車亂轟了七天。


    又五日,天災接踵而至,大水、地震、暴曬、蟲噬……天門群峰的蟲獸全他娘的被趕了過來。


    到了這幾日,又派禮修對著新兵們施展降智法、反間法、激將法。


    激將法讓很多新兵們脫離了戰鬥序列,發瘋一般朝著老兵大營衝去。


    反間法,陳放就是例子,他是被章傑、胡兵以及十名中招的武者聯手揍的,現在還在那哼唧呢。


    期間降智法一直持續作用,搞得他們都心煩意亂,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思考。


    甚至剛才夏靖都想一劍把曹爽給砍了。


    “怎麽打?”夏靖無語望天,“行軍帳和軍旗庇佑不了所有人,我們幾個指定主將待在行軍殿,有司儀施法,還能隔絕一二,但一出去,就得受這些法術影響。”


    包紮了一下手掌的趙興走了出來:“沒有辦法,創造辦法也要突圍出去,難倒我們法術的效果是有間歇的,不管是禮修還是禦鬼司儀,這類大規模施法都有一個間隔。”


    “夏兄且看。”


    夏靖隨著趙興的指向,看向帳內的沙盤。


    “天門群峰,山與山之間的距離,各峰之間的工家法陣,都是留了間隙和薄弱處,就是給我們這些新兵營的突圍口。”


    “迎客峰、拜壽峰、三清山、玉簾瀑布、逍遙穀、一線天、南清園林……這四十六處地點,都是可以突出去的。”


    “我們正在按照拜壽峰、一線天、玉簾瀑布的路線走,根據先前突圍的經驗,這條路上的施法的間隔,禦鬼障礙:分別為子時三刻起、持續至卯時整結束。”


    “天災障礙,辰時七刻起,申時三刻結束,隨機出現十八種天災中的一種,我和司農監的兄弟們,能提前預警。”


    “禮修的三法阻隔,為酉時四刻起,亥時末結束,三法間隔輪流,偶爾突然襲擊,但我們也有喘息時間。”


    “薄弱處,其士兵戰鬥力也是故意設置得比較弱的,隻要我們能走到地方,就能衝過去……”


    聽著趙興的解釋,夏靖眼睛一亮:“對,我們可以過去,趙興,你果然有大將風範,沒想到你居然想了這麽多!”


    趙興苦笑著搖了搖頭:“夏兄,這是我們九人共同的決策,我們已經在突圍的途中了,這是我第四十七次跟你說這些話。”


    夏靖悚然一驚,隨後道:“是的,我想起來了!確實你我、曹爽、還有陳放、張儀他們一起想的。”


    “我這是第幾次中‘忘憂法’?期間還有什麽重要決策漏掉嗎?”


    “我也記不清了。”趙興拿出一卷黃紙,黃紙上記錄著很多事情,“但張儀用聖頁記載了,你可以看看。”


    “他人呢?”夏靖問道,“在旁邊休息。”


    “王工、齊工在修複飛舟。”趙興道,“再過一個時辰,營地內的人就能恢複神智,但你我要快些行動,提前把這些人給喚醒,不然留給我們趕路的時間不多,還得中下一個大規模法術,會陷入惡性循環。”


    “我明白了。”夏靖看了一眼地圖,“我們已經走到了壺口,快成功突圍了,你我現在分頭行動,感覺不對勁撐不住了,就快點迴到這裏。”


    夏靖看著躺在地上的曹爽,戚戚然道:“如果高級將領全軍覆沒,突圍就毫無希望了。這次訓練,恐怕難能過關。”


    景新曆十七年,二月十九日。


    天門群峰,南清園林。


    南清園林之後,是一片荒蕪的地帶。


    “嗖嗖嗖~”


    一艘艘殘破不堪的飛舟,在高空中搖搖晃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仿佛醉酒的壯漢在駕駛飛舟。


    “嗡~”


    終於有一艘飛舟堅持不住,發出一聲哀鳴,一頭撞在了地麵,所幸這迫降高度不高,僅僅是砸起一陣煙塵。


    “咳咳……”


    一隻手攀上了破爛的飛舟邊緣,爾後露出趙興的麵容。


    “嗎的,車世海你會不會開飛舟!你不是姓車嗎?這飛舟開的老子骨頭都快摔散架了!”


    趙興罵罵咧咧的往後一伸手,把車世海給撈了起來。


    車世海,此時也是蓬頭垢麵,還流著血呢就忍不住叫冤了:“這能怪我?這能怪我?”


    “老大,你得怪王工啊!是他沒修好,我駕馭飛舟的技術再好也沒用哇!”


    哢擦~


    飛舟的一塊艙板掉落下來,仿佛印證了車世海的話。


    此時,更多的人爬了出來。


    其中有一個拿著匠錘的半禿青年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王季,天工坊的甲上級天才之一。


    “車世海,你他娘的不要昧著良心說話啊!”


    “軍中的劍魚飛舟是四階極品,其法陣驅動有四萬九千道,之前它都被蠻族的五行投石車打扁了,除了老子能讓他飛起來,哪個還有這種本事?!”


    “你去天工坊打聽打聽,幾人能辦到?!”


    “怎麽曹爽的飛舟就能安然降落,你還說不是你菜?”


    “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這都開的什麽玩意,我這頭皮都刮掉了一塊草!”


    王季是個較真的性格,見到車世海把鍋甩過來,頓時不樂意了,逮著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王工、算了算了。”趙興連忙攔住王季。


    “不是你攔著,我非給他一鑿子!”王季恨恨的捂著腦袋,“老子頭發本來就不多,擱這又刮掉一塊。”


    “嘿嘿,王工你別生氣,是我菜,我錯了。”車世海訕笑著,他還以為王季沒在這一艘飛舟上呢,沒想到甩鍋沒甩成。


    “軍醫!袁軍醫呢!快來給王工看看!”趙興施展風法,扯著嗓子往周圍覆蓋而去。


    “別喊了,老子、啊呸、老子在你腳下……”一道虛弱聲音從地下的沙土中傳來。


    “蛤?”趙興嚇了一跳,連忙跳開,然後就看到地麵上露出一個死人頭。


    “啊,這真是對不住。”


    “裂分生輝,起!”趙興伸手一指,袁洋的身體就從地下漂浮起來。


    “我真是服了。”袁洋幽怨的看著趙興,“我頭一直動,你就沒感覺到不對勁嗎?”


    “這、袁兄頭如鋼鐵,我還以為踩在一塊石頭上呢。”趙興不好意思道,“來,袁兄先洗洗。”


    嗡~


    空氣中突然有一大團水柱從天而降,環繞著袁洋。


    “給他也洗洗,黏糊糊的和沙子一塊,不好下藥。”袁洋指著王季的腦袋。


    “沒問題。”


    趙興又給王季這個機關師的傷口衝洗了一下。


    隨後就見袁洋從藥箱中掏出一塊膏藥對著王季的腦袋一拍。


    “好了,半個月內,你必生發!”


    這邊正聊著。


    其餘的飛舟降落,跑出了不少人過來。


    “你們沒事吧?”夏靖飛快的走過來,看向袁洋,“有沒有人重傷?”


    如果是重傷,那就得唿叫聯合演習司,讓重傷者退場了。


    總不能真的死人。


    但一般的骨折,掉塊肉,這都不能算重傷。


    “沒有要退出的。”袁洋掃視了一眼,“我沒感應到重傷之勢出現。”


    天地中一切生靈的構造,本該是完美無缺的,如果出現大的損傷,這種殘缺之勢,在醫師的感知,尤其是軍醫,如同夜中明月。


    感知傷勢是軍醫最重要的技能。


    “沒有就好。”夏靖鬆了口氣,“都已經到這裏了,如果再退場,那就太冤了。”


    是的,夏靖他們,已經完成了突圍,前麵已經沒有‘敵人’,隻要抵達指定地點,就能完成這次必訓。


    “趙興,下令休息一會?”夏靖問道。


    最開始夏靖這位侯府世子,是被推選為營中主將,其餘人隻是副將,但半個月後的現在,趙興的話語權越來越重。


    主將的位置實際上已經算是趙興了。


    “你是主將,你下令吧。”趙興微笑道,他倒是沒什麽爭權奪利的心思,訓練過程都慘成什麽比樣了,還想啥呢。“咱們估計是第一個突圍的營,也不差這點時間。”


    “行。”夏靖道,“那就讓兄弟們休息半個時辰,這裏已經過了南清園林地界,再走一刻鍾就能結束特訓了。”


    景新曆十七年,二月十九日,酉時三刻。


    趙興、夏靖、曹爽、王季、袁洋、張儀等人為主,共計一千五百人的新兵十九營,在訓練開始後的第十七天完成突圍任務。


    根據其突圍的表現,各項指標衡量,第一個突圍的新兵十九營,全員取得甲級評價!


    其中趙興、夏靖、王季、袁洋,共計二十九人,在此次表現中,展現出了自己的才能,完美的發揮出了自己的作用,獲得甲上之評。


    三月初,新兵營陸陸續續突圍。


    三月十五,十陽洞天內的最後一次大規模訓練結束。


    九支駐軍的所有預備役,將在四月離開十陽洞天,去往擬定的職位上任,若能完成既定任務,則可順利獲得軍中官位。


    這一次生死不再有保障。


    而在之前半年,多次在必訓中獲得甲上之評,打滿了十七門選訓的神威軍司農趙興,也迎來了一波哄搶。


    尤其是在最後一次大規模訓練結束後,趙興前腳迴到司農監。


    後腳就有說客上門。


    第一個說客,還是位‘熟人’。


    “趙興,我是烈陽軍的驍勇校尉赫連烈,受侯爺示意,前來邀請你加入我烈陽軍。”


    “如果你願意來,烈陽軍的精英十營,你可任意挑選,且侯爺願意在九天應元府送你一塊領地,按照三等伯的食邑標準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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