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司農監的前一百名,有大量積分作為獎勵。


    利益作為驅動,這個時候就不是講客氣的時候。


    “陰風襲魂!”


    雙手下一伸,地底之下迅速有陰風冒出,隨後纏繞著在趙興手中。


    陰風法圓滿之後,這門法術已經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施法更加隱蔽,起陰風上來也更快。


    五行風克雷,雖然這片地域被雷池籠罩,地脈必然也受影響,但地脈中的風絕對不會缺。


    “去!”


    趙興心念一動,指尖的一縷陰風朝著兩個方向,共十五人奔襲而去。


    單次操控十五縷陰風,每份更小,但也威力更強,更隱蔽。


    在施展陰風的時候,趙興頭都沒迴,僅憑空氣中的流動,來判斷十五人的位置。


    自己依然在往前跑著。


    “唿~”


    陰風打了個旋,隨後從不同方向,鑽進兩邊十五人的體內。


    “咳咳……”


    “嘶,好冷!”


    “嗯?我眼前怎麽出現幻象了?”


    “這是吹的陰風?是誰!”


    十五個人的速度,頓時放緩。


    但人與人之間也有所差距。


    其中有四人,並未第一時間判斷出是受陰風影響,反而認為是雷壓所致。


    另有六人,判斷出來是陰風,但認為這陰風是從地底自然蔓延出來。


    隻有五個人,不但判斷出受影響的是陰風,而且還第一時間就判斷出是人為施法,並非自然的陰風。


    “萬裏雷池,風雖然克雷,但有如此恐怖雷池覆壓,地底絕對不會自然吹上來陰風。”


    “一定是有人施法了!”餘春武腳踏騰雲,速度放緩,同時警惕的掃視在不同方位跑動的人。


    “剛才陰風所吹的方向,正是他!虎蛟軍的黎風!”


    餘春武看著自己左前方跑動的高大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哼,沒想到虎蛟軍選調排第九的天才,居然也使詐。”


    和別的軍隊不同,虎蛟軍的選調方式,是讓天才們一個個打過去。


    龍首樓船在各州各地繞一圈,走到一個地方,就從地方軍隊中找年紀相仿,品級相同的司農切磋。


    打著打著,這名氣自然也就出來了。


    虎蛟軍作為十陽洞天排名最高的駐軍,自然也備受人關注,所以餘春武一眼就認出來了黎風。


    無獨有偶,在另一個方位,認出陰風乃是人為施法的何雨,也把目光放在了黎風身上。


    “肯定是黎風!”


    “我看其他人都受了影響,唯獨他和另一人影響較小。”


    “哼,我何雨可不怕你!不讓我過,你也別想好過!”


    如果說這兩人,是因為趙興的陰風,使的方向,讓他們兩人誤判是黎風。


    那麽另外兩個人的判斷,就完全是被黎風的名氣所影響了。


    “好陰險,居然使陰風害人,還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低頭趕路,我彭燃豈是挨打不還手之人?看招!”


    “他叫黎風,名字裏都帶風,這陰風肯定是他使得。算了,我還是不要和他計較了……什麽?有三個人朝黎風動手了?算我楊陽一個!”


    於是乎,在趙興使出陰風影響這十五個人之後,有三夥人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餘春武、何雨、彭燃、楊陽,一齊施展法術,圍攻黎風,前三個人出手時間相差無幾,楊陽慢了些。


    但這樣也有個好處,他看到餘春武、何雨、彭燃施展的法術都是天時法之後,立刻補了一個配合型的地利法阻敵。


    軍司農的配合意識,簡直是深入骨髓了。


    第二夥人,則是隻知有陰風,卻不知是人為施法的。


    現在餘春武、何雨、彭燃、楊陽四人一動手,大喊大叫之下,他們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怎麽迴事。


    本著痛打落水狗的想法,也往黎風那個方向丟了一個法術。


    第三夥人,則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既不知道是陰風,也沒有打算動手,自知實力不太行,出現了這種變故,自己又受了傷,立刻離開的遠遠的,已經偏離了進入山穀的直線路徑。


    趙興一看這情況,也就任由他們離開,能夠在自己一波陰風下所傷,威脅也不大,沒必要再管。


    隻不過他沒想到,另外那兩夥人,反應這麽大。


    判斷也出乎趙興的意料。


    他施展陰風時打了個旋,每個人所受到的陰風,其方位都指向另外一兩人的方向。


    可現在,為什麽都幹那個長著招風耳的青年啊?


    “黎風?聽他們這麽喊,好像是認識啊,很有名嗎?”趙興心念電光之下,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立刻變陰風法術為雷法,朝著黎風的方位劈過去。


    同時嘴裏還大喊:“黎風,你欺人太甚,吃吾一記天雷!”


    其實趙興都根本不認識,完全是憑借在下意識之間的判斷,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黎風:“……”


    此時黎風的母語就是無語。


    他什麽也沒幹,突然之間就有十二個人朝著自己喊打喊殺。


    而且這都是第一反應,黎風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黎風頓時手忙腳亂,他腳底下的土壤拱起,剛要騰雲而起,結果這土壤裂開,下麵飛出一道藤蔓,將它雙腳纏住。


    緊接著六道天雷從天而降,劈在了他頭頂,三階上品的百花鬥笠,頓時一麻,直接冒煙報廢。


    另有七道風錐,奔著他的胸口、腿彎、小腹、下體、咽喉、麵門而來。


    “旋風盾!”


    黎風立刻召喚狂風青色的風猶如實質,圍繞他不停旋轉,爾後又迅速切割掉纏繞的藤蔓,總算是抗住了第二波攻擊。


    “果然是伱!清風有如實質,中階風法圓滿,我們都沒惹你,你簡直欺人太甚!”趙興一邊喊,一邊繼續跑動。


    實際上大家也都沒停下來,都是在跑動中施法。


    聽到這話,黎風整個人氣得要冒煙。


    “彼其娘之!不是老子幹的!”


    誰能懂他的冤屈?


    他還懷疑是趙興呢,可這會真是有嘴都說不清。


    “黎風。”餘春武手上動作不停,“你還想狡辯,不是你又是誰,你敢說你不會陰風法?”


    “嘭!”黎風擋掉一記引雷,張了張嘴,什麽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還真會陰風!


    隻不過相比他的暴風法,陰風法術隻有四轉程度。


    可人家會信嗎?


    “你不要你以為在虎蛟軍的選調中打出了名氣,我就怕了你!”何雨拋出雲雨珠,上麵的雨滴,突然激射出去在空中形成了一支支冰箭。“你也吃我一記箭雨!”


    “陰風法確實難練,不過我的雷劍未嚐不利!”彭燃眉目手掌皆有雷霆閃過,拿出了看家招式。


    至於楊陽,倒是沒再動手,因為他擅土法,這需要時間釋放。


    他在原先的軍中,也是主打配合軍隊行動,不像這幾人都會一門拿手的攻伐法術。


    作為攻伐法術,速度首先就不能太慢。


    黎風真是覺得憋屈得不行。


    你他嗎的法術厲害不厲害,跟我有什麽關係!


    “夠了!”


    黎風憤怒了。


    “要打是吧,老子和你們奉陪到底!”


    “今天誰也別想走!”


    轟隆!


    話音未落,黎風頭頂上頓時撐起了一片火紅色雲。


    “血雲法、最為詭異,能夠通過雲氣反噬施法者,一旦被血雲纏上,短時間內掙都掙脫不開,血氣、雲氣都會消耗過甚,爭雲勝利,給敵人本身造成的傷害最大。”


    “雲卷九次,雖欠缺了些圓融之感,但九轉的血雲法不可小覷。黎風這是動真格的了。”


    趙興一看黎風頭頂的雲層,頓時就認出來對方所修的中階雲法。


    同時他也知道,黎風是打出了真火氣。


    如果隻是切磋,不打算動真格,司農一般都不會行雲。


    施展雲法,那就是要打出個高下,打出個生死了。


    不過也是,換做自己,也會覺得冤,也得憤怒。


    “該跑路了。”


    趙興瞥了一眼,立刻就撤退。


    他現在離穀口最近,離黎風最遠。


    水已經攪渾,那麽自己就得抽身。


    趙興還未有過當司農官的經曆,很多法術都還沒修全,甚至節氣令、萬物生長圖、陰陽本我經這些,他都還沒練呢。


    真要打,這麽多人,未必能全身而退。


    “陰風,去!”


    趙興趁機施展一道陰風,夾雜在初階起風法之間,攻擊黎風。


    這導致黎風有短暫的失神,失去了對趙興這個方位的鎖定。


    “撤!”


    趙興抓住機會,立刻腳踩騰雲,朝著前方衝穀口衝去。


    他很快消失在穀口內,已經進入到了雷雲區域。


    黎風的血雲法,徹底失去了對趙興的感應。


    “是他!”


    “這個畜生啊!你給老子等著!”


    黎風發現了作怪的真兇,死死的盯著趙興的方向。


    不過現在,他還要解決眼前的這幾個人。


    既然動了真火打起來,要解釋,也是事後打贏了再說,否則就是示弱露怯。


    有理沒理,人家都要踩你三分!


    “這事不是老子幹的。但是……”黎風死死的盯著著幾人。“你們真的惹怒我了。”


    “來啊,你們不是要打嗎!”


    “都給老子一起上!”


    黎風怒吼著。


    “怕了你不成?!”


    “今天就要挫挫你的銳氣!”


    “上!”


    司農監,太倉院。


    太倉院地鏡儀前的人還多了一些,畢竟要教那麽多預備役司農,教導、訓練的人也不會少。


    雖然新兵報道,安排分配這一塊是盧邦負責,不過其中有些比盧邦地位還高,實力更強。這些強者偶爾也會來太倉院看看。


    “盧邦,今天軍司農開始入十陽洞天受訓,你都看了幾個時辰了,有沒有什麽好的苗子推薦?”一名胡須發白,但精神奕奕的老者走進地鏡殿,朝著盧邦問道。


    “有幾個,田侯想要什麽樣的苗子?”盧邦問道。


    “我是地利派,你當然是找有這方麵天賦的,你給我觀察觀察懸空領和重水河、地火平原這幾個區域,如果有發現不錯的苗子,提前告訴我。”老者微笑道。


    “沒問題,您就放心吧。”盧邦笑著送走了老者。


    實際上誰來他都是這麽說,但具體怎麽做?終歸還是得按規矩來。


    送走老者之後,盧邦又迴到鏡子前:“看看那小子到哪了。”


    他看的是趙興。


    自從趙興施法把地火平原搞得雞犬不寧,讓眾多後來者備受折磨後,左子治和盧邦,就一直關注著趙興。


    “出了地火平原後,他往萬裏雷池去了。”左子治指了指道“不過他運氣不好,碰到了黎風他們。”


    “哦?”盧邦頓時看向地鏡儀,黎風,他是知道的。虎蛟軍選人,第一批裏麵,黎風就是比較出色的。


    作為第一批到的,黎風在洞天外待了一個多月。


    司農之間的法術切磋,動靜都不小,黎風在外麵,也接受了後來幾批人的挑戰。


    黎風的勝場很多,僅僅輸了五場。


    最終在虎蛟軍內部的新人中,黎風排在了第六。


    “還有三個人,也不錯。”左子治拿著本冊子道,“烈陽軍選的餘春武,玄甲軍選的何雨、彭燃。”


    “嗯。”盧邦微微點頭,不過在他這裏,左子治說的三人,也僅僅是不錯罷了,稍微能看上眼的,黎風算一個,如今又多了個趙興。


    “怎麽迴事,他們的速度慢下來了。”左子治突然看著畫麵內。“好像在喊什麽。”


    “我調一下聲音。”盧邦也挺好奇的,很快在他的調試下,地鏡儀中傳來了聲音。


    “黎風,你欺人太甚!”


    “黎風,你還說你不會陰風法?”


    “……”


    盧邦聽著聲音,看著畫麵中的趙興,臉上頓時變得極為精彩。


    他剛才自然注意到了趙興的小動作,一開始還比較隱蔽,可旁觀者一看,頓時他就明白了來龍去脈。


    因為趙興根本不認識黎風,他進來駐地外都沒待兩個時辰,所以趙興說的話,完全就是故意的,推動餘春武四人對黎風出手。


    “夠陰險的啊。”左子治笑了,他也看出來了那陰風是趙興施展的。“他要是正兒八經打,恐怕連應付餘春武都夠嗆,畢竟他都沒有過軍司農的經曆。”


    “可這麽一攪和,他反而成了最有利的那個。”


    “這怎麽能叫陰險呢?”盧邦道:“十五個人,如此情況下,他能占得優勢,這叫聰明啊。”


    “是挺聰明。”左子治點頭,“就是黎風有點冤,無緣無故,中了趙興的計,有嘴都說不清。”


    “哈哈哈,是挺冤的。”盧邦看完之後也哈哈大笑,“要換成是我,我也恨不得砍了趙興那小子。”


    “你看,黎風也發現是誰使壞了,不過這小子已經溜了。”


    山穀內,聽著後方的怒吼聲,趙興跑得更快了。


    “也不知道那黎風到底造了什麽孽,隨便一推動,便那麽多人圍攻他。”


    趙興是來十陽洞天這邊的駐地比較晚,他知道軍中選調,很多都是一早開始了。


    畢竟吏員要等開春納官,軍隊選人,學院、道院……卻是年前就開始了。


    “可能他來得早,在外圍駐地打出了名氣?”趙興思索著前麵那幾人說過的話,覺得很有可能。


    “他這是太高調了,招人妒忌。”


    “不過,太低調了也不行,軍中好鬥,太低調就會給人一種弱雞的感覺,誰都想來踩幾腳。”


    武官不像文官,在穀城的時候,像唐挽春、高立農、龐元,一度都看自己不順眼,也會對薛聞仲陰陽怪氣。


    但,到底是文官,整體氛圍,都是比較守禮和克製的,軍中又不一樣了。


    “該高調的時候得高調,比如這種可以拿積分獎勵的時候,平常時候就低調一些,不要老出現在人前晃悠。”


    “有利益,有好處才去爭,爭的時候,也盡量搞偷襲,像這次一樣。盲目的爭和意氣之爭都要不得。”趙興給自己在十陽洞天中的行事定下原則。


    “轟哢!”


    一道驚雷將趙興驚醒,他頓時不再想黎風之事,專心的闖萬裏雷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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