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澤感到了無盡的絕望。


    他此刻突然有些體會到了玄法之前的心境。


    通天塔算計了玄法,算計了千年之久。


    千年一夢,猶如鏡花水月。


    他現在,何嚐不是呢。


    不僅是他,就連通天塔,也都在生死鏡的算計之下。


    看似對方重生為人,重獲新生,且得到了無與倫比的力量。


    但最後的下場,卻徹底成了一個傀儡。


    和那些他控製的傀儡,一般無二。


    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大一些的傀儡而已!


    甚至於,天靈界的這一切,也不過是生死鏡整個計劃中,微不足道的一環。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或許它連看,都不會看天靈界一眼。


    這樣想來,似乎還是因為自己,將天靈界帶入了這場看不見的紛爭之中。


    自己,果真還是那個不祥之人,是個災星。


    其他人倒還好,他並不在乎。


    可是,村裏那些人呢。


    劉嬸,三叔,小丫,二娃……


    還有那個賤兮兮的破鳥,和他那個不要碧蓮的主人!


    不知不覺中,江白在他心中的分量,也已經變得和爹娘,還有村長爺爺一樣重了。


    江白……


    時澤眼中閃過一絲光華。


    對啊,江白!


    江白會是那個破局的關鍵麽?


    他再次抬頭,看向境中的麵孔道:“我身邊的那些人,都是你可以安排的吧!”


    時澤一副我都想通了的表情。


    生死鏡見狀,微微一笑道:“不錯,確實是我有意安排的。”


    “你不要反感,也不要懷疑。”


    “我雖然特意為你安排了一些羈絆,但是我並沒有操控他們的人心,他們對你,都是真心實意的!”


    時澤點頭道:“我明白,但凡這裏麵摻雜一點假,都會讓你對我的控製,有破綻可循!”


    “你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生死鏡似乎對時澤對他的讚歎,很是受用。


    又或者是沒有人能與他交流,此時有個時澤能肯定他的所作所為,讓他有種滿足感。


    “讓我猜猜,我身邊的人,有哪些,是你特意安排的!”


    生死鏡聞言,笑道:“你有這個興致,我很高興,說來聽聽,我也看看我一手創造出的人,究竟有多完美!”


    “我的生父和生母就不說了,想來是你用過一次就丟的棋子,沒有任何意義!”


    鏡中麵孔點點頭,這個確實沒什麽好說的,除了孕育時澤之外,並沒有任何意義。


    “再就是我爹娘,我剛被遺棄,就被他們撿到,是你安排的吧?”


    生死鏡點點頭道:“沒錯,他們可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難得的心性純良之輩,為的就是給你一個完美的童年!”


    “那村長爺爺,也一樣吧!”


    生死鏡再次點頭。


    “包括那些村民,都是我精心挑選的!”


    “唉,為了更好地促進你,這些人,可是我從無數個世界中找出的,心思純淨之人!”


    說到這兒,生死鏡的麵色,變得很是難看,甚至是憤怒!


    “一個村子才有多少人,你知道我為了挑選這些人,搜尋了多少個世界麽,這個宇宙,已經腐朽了,這樣的人,原來要多少有多少,可現在,就連我都得一個個去找!”


    說到這兒,生死鏡明顯是真的動怒了。


    時澤敏銳地發現,他現在所處的空間,開始變得扭曲。


    想來是因為生死鏡的情緒變化,而變化的。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原樣,示意時澤繼續說。


    時澤也不拖遝,將他從小到大中,所有有過交集的,對他都不錯的人,他有所懷疑的人,都一一列舉了一遍。


    其中有一些錯誤,生死鏡也都一一指出。


    說道這些人的時候,時澤也有些感歎。


    他體內有生死鏡的力量,被這股力量的影響下,即使身邊有這些心思純淨之人,他的性格,都不免發生扭曲。


    他無法想象,如果沒有這些人,他最後會不會成為一個怪物。


    或許,這也是生死鏡的用意之一。


    他想創造的,也絕不可能是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怪物。


    時澤按著自己從小到大的時間順序,終於說服了江白。


    他不動聲色地,開始講述當年戰神殿內的過往。


    在說道江白的時候,下意識的提了一嘴。


    “那個江白在那時可是幫了我不少忙,他也是你安排的人吧,不然哪有那麽巧!”


    “哈哈哈,錯了!”


    生死鏡很明顯對時澤的一些錯誤判斷,感到很滿意。


    “這個人,或許是你的福星吧,聽你說來,確實無意中幫了你不少忙,不過他並不是我安排的!”


    生死鏡對江白的存在,並沒有什麽過多的關注。


    隻當是時澤自己的真遇到了什麽好人。


    時澤不動聲色的觀察這生死鏡,發現對方似乎真的沒有關注過江白。


    他再次小心試探道:“那個人,真的是奇特得很,我甚至還和他成了朋友!”


    生死鏡聞言,也有些詫異。


    “你受我的影響,幾乎不可能對任何人真心相待,如果不是你幼時力量不顯,那些人也不可能走進你心裏,能在你成年之後還與你做朋友的,確實奇特。”


    不過宇宙中,什麽樣的人或事,生死鏡都遇到過,倒也不是很上心。


    有的是比江白還要奇特的存在。


    時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不動聲色的略過了江白。


    然後轉而問道:“你這般存在,我很好奇,是否能算無遺策,從無紕漏!”


    生死鏡聞言,哈哈笑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於你們,就是算無遺策!但從真正意義上來說,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


    生死鏡今天明顯很高興,對時澤的問題,基本是有問必答,知無不言。


    “別說是我,就算是那個家夥,也不可能!”


    說道那個家夥的時候,生死鏡頓了頓,沒有多做解釋。


    “我隻是站的要比你們更高,所以看的更遠,更全麵,知曉的東西,更多!”


    “如果有一天,你站得比我更高,看得比我更遠,那麽我的一切算計,對你來說都將是笑話!”


    末了,他又輕輕補了一句道:“當然,沒人會比我站得更高,看的更遠!”


    看著頗有些自得的生死鏡,時澤腦海中迴想起江白。


    心中默默說道:“如果真有人能算無遺策,無所不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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