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南迴神。


    他剛剛是在跟江直打電話。


    江直在電話裏跟他說,那家私人診所的負責人是蕭青衣的大學同學,白天的時候溫九齡隻是陪蕭青衣去做產檢順便開了點感冒退燒的藥。


    別的,並無異常。


    至於,他為什麽會出現在溫九齡這裏……是跟陸瑾年在附近喝酒,喝多了,一時間情不自禁就走到了這裏。


    此時,被溫九齡質問,顧時南不可能會時候實話。


    他目光在溫九齡大病初愈後的一張小臉上停留了幾秒,便將撐在門框上的手撤了迴來,“跟陸瑾年在這附近喝酒。”


    頓了幾秒,“城西這片老房子,顧氏集團打算聯手戰家將其收購,我順便來考察一下……”


    溫九齡譏笑:“然後就考察到我的家門口了嗎?”


    溫九齡沒有好臉色。


    顧時南目光則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眼睛,“明晚的婚禮,你來參加嗎?”


    溫九齡冷笑:“這才你是來的目的吧?我從帝苑離開的那晚,你難道還沒有羞辱夠嗎?”


    顧時南麵色冷了冷,什麽話難聽,就說什麽話,“是。羞辱的還不夠過癮。所以,你來嗎?”


    溫九齡:“我又不賤,幹嘛上杆子送給你羞辱?”


    顧時南:“明晚婚禮上,溫意歡會做花童出現,你愛來不來。”


    說完,顧時南轉身就要走。


    溫九齡喉頭滾動了一下,叫住了他:“等等。”


    顧時南唇角勾起,沒有轉身,但話卻是對溫九齡說的,“怎麽,這是又改變主意了?”


    溫九齡從門後走了出來。


    門前棗樹應該有上百年了,樹蔭滂沱,風姿搖曳。


    昏暗的路燈,根本就無法穿透濃重的樹蔭,也無法照亮立在棗樹下男人清雋的眉眼。


    同樣,顧時南也無法看清溫九齡臉上的神情。


    她走得近了,也抬起頭時,他才勉強將她的樣子給清。


    白白淨淨的臉上沒什麽情緒,看他的目光也是沒有情緒的,沒有恨也沒有任何的依戀,有的隻是平靜。


    他聽她語調平平的說:“顧總,我已經決定離開京城了。”


    顧時南感覺身上某根肋骨被瞬間給敲碎了似的,狠狠地疼了起來。


    “我不會妨礙你的婚後生活,我一定會躲你躲的十萬八千裏……哪怕有朝一日我不得不從國外迴來,我見到你也一定會繞道走。”


    說到這,溫九齡舔唇笑了笑,


    “顧總,你看在我能體麵退場的份上,是不是也應該高抬貴手?”


    頓了頓,“當然,一定要我讓出席你們的婚禮,你才肯讓我見歡歡,就當我這番話沒有說過。”


    顧時南喉頭滾動,片刻的沉默後,他聲音聽不出喜怒的問:


    “溫小姐,打算什麽時候走啊?”


    溫九齡毫不掩飾的對顧時南迴道:“後天是個黃道吉日,機票定在後天晌午。”


    顧時南目光仍然平靜的看著她,“去哪呢?”


    溫九齡:“這好像就跟顧總沒有關係了吧?”


    顧時南低低的笑出了聲,


    “當然有關係。顧氏集團的產業遍地全球,你若是躲的足夠遠還行,若是躲的近仍然出現在我的世界裏,那恐怕是不行的。”


    溫九齡抿了抿唇,“南美洲,夠遠了吧?”


    從京城到南美洲最著名的足球發源地,直線距離是18800公裏,乘坐國際航班時長在25~45小時之間,中途需要轉乘。


    確實夠遠了!


    南美洲1784萬平方千米,一共13個國家一個區,大約4億人口。


    她若是有心要藏起來,他想要再找她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顧時南好一會兒沒說話。


    不知道要說什麽。


    說求她留下,她恐怕要鼻孔朝天的對他諷刺。


    可除了想讓她不要走,他似乎也沒別的想法。


    “顧總,明天你的婚禮我會準時出席的。”


    溫九齡在這時做出決定,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跟戰小姐的婚禮舉行的十分體麵,不會讓你的戰小姐今後被世人戳著脊梁骨罵她是插足我跟你感情的第三者。但……”


    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但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每年的暑假,讓我跟歡歡見上一麵。你放心,我不會迴來打擾你們,隻求顧總每年的暑假,能讓歡歡去國外跟我相聚……當然,顧總若是不同意,也可以。能跟歡歡視頻也可以。”


    顧時南喉骨聳動的厲害了。


    他鳳眸有些泛紅,看溫九齡的目光複雜到濃稠,愛恨交織又顯得那樣雲淡風輕。


    “這些話,你留在明天婚禮現場親自跟歡歡說。你想怎麽跟她保持聯係,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參合。”


    溫九齡鬆了口氣,“謝謝。”


    她聲音有一言難盡的錯愕,好像挺意外的。


    “太晚了,顧總早點迴去休息吧。”


    溫九齡轉身要走。


    “霍家人同意你走嗎?”


    顧時南沒由來的一句,讓溫九齡停下了腳步。


    她沒有迴頭,但卻迴答了顧時南的問題,“我前半生,沒吃過霍家一粒米飯,也沒有拿過霍家一針一線,霍家於我而言很陌生,我的去留跟他們沒有關係。”


    “但你是霍家子孫!”


    溫九齡轉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從樹蔭下走出來的顧時南,


    “那又如何?我還曾經是你的妻子,是你同床共枕的枕邊人,你還不是留不住我?”


    頓了頓,好似想到了什麽諷刺的事,笑出了聲音來,隻是說話時的語調又是那樣風輕雲淡,


    “連你這個曾經的枕邊人都要對我趕盡殺絕,何況是跟我沒有感情的霍家人呢?”


    顧時南聲音有些沙啞,“我沒有對你趕盡殺絕……”


    溫九齡朝他走近兩步,仰頭望著他,


    “沒有嗎?顧總,究竟什麽樣的傷害才算是對我趕盡殺絕呢?逼我打胎,逼我參加你跟戰小姐的婚禮,在大雨傾盆的雨夜將我趕出帝苑……這些傷害在你看來就有那麽不值得一提嗎?”


    顧時南唿吸沉重,“我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


    溫九齡再次往他麵前走近一步,“什麽機會?施舍我嗎?你挽留我,難道不是讓我給你當情婦嗎?”


    顧時南:“是你不要顧太太之位……”


    溫九齡低低悶悶的笑出了聲,


    “你堅決給,堅決擁護我的一切決定,堅決保護和我的孩子,我或許會要你的顧太太之位。是你摧毀了我對你最後的幻想,


    我為什麽要自取其辱的要這個顧太太之位?它除了給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和傷害,還能給我帶來什麽?連最起碼的尊嚴都不能給我,其他的一切都是扯淡。”


    大門伴隨轟的一聲,被女人從裏麵給關上了。


    顧時南駐足許久,才抬腳離開。


    迴到帝苑,發現顧有為竟然在。


    顧時南皺眉:“您怎麽來了?”


    顧有為言簡意賅的說:“明天就是你跟戰南笙的婚禮,我的人說你半夜跑去找溫九齡了……”


    顧時南打斷他:“你派人監視我?”


    顧有為:“木已成舟,我怕你反悔取消婚禮,害得顧戰兩家決裂,讓顧氏集團陷入困境之中……”


    顧時南冷笑道:“您絞盡腦汁地拆散我跟她,還能有什麽迴頭路嗎?”


    “她心意已決,已經放下了,你就不能也放下嗎?我承認她是個不錯的女人,但你也要為家族的未來考慮考慮。”


    顧老語重心長,“顧小稚因為這次綁架,身心備受打擊,到現在都沒有調整過來,他將來很難繼承顧氏,我也是為了……”


    顧時南心煩:“不是還有個李淮臨?他也是顧家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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