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齡想了想,說:


    “他不喜歡帶套,說那樣不舒服,所以我一直都有吃藥。不過一個月前那晚,他做得兇且猛。事後我因為忙一台急診手術,忘了吃藥……”


    溫佩雲聽了這話,想原地去世。


    她一番強作鎮定,當機立斷,道:“去醫院,現在就去。”


    溫九齡不慌不忙:“我難得休假,明天再去,我睡覺時間到了。”


    說話間,就打了個哈欠。


    溫佩雲氣得快昏過去,“溫九齡,這可由不得你。”


    ……


    半小時後,溫九齡被溫佩雲拖到醫院。


    他們在醫院門口,跟從裏麵出來的顧時南碰上。


    他不是一個人,旁邊還有個穿著病號服的年輕女人。


    溫九齡認識,她是陸家的千金陸明珠,是陸老的孫女,跟她水火不容。


    幾目相撞,氣氛微妙。


    溫佩雲生怕溫九齡跟顧時南見不得光的醜事被抖出去,匆匆忙忙地跟顧時南和陸明珠打了聲招唿後,就拖著溫九齡走了。


    走了沒進步,溫九齡就衝到一旁的綠化帶幹嘔起來。


    顧時南迴頭,諱莫如深地看著。


    他身旁的陸明珠也看了過去,刻意抹黑道:


    “她是不是懷孕了?我聽說,她一年至少要打三次胎,哪怕被關在大牢裏,她都能勾搭上獄警,自己都分不清孩子是誰的呢。”


    男人迴眸,“是嗎?你很了解她?”


    陸明珠:“聽我嫂子謝如意說,她死去的姑姑留下一個生父不詳卻病入膏方的女兒。那孩子的病很燒錢,住在國外的m洲醫院。


    如今,一個月光治療費就好幾十萬。她窮得隻能出來賣,誰給錢就賣誰,是蘭城人盡可夫的交際花。墮胎流產,是人盡皆知的事……”


    顧時南眯深了眼,打斷了陸明珠:“你不是嫌醫院味道難聞?我讓人送你迴陸家。”


    陸明珠嘟嘴,撒嬌道:“我不要別人送,我要你送嘛。”


    男人似是很寵她,“好。”


    …


    半小時後,溫九齡拿到化驗單從醫院大樓裏出來。


    此時,隻有她一人。


    溫佩雲因為現任丈夫謝敬忠的電話,提前走了。


    秋來桂意濃。


    一陣風吹來,帶來濃濃桂花香。


    這樣的香,讓她記起五年前那個狂風肆虐卻滿庭飄香的夜。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她遭人算計喝了不幹淨的酒水昏倒在度假山莊的酒店客房內。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滿身狼藉,失去了清白。


    那時,謝家大小姐謝如意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跟母親溫佩雲一樣,都是個不要臉的娼婦,才十八歲就能跟男人睡。


    不僅如此,謝如意還把強了她清白的男人給找了出來,是個遊街乞討的流浪漢。


    謝如意把她跟流浪漢的照片散布得全網都是。


    母親溫佩雲為了保住自己在謝家的地位,大義滅親,將她囚困在謝家酒囧內整整三個月。


    溫佩雲本意是打算等風聲過去,對外宣稱她病死了,然後給她換個身份把她送出國去。


    但,三個月後,未等溫佩雲將她送出去,就被謝如意的未婚夫給發現了。


    然而這並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謝如意的未婚夫陸淮安垂涎她的美色企圖強暴她。


    為了自保,她用水果刀將陸淮安捅傷。


    這之後,陸家卻惡人先告狀,說是她勾引不成便惱羞成怒一刀捅了陸家大少爺。


    陸家是蘭城霸主,謝如意本來就對她積恨已久,在陸家和謝家的雙重打壓下,她被判了五年。


    真是可笑。


    她是一個受害者,卻在權勢的打壓下,坐了整整五年的冤枉獄。


    五年呢。


    人生究竟能有幾個五年呢。


    “溫小姐。”


    一道公事公辦的聲音打斷了溫九齡的思緒。


    溫九齡迴神,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青年。


    她眯起眼,“秦秘書?”


    秦秘書微頷首,道:“溫小姐,顧總叫我來接您。”


    溫九齡:“接我?”


    秦秘書解釋:“是這樣的。顧總聽聞您身體不適,想當麵關心您的身體情況……”


    溫九齡了然,很快就對秦秘書道:“叫他放心,我不是懷孕。”


    秦秘書麵不改色:“溫小姐,顧總還在等您,請上車吧。”


    溫九齡想著自己複仇的計劃,哪怕她不能攀上顧時南的關係,她也不能得罪他。


    思及此,她隻好跟秦秘書上了車。


    半小時後,車子抵達顧時南的私人府邸金海灣。


    這不是溫九齡第一次來。


    她在秦秘書的引領下,很快就出現在彌漫著墨香的書房內。


    男人正在抄經,案桌上的青銅香爐,飄著一層薄薄煙霧。


    燈影重重裏,男人容顏俊美,氣質出塵。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混合著淺淺書墨香,溫儒繾綣。


    見到她來,男人掀眸朝她看了一眼,“懷了?”


    秦秘書替他們關上了書房的門。


    溫九齡看著他瞳孔極深的鳳眸,不答反問:“我懷了,你不高興?”


    男人眉目未抬,繼續低頭抄經,話卻是對她說的,


    “溫小姐,你想母憑子貴這一條在我這裏行不通。你我之間,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不過是成年男女之間走腎不走心的遊戲……”


    溫九齡:“我若是對你動了情了呢?”


    這話一出,男人抄經的手微頓,一滴濃墨濺落下來,弄髒了宣紙,也壞了他抄經的心情。


    他將毛筆擱放在玉石筆架上,抽出一片濕巾擦拭著被墨弄髒的手指。


    等做完這些以後,他才對溫九齡說:


    “既然你不守規矩,我們之間的遊戲正式結束。”頓了頓,“我從不虧欠女人,作為補償,我許你一個承諾。”


    溫九齡心口刺了一下,有些痛。


    可她並不死心。


    她問:“顧先生,是我長得不夠美,還是腰不夠軟?”


    “我聽聞溫小姐在跟我之前孩子都打了好幾個了,怎麽還這麽天真?長得美,腰夠軟,我就要娶迴來?夜店裏出來賣的女人,哪個腰不比你軟?水不比你多?”


    這番話說得相當難聽。


    可溫九齡……仍然不死心。


    因為,她迫切需要顧太太這個身份來立足。


    “顧先生,雖然這個時代不缺美人,但我卻是你最近幾年唯一願意碰的……”女人。


    此時,男人對她已經徹底失去了耐性。


    “溫九齡。”他打斷她,叫出她的名字,他很少這樣叫她的名字,“我跟陸明珠婚期已定,我們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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