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儀點頭:“自然是那宸妃因為嫉妒,所以毒害了慶王,隻是苦了我長姐。”


    聖人忌憚著藩王,不敢徹查此事,卻將怨氣撒在了王氏女身上。


    聖人一度認為,皇後因為自己陷害之事懷恨在心,所以串通淑妃殺了愛子。


    他逼問王皇後。


    王皇後早已對他心死,深知他對那靜妃母子深愛至極,知曉自己難逃毒手,便以死明誌,隻求聖人放過王氏一族。


    趙澈心裏明白,愛子的慘遭毒手,全是因為後宮嬪妃嫉妒導致,他擔心自己的心上人靜妃再遭毒手,心裏巴不得知曉內情的王氏女死了滅口。


    提及王皇後的悲慘遭遇,王鳳儀恨得咬牙:“為了幫那狠心的帝王掩蓋秘密,我長姐吞下了慢性的催命毒藥,那趙澈還不放心,一直命人監視著她,直到她咽氣,我們都不知曉她經曆的悲慘。”


    她拭了下淚,接著道:“過後,那趙澈又趕盡殺絕,將曾經服侍過長姐的宮人悉數清洗幹淨,還是曾經陪伴長姐入宮的嬤嬤,趕在趙澈血洗之前,悄悄將這些寫成秘信,想法子交給王家在宮外設的暗樁,咱們這才知曉真相。”


    “所以,母親便再不允我入宮了。”


    王鳳儀苦笑:“也不知那趙澈是否起了疑心,會不會將來像對付秦王那樣來對付王家。”


    陸戟篤定道:“他不會。”


    真相若是如此,想必那趙澈心裏真正的打算是要立自己心愛的靜妃為後的,那麽他又怎能容得下有子嗣傍身且背景強大的端淑二妃。


    江家也好,陸家也罷。


    皆是聖人要鏟除的心頭刺。


    雖然從前陸戟也猜到聖人不會放過陸家,但聽了這一番內情,他倒是更加篤定了趙澈的心思,也堅定了自己的打算。


    他陸戟本就不是池中物,又豈會任人宰割。


    陸戟抬眸看向王鳳儀,解釋道:“我有信心扭轉。”


    王鳳儀當然知曉這男人所指,她驚詫得不由得捂住了嘴巴:“表哥,你可莫要亂來?”


    陸戟淡淡一笑:“此事若敗,可是滅族大禍。”


    王鳳儀聞言冷下了眉眼:“我將幹係王家生死的迷辛告知了你,表哥還要誘我退婚?”


    “你至少要對我說句‘謝’吧。”


    這女人的執拗,簡直已入了化境。


    陸戟道:“你若是鐵心要做陸家婦,那便隨你。”


    “表哥就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我打發嗎?”


    陸戟聞言在椅子上靠定,一臉漫不經心的神色,語氣寡淡:“你既然鐵心要做我陸家婦,難道就不該為陸家前程出一點力?”


    “說謝,顯得見外吧。”


    男人一副桀驁的模樣,跟謙謙君子絲毫不沾邊,隻是他越是這樣,卻越讓女人著迷。


    王鳳儀盯著男人那冷峻又透著一絲疏懶的俊麵,真是既惱怒又無奈。


    “罷了,想必表哥心裏隻有一杆秤,待你得償所願,莫要忘記我的好就是了。”


    說罷,王鳳儀轉身出了屋子。


    陸戟也沒送,待人走後,他凝神陷入了沉思。


    知曉了這些,單純搬倒江家倒是不難了,隻是要從長計議,倒是要費一番心思。


    陸戟迴到小青樓的時候已是深夜。


    他推開了出屋的房門,隻見裏頭空空,轉身去了小姑娘住的側房,依舊是空空如也。


    這小東西,定是趁著他忙,又跑出去撒野了。


    男人喚來伺候的婆子一問,那婆子便如實迴道:“世子爺前腳剛走,秦曉娘後腳就出了門,臨走時倒是說了去處,要去那桃花塢賞花。”


    果然如此。


    真是越大心越野。


    陸戟瞥了眼外頭早已黑透的天,沉聲問:“可有人跟著?”


    “秦姑娘不讓跟,說是自己知曉路。”婆子道。


    陸戟蹙了蹙眉,隨即抬腳複又出了屋子,直奔桃花塢而來。


    這桃花源甚大,好在今夜月色皎潔,陸戟沒繞多久,就發現了他的小姑娘。


    淘氣得上到樹上去了。


    她穿著一身輕紗軟緞的裙子,正半躺半倚在一棵桃樹上,一頭秀發隻發頂用一根紅綢帶係著,烏黑的隨著裙擺垂下,一張精致的小臉兒在月光的映襯下,美得近妖似仙。


    小姑娘就那麽靜靜的躺依在桃花間,看得陸戟不由得屏住了唿吸。


    良久,他才緩著步子上前。


    桃樹雖粗壯卻低矮,男人立在跟前,垂眸便可將小姑娘一覽無餘。


    淡淡的酒香絲絲縷縷的從她的唿吸中撲在男人麵上。


    陸戟這才注意到,那桃樹下居然還躺著一隻小酒壺。


    大半夜的,跑到這桃花源裏偷偷飲酒來了。


    見她睡得沉,男人抬手捏住了那小巧的鼻子,小姑娘透不過氣,驟然睜開了眼。


    月色下,入目的是男人英朗的俊麵。


    謫仙一般的風姿綽約。


    “跑到這裏偷酒喝?嗯?”見她醒來,男人冷峻的臉上噙上暖色,更是迷人。


    小姑娘展臂攬住他脖頸,聲音嬌滴滴:“你怎知曉我喝了酒?”


    小女人白皙的麵上透著微紅,迷離的月色下,嬌嬌軟軟的挑釁著男人的定力。


    男人俯下身去,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的唇。


    香甜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酒香愛那個,讓人沉迷得不能自拔。


    擔心微醺的小女人從樹上掉下去,男人伸出一隻大手牢牢的托住她,穩得纏綿又忘情。


    久久,分開後,他凝著她:“唇上全是桃花釀的味道,還要跟我抵賴嗎?”


    見抵賴不過,小女人幹脆承認,那小狐狸一樣嬌媚的眼神兒嗔著男人,語氣嬌柔,透著微醺的慵懶:“昨日夫人設桃花宴,又被你給攪局,可惜了那上好的桃花釀,我竟是一口沒嚐到。”


    昨日這男人為了袒護她,不惜去冤枉未婚妻,場麵鬧得那樣尷尬,誰還有心思喝酒。


    男人聞言冷哼:“我做那糊塗事,還不是全因為你。”


    陸戟似乎對自己寵妾滅妻的舉動毫不在意,他劍眉微挑,凝著那月下花間兒小美人兒:“不領情?還要因為沒喝到酒而怪我?”


    語氣寵溺:“在你心裏,我對你的心,竟不如那一盞薄酒,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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